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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九江城中朱铁匠精于铸造,但为人木讷寡言,生意一般,年近而立仍孤身一人。铁匠铺隔壁住着私塾先生郁长河,三十来岁,无妻儿老小,也是单身一人。两房之间仅用破木板隔开,言行举动略大些,隔壁皆能知晓。
每天清晨,铁匠打铁,先生教书,金铁嘈杂声与读书声相互应和;夜晚,铁匠在灯下操作如故,而隔壁自学生散去后,先生闭门独坐,寂然无声。
某天半夜,铁匠忽被隔壁哭泣声吵醒,起床趴在木板缝隙中窥视。只见书桌上摆着香烛,烟雾袅袅,而起郁长河伏案痛哭,哭声极其凄凉,大有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意味。
次日,两人相遇时,铁匠开口问说昨夜想起何事,如此伤心?郁长河随口敷衍说,被恶梦惊到了。
转眼间,两人做邻居已经三年多,郁长河常在夜间痛哭,都被铁匠听在耳中,看在眼里。于是某日堵住郁长河问说:“先生肯定有极大伤心事,何不说出来听听?我辈虽然出身市井,说不定能帮上一些!”
郁长河知道无法再隐瞒,便说:“是我父亲的忌日,想到再不能报养育之恩,倍感难过!”
铁匠摇摇头说:“不至于此。老伯去世是因为生病还是另有缘故?”郁长河闭口不言,泪水却如泉涌一般。过得片刻,方才低声告知父丧始末。
郁家原本住在九江治下彭泽县,家境小康。郁父在乡里颇有威望,不畏强暴,常替人调解纷争,救济灾民。后来,有江洋惯盗在彭泽县落网,县令周志收了贿赂,转而让惯盗招供说有人在背后指使,这样不仅减轻罪名,也可以借机敲诈县里富家。
惯盗在县令的指点下,接连诬陷了十多家富户,郁家亦在其中。其他富户被栽赃后,知道是县令背后捣鬼,敢怒不敢言,忍痛花钱免灾。唯有郁家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坚决不肯出钱贿赂。因此,郁父被衙役锁到县衙与惯盗当堂对质,审讯中县令恼羞成怒,喝令用大刑。将郁父打得皮开肉绽,抬回家没几天就死了。
父亲死后,郁长河曾潜伏城中,想手刃县令为父报仇,数年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近来听说县令将要任满调离,顿觉报仇无望,因而倍感伤心。
郁长河原本以为铁匠听了会义愤填膺,说些安慰的话。没想到铁匠无动于衷,不由得非常失落。
一个多月后,铁匠忽然将店铺贱价转让,得钱后收拾行李不辞而别。而郁长河收到消息,数日后周县令就要离任赴外省做官。于是携带锋利匕首,预先埋伏在县令一行必走的山岭中,作最后一搏。
郁长河在山岭中等了三天,竟然没有等到县令。第三天黄昏时,正彷徨间,远远看见山路上有一人手提大包裹,向自己走来。等到走近了,仔细一看竟是铁匠。
铁匠看到他大喜,说:“先生果然在此,被我猜中了!”解开包裹,里面装的赫然是周县令脑袋。铁匠解释说:“我转让出店铺后,去彭泽县中当轿夫。因力大能吃苦,被推荐到县衙中抬轿。昨天抬着县令,黄昏时路过某处悬崖时,我故意失手,轿子掉入崖下。随行众人见悬崖陡峭,估计县令已死,担心被官府治罪,都四散逃走了。我抓住崖边树藤,蜿蜒下去找到尸体,割了头颅来见先生!”
当下郁长河悲喜交加,撮土为香,将县令脑袋放在前面,遥祭父亲。祭完后拿出匕首,在脑袋上胡乱划了一通,带面目模糊不能辨识,掘坑埋掉。随后,与铁匠两人前往南方福建躲避,各操旧业为生。
七年后,清廷在东南沿海用兵,准备讨伐台湾郑氏。铁匠作为特殊技术人才,被福建水师提督施琅揽入部下,等到仗全部打完,铁匠已积功至游击(相当于旅团级)。他见郁长河仍然教授蒙童,便将其召入军营,作为幕僚文案。
忽有一天,有人自称从九江而来,是铁匠老朋友,想见他一面。见面后得知此人曾是彭泽县衙的轿夫,与铁匠是搭档,当初轿子掉落进悬崖时,此人亦在。如今听闻铁匠发达,遂前来要挟敲诈,并扬言说周县令的儿子如今是贵州按察使,不满足要求则前往贵州告状。
铁匠慌忙好言安抚轿夫,待若上宾,有求必应。时间久了,轿夫经常当众颐指气使铁匠,后者满脸陪笑,不敢多说一字。
铁匠的屈辱郁长河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某日忽然自言自语说:“这是因为我的事,才让别人受了牵连啊!”当晚倾其所有,设宴邀请轿夫。酒至半酣,郁长河从怀中掏出事先藏着的匕首,一刀刺穿轿夫咽喉,随后割下头颅,提在手中对人宣示说杀人是为了报仇,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旁人毫无关系。说完,自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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