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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
她是女儿,她是妻子,她是母亲……
她,是一个时代里的普通人。
那日,阳光正暖,我站在砖瓦砌成的老房前,好不惬意。
不时有阵阵微风拂面而过,夹杂着春天独有的泥土气息和花朵的香味儿,让人心旷神怡。
我的思绪也随之飘向了远方。
01
在一处黄土为墙,瓦片为顶的院落里,有四五个孩子正在嬉戏打闹,一片祥和之景。
突然,“嘭”的一声,这片祥和之景被打破,紧接着就是一个少女的哭喊和咒骂声。
定睛一看,一个红衣少女一边捂着屁股,一边追着另一个扎着俩小辫的少女,嘴里还骂着:“让你欺负我,我告诉爸妈去”。
原来,是孩子们的恶作剧。
扎着俩小辫的少女偷偷地把鞭炮塞在了红衣少女的小凳下,点燃了。由此引发了一场闹剧。
那个扎小辫儿的少女便是她,彼时,她是女儿。
那是她的少年时代。
那时中国刚结束了长达十年的“文化大革命”,但国家的经济还是遭遇了重创,人民都处于吃不饱穿不暖的艰难境遇。
而有着多个兄弟姐妹的她,家里更是经常揭不开锅;
衣服都穿姐姐们穿不了,补了又补的;
吃饭总会把锅碗都舔得干干净净;
打柴、挑水、喂猪……
各种各样的体力活儿她都干过。原本眉清目秀的她,因为经常和脏活儿累活儿打交道,脸上总占满了泥灰。
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她那双有几分狡黠和俏皮的灵动双眼。
她从不服输。
不管是和姐妹们打闹,还是做其他的任何事情,她都不想落后于人。
于是,她的少女时代就是在各种你追我赶中度过的。
02
时光荏苒,追着追着就到了情犊初开花一般的年纪。
姐姐们一个个都在家里的安排下,嫁给了父母眼中认为的可靠人。
唯有她,即使到了年纪,媒人来了一次又一次,她也不为所动。
她想要的,是她自己选择的。
和大多数电视情节那般,她看上的是双方父母都不乐意的人。可即便如此,她也坚信自己的选择不会错。
在某一个午后,没有鞭炮,没有鼓乐,没有送亲队伍,什么都没有……
她提上自己仅有的一小篮衣服,入了他的家门,成了他的妻。
第二天一早,公婆便将他们赶出了家门。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儿的搭建起属于自己的小窝。
自此,苦涩又幸福的日子开始了。
没有吃的,就去挖各种野菜;
没有用的,便自己动手去做;
除了生活上的苦,好在她选的他不曾让她失望。
他会想各种办法赚钱,即使再累;
他会在父母刁难她的时候,总护着她;
他会为了她和那些不友善的嫡亲妯娌翻脸;
他会为她洗衣做饭,分担各种家务;
他会在外出赚钱的时候信件不断,字里行间都流露着对她的深情……
而她也做着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支持他,尊重他。
很快,他们的日子一点点好了起来,而她也不再只是一个妻子。
03
第一个孩子的降临让这个家变得更加完整。但为了实现儿女双全的愿望,她在那个不允许生二胎的年代,顶着巨大的罚款,又生下了一个女儿,终是圆了梦。
生活的重担又一下子袭来,但他们不曾有过丝毫退缩。
生活很苦,心里是甜的就够了。
他们一点点的打拼,积累。
虽然没能给到儿女非常优渥的条件,却也从没让家失了该有的温暖。
儿女在他们爱的滋养下一天天长大,成人,谈婚论嫁。
本以为这样便是苦尽甘来了。
不曾想,儿子生意上的变故,让本渐转好的日子再一次陷入了窘境,掏心掏肺对待的儿媳也在儿子被债务逼得走投无路,选择卖房补齐生意亏空的漏洞时,以离婚作为条件,再一次给了儿子沉重一击。
无可奈何之下,儿子同意离婚,但最终也只是分得了房款的四分之一,根本无法填补漏洞。
面对这般困境,作为母亲,她再一次挑起了重担。
为了这个家,为了那日夜操劳,瘦得不成样的儿子,她不敢哭,不敢垮。四处奔走,拉下所有曾经高傲的样子,一个个的去求人。
那一刻,她只是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
可我们却忘了,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也是一个年过五旬的女人。
好在儿子够争气,这些年她努力经营的亲友关系也不错,终是为陷入黑暗的家谋得了光亮。
可是除了她的他,没有人知道她曾在无人的深夜,哭泣过多少回。
可她还是用自己的努力,支撑起了一次又一次,被风雨摧残的家。
如今,她就站在我面前。
看着她有些花白的头发,和日渐消瘦的身影,我不由得心里一酸,泪水直打转儿。
她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每一样她都做的很好。可她更是一个女人,一个独立的人。
可她的一生,却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给了家人,操劳了半生。
她,我的母亲。
一个普通到平凡的农村妇女。
她一生的故事有太多太多,这些她讲与我听的故事里,都藏着太多的苦,太深的痛。
曾经她到底历经了何种的苦楚,我无法从这些故事里一一得知。但她从不以受过的苦和遇过的刁难来为难他人。
即使因为儿媳的缘故,儿子有了抑郁症。她也在儿媳回来看孩子的时候善待她。
她的一生,走过的路,受过的苦,太多太多。
可她始终如一地怀有善意,对生活充满希望,对未来满是期待。
她用她的言行,告诉着我各种做人的道理,她用她的漫漫人生路,温暖着自己,也尽力温暖着他人。
我为这样的她骄傲,我为拥有这样的母亲而庆幸。
她普通,却伟大。
她平凡,却也卓越。
时光啊,请你慢一点儿,温柔一点儿,让她也能被温柔的拥抱。
虽然现下的日子满是苦涩,但我会像她一样,在这个不太美好的世界里,充满希望,努力地活成美好的样子,带着她,带着他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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