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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马庆云
7月17日，电影《美人皮》正版视频平台上线。这部由韩栋和张予曦主演的聊斋系电影，被粉丝们寄予厚望。排除粉丝滤镜，老编觉得，《美人皮》也可以称得上是当下最好的聊斋电影，在爱情质感层面上，丝毫不输给陈凯歌导演的《妖猫传》。值得注意的是，这部《美人皮》当中，妖精，也是一只猫精。
相比《妖猫传》，这部《美人皮》更加质朴一些。前者是朝代更迭之间的王侯将相的爱情故事，多少有些替古人忧伤的意思。而《美人皮》则是一部典型的草根式的爱情故事。《聊斋志异》这本古典小说的好处，也是底层的，烟火气的，里边呈现出来的，都是凡夫俗子的爱情，以志怪的方式升级。
在这部《美人皮》当中，男主角是落魄书生，卖字画为生，并无功名可言。因为字画，和小姐结缘。因为善良，而救了一只妖猫，妖猫继而幻化成了一个女人。这部电影当中是古装剧，是古代的事情。但是，电影当中的书生气，及其草根底层的烟火气，又难道不是当下的我们自己吗？
这是非常重要的情感共鸣。《美人皮》之所以被认为是目前最好的聊斋系电影，正是因为观众尤其是男性观众可以在这种底层温度当中找到情感上的共鸣。影迷可以在男主身上看到自己，尤其是自己的落魄，和在爱情面前的无能为力。多少爱情，都是以无能为力告终。这四个字，太能刺伤当下的男性影迷了。
尤其是影片当中，男主坚持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并且以读书人特有的良知去面对世界，当下看来，我们或许会觉得他迂腐，但略有诗书气，便能和男主性情获得情感上的共鸣。乃至于后续的影片内容当中，割肉给小姐当药引子，爱的是诗词灵性之上的性情，而非皮囊等等，都是让这部《美人皮》显得非常高级，并且让真正的读书人喜欢。
与其说蒲松龄老先生在写鬼怪故事，不如说他在写自己，写落魄书生。而《聊斋志异》当中，越底层，越草根，就越能感动当下的读者和影迷。大家能够在这些人物身上，看到自己，并且以妖怪的力量，看到爱情力量的升级。当然，现实生活当中，爱情可能已经没有多大力量，它似乎架不住很多东西的考量。唯独在志怪内容当中，爱情都是刻骨铭心的，这是一种书生气的精神家园式的向往。
我爱你，岂是爱你皮囊，灵魂之终生伴侣，又岂是生死可以阻挡。在书生的精神家园当中，这种爱情要远远超于世俗，非志怪不能言情了。亦因现世当中，多是世俗凡尘，哪有什么厮守与私奔。《美人皮》的时代，套住爱情的，是知府的权力，和爹娘带来的封建礼教。后《美人图》的时代，亦不过是车子、房子罢了。牢笼住爱情精神家园的，竟然是面包馒头。封建礼教的爹娘，比男主们更知道谁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当影片当中，妖猫和女主更换皮囊的时候，未尝不是一种爱情生死的真正情感升级了。现实的无力感，造就了《聊斋志异》奇怪的想象力，而这种想象力，实在是以精神食粮的方式滋补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与影迷。读书能干什么？看电影又能干什么？这其实就是小说和电影带来的力量，虽然这种力量是短暂的想象力，甚至于是读者影迷回到现实之后，继续不堪一击了。
但至少，在这些作品当中，我们实现了一次爱情的抗争。影片结尾，当妖猫把自己的丹气送给濒死的书生和小姐的时候，这更像是一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最后挣扎了。这类作品，正是因为其假，才能获得其至真至善的情感价值。小说和影视作品，以最美好的结局祝福世人，虽然我们都知道，再次回归现世，依旧是满目苍凉。但艺术作品对现实的对抗性，让艺术愈久弥香。
所以，在《美人皮》当中，小姐是纯良的，妖猫也是至纯至性的。我们的爱情作品当中，总是期待这样的女性以最闪光的方式出现。而我亦时时反思，这种至纯至性，难道不是男性视角吗？这又和当下女孩子喜欢的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有什么区别呢？所以，蒲松龄老先生在《连城》的最后这么写：
顾茫茫海内，遂使锦绣才人，仅倾心于蛾眉之一笑也，亦可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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