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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孔曳下班回到家，静悄悄的，才想起来程净之下午给她发过消息，说国庆去其他地方工作顺便回趟家，四号再回来。
正准备脱鞋的时候，他打来了视频电话。
她接通视频，看见穿着件黑色短袖的，头发还湿漉漉地贴着额角的程净之。他问：“你这是在哪？怎么那么黑。”
“家里呀。”孔曳说完，开灯。
“吃饭了吗？”
“吃了。”其实没吃。
程净之淡笑，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我在冰箱里放了做好的饭菜，如果不想叫外卖，热一下就能吃。”
孔曳有点窘迫，感觉他好像能看穿自己似的。
“嗯，谢谢。”
程净之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他以为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可以不用对彼此说“谢谢”的地步，终究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那早点休息。”他说完，挂断了视频。
接下来她跟几个未婚好友去隔壁市海边玩了两天，回家就感冒了，但是又不想去医院，也不想吃药。开空调在房间里裹着被子躺了一天，醒来后，已经六点多钟了。
如果不是闻到饭菜的香味，她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会，但是实在太饿了。
家里又没人，所以这到底是哪里传来的香味呢？
她打开房门一看，屋里亮堂堂的，程净之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她倚靠在厨房门口。
程净之用手擦了擦围裙，走到她身边，用手探她额头的温度。
“感觉好多了吗？”程净之问。
孔曳向后仰，“你还没回答我。”
程净之也不恼，揉了揉她头发，“在家里闲得无聊，就回来了。”
她抿唇淡笑，不紧不慢地调侃：“是被你爸妈念叨太多，烦了吧。”
这种感觉她太懂了，每次回家，都会被“围攻”。
孔曳走到客厅，葛优躺一般地倒在沙发上。一天没吃饭又加上感冒，四肢没有半点力气，多走一步都感觉会累死。
过一会，程净之端来汤，放在她面前，细致地替她吹冷。
孔曳半眯着眼睛看他，这简直是个田螺姑娘。
“你听说过田螺姑娘吗？”
“什么？”程净之没听清，扭头看着她，示意她再说一遍。
孔曳点开手机，翻出他的资料卡，递给他看，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小田螺”。他看到这备注满脸疑惑，“为什么是小田螺？”
她盯着他手里的汤说：“因为你太贤惠了。”
程净之噗呲一声被逗乐了，拿出手机，给她看自己的备注“孔爷”。她疑惑，问他：“为什么是孔爷？”
“因为我可不就是把你当成大爷伺候着嘛。”他笑。
过了一会，她又问：“你爸妈有没有为难你，怪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不跟你回家。”
程净之没想她会这么问，愣怔了片刻，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反应过来后，把吹冷的汤放在她手里。
“我自己的事，他们再介意也做不了主。”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介意与否，并不重要。
孔曳点头，一口就把汤喝光了。
她跟程净之是大学同班同学，但是不熟。印象里似乎连话都没讲过。
前两年大学同学聚会，她跟他才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两人一来二去也渐渐熟悉，都大概知晓了对方的脾气秉性。在一次聊天中，程净之透露出了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自己家人又一直在催的烦恼。
孔曳想到之前看过的一部韩剧，心血来潮问程净之愿不愿意跟她结婚。她虽然是心血来潮，但实际上也没指望他会答应，谁知道他最后真的答应自己了。
用她好友的话说，这就是天上掉蛋糕，但不是谁都能吃的蛋糕。程净之是谁，大学熟悉的人谁不知道他是海王。女朋友换得比换衣服还快。
但是按照孔曳的标准，这辈子不改变想法，大概率是要孤独终老的。这两人在某些方面还真可谓是“天作之合”。
虽然两人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但都不跟对方的父母和亲戚相处，也不回对方的家。虽有夫妻之名，但其实就是室友之情。这是他们结婚的前提条件。
程净之对这些倒是无所谓，但是孔曳不喜欢这些社交，也没办法把对方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与此相对的是她也不会用这些要求程净之。
2
吃完饭，孔曳主动去洗碗，但是被程净之拦住了。
孔曳皱眉，“你对我太好，万一我们俩以后离婚，我会不习惯。”
“那不离婚不就好了。”
这话说完留下孔曳在原地发愣。前不久她心里悄悄有个想法，但又不太确定，今天程净之这话更加加深了她的想法，可是因为对方是程净之，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于一个男人而言，对女人好有千百种理由，喜欢只不过是这些理由中最微不足道的。
洗完碗，程净之回到客厅，发现她在发呆，连自己坐在她身边都没发现。
她柔软乌黑的头发随意绾成一个丸子，但还是有几缕发丝散在光洁的脖颈上。她今天穿了件宽大的深蓝色短袖和黑色的短裤，修长而白皙的腿交替在前面。他将这幅美景看在眼里，却痒在心里。
这么没攻击力的孔曳，他很少见到。
他贴近揽住她的细腰，埋在她颈间，“想什么那么入迷。”他光闻着她的气息就觉得很安心。
她有些窘迫地推开他，“我今天感冒。”
他又贴上来，“我不怕传染的。而且出出汗说不定好得更快。”
她无奈，最终还是被他软磨硬泡地抱回了房间。
事后，孔曳跟程净之说，后天她要跟老板去法国出差，一个星期后再回来。
程净之没说话，第二天晚上出门带她买了一堆防狼工具。
弄得孔曳哭笑不得，“他有家室的，更何况他连自己的那些情人都应付不来，哪有时间搭理我。”
“那他知道你有家室吗？”
孔曳沉默了，过了会跟他说：“那我这次告诉他。”突然又想到什么，问他：“那你朋友知道你结婚了吗？”
程净之昂首，“当然。”似乎让别人知道他结婚是一件很让人骄傲的事，他又想到些什么接着说：“有些男人，就算结婚又加上一大堆情人，他们都不会嫌多，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所以，你还是小心些。”
孔曳内心咯噔了一下，看着程净之的眼神越发暗淡。
3
她出差回来后就直接去公司了，准备回去的时候前台小姐叫住她。
“怎么了？”
“前几天有个小姐来找你，留下来一张纸条，她说如果你回来的话能不能跟她见一面。”
“她有说她是谁吗？”
“没有。”
她看了眼时间，还早。拨号过去，立马就有人接了，是个很清脆的女声。
孔曳跟她约在了公司对面的星巴克见面。然后把行李放在了公司前台。
半个小时后，那个女生出现在她面前。利落的短发，绯色连衣小短裙，身上背的小挎包是Prada最新款。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一阵子老板让她帮自己买礼物送情人，她挑的就是这个包。
脸上的妆一看就是补过的。她原本以为是来挖她的猎头，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静看了孔曳几秒，不自觉笑出了声。那眼里的意味让孔曳莫名有几分尴尬，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开门见山，她不大喜欢跟不熟悉的人客套。
那女生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子，“你不觉得我们俩长得挺像的吗？”
细细看来，眉宇之间，她俩确实有几分相似。孔曳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是程净之的前女友，肖锦书。”
孔曳听到这句突然笑了，无奈地扶额。她的言外之意是程净之跟自己在一起都是因为她，说句不好听的，自己就是个替身。
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对方，语态却相当轻松，“所以呢，你要表达什么？”
肖锦书似乎没料到对方的这个反应，有些诧异，“你都不介意他是因为我才跟你在一起的吗？”
孔曳好笑地摇了摇头，“你怎么就不想想，他可能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跟不跟我在一起，也许跟你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她强调，“我俩都结婚了，你这样赶着上来当小三，难道不尴尬吗？”
肖锦书被噎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完全没想到对方是个强劲的对手，看来是她轻敌了。
她早已习惯了别人对她毕恭毕敬的样子，如今即便被噎得够呛也绝不会轻易服输，“他是个对事业有上进心的男人，”她又打量了孔曳一眼，“任谁看了都知道我俩谁对他的帮助最大。”
孔曳略微皱眉，心里已经有点不耐烦了，“那他娶你了吗？为什么最后娶的人还是我？”她撩了下头发，“别在我身上下心思了，我不吃那套。”说完，也不管肖锦书脸色难不难看，提着包就走了。
等她回到公司大厅，程净之不知怎么来了公司，见她来，连忙迎上去，“现在回家吗？”
她点头，不知怎么着，看见他心里有些堵得慌。在回去的路上，她思索再三，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
程净之握方向盘的手突然用力，原本舒展的眉此刻深深地蹙着，“她是我们工作室的股东之一，之前跟她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她要出国就分手了，回来后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但是……对不起，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再骚扰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时扭头看孔曳的表情，似乎在观察她有没有生气。
“没关系，这不也是结婚的风险之一嘛。”她转头对他淡笑。程净之的笑容不变，只是看她的眼神却越发深沉。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梳妆台上的男士保湿水，脸上不自觉发热。看来她离开的这几天，他都是睡她的房间。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她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行不行，我千万不能想太多……”
4
程净之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之后肖锦书确实没再找过孔曳。但孔曳知道，他多的是雷霆办法，不然也不会在三十岁出头的年龄，跟几个人成立了一个名气不小的娱乐公司。那娱乐圈可不是什么圣洁地，能在那里有番成就的人，心思怎么可能简单。
某天孔曳难得清闲独自在家刷一部很火的盗墓剧，好友给她发了条娱乐新闻，点进去看到某人的照片时，心里蓦地有些刺痛。
上面写着，某著名流量小花和经纪公司帅气老板有染。那帅气老板的侧脸可不就是程净之嘛，那流量小花就是他公司里的签约艺人。
那部剧最后到底讲了啥，她不知道，但是她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心。她看到这消息不到一刻钟，程净之打来电话。
他问：“你看热搜了吗？”
她点头，继而想到对方看不到，又暗自有些好笑，“看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对不起。”
“嗯。”
“你信我吗？”
“信。”
在此之前他想过她的质问，怒火和责难，从发现消息到现在，他才整理好心情主动跟她说这件事，直到现在，才发现跟他想象的任何一种画面都不一样。可是这才是真正的孔曳。
“不是我亲口说的都不要信，好吗？”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好。”
第二天他回来，她难得提早下班，做了一桌的好菜。
程净之看着面前的菜，却一口都咽不下去。孔曳很少下厨，一旦仪式感出现了，那就说明有事要发生。
“你说过信我的……”他抬眼看着她，眼里布满了血丝还有少见的疲惫，他说：“孔曳你骗人。”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孔曳面不改色地夹菜给他。程净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既不给眼神的交流，也不表明目的。
这顿饭，两人吃得极其艰难。程净之见她放下碗，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
“你到底想干嘛？”他问。
孔曳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抿紧唇畔。
“不要这样，”程净之摇头，他几乎能猜到她想干嘛，可是他不愿意那样，“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我信。”她低头，看着桌上的菜，“我只是觉得我好像把婚姻想得太简单了。”他们当初结婚，是以互不干扰对方的生活为基础，那时候没有感情，什么都能摊开来说，现在有了反而小心翼翼。
“程净之，从你打电话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相信你了，可是我没办法保证自己一直相信你。”她眼里渐渐起雾，“如果我不爱你，那我可以不在意，但是我不能，我没办法做到，我觉得那不是我。”
程净之不明白，既然他们彼此已经表明心意，为什么还要这样。
她把脸深深地埋进手里，“自从我知道自己喜欢你后，就发现这样的生活让我很疲惫。”眼泪从她的指缝滑落，滴在桌上，“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今天喜欢我，那明天呢？”
程净之仰头，看着天花板，泪水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流过眼泪了，“那就离婚吧。”
5
离婚后，孔曳申请去杭州分公司，她离开的时候，只有好友来送她。自从离婚后，她再也没见过程净之。
后来有消息曝出那组照片是程净之公司的内部人员提供，后来不到一个月，公司签约的最赚钱的三位当红的明星，除了被爆料出的那个女星，其余都跟着某高层到了对家。
这件事让她想到了肖锦书。
到杭州分公司一个月后，某天休息日，隔壁新房客大清早也不知在弄什么响个不停，孔曳刚来的这个月累得跟狗似的，好不容易休息了想睡个天昏地暗，谁知竟不能如愿，气得她差点想报警。
几番挣扎后，她披着外套，头也不梳，脸也不洗，直接就去敲门了。可是在看见来人的下一秒，反应过来的她直接转身准备打道回府，可是对方并不想让她如愿，在她转身迈出脚的第一步，抓住了她的衣领。
“又没做贼，为什么要心虚？”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孔曳心跳如鼓，也不管他说什么，只想一个劲地逃走。程净之眼见到手的人要溜了，伸出另一只手从她腋下伸过，直接拖回家，按在沙发上。
孔曳一个激灵迅速坐起身，又被按下去，这次连人都扑在了她身上，急得她拉紧衣襟，“你干嘛，我们已经离婚了！”
程净之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沉默不语地看着满眼戒备的她，“我又不会伤害你，你那么怕我干嘛？”
“那，那，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她紧张得舌头直打结。
“为了讨回公道。”一说到这他就有些委屈，“你说结婚就结婚，后来说离婚就离婚，我哪次有说过半个不字，可是你倒好，自己做的事，完了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也不给我个交代。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后回去找你，发现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孔曳猛地推开他，站起来，叉着腰对他说：
“这锅我不背。结婚我当初只是提了一下，谁知道你会答应，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做事没有考虑的吗？后面离婚我也不是出自儿戏，你自己看看你，海王的名字是别人送你的吗？我敢要求你对婚姻忠诚吗？还有！你去干嘛都不跟我说，我离开凭什么就要特别通知你。”
说完，她还不忘哼了一声，转身，用力摔门离开。
程净之无奈地倒回沙发，他已经从良很多年了，怎么还是没人相信她。不过孔曳做事也太绝了，离婚后，微信、电话什么都拉黑。
接下来的几天他见孔曳老是躲着自己，心下无奈，只能出最损的一招了。
一月份的天气，他穿件短袖就去冲了一个多小时的凉水澡，然后掐着孔曳下班回来的点，成功晕倒在她面前。
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手上打着点滴，只是身边没有想见的人，心里莫名有些酸楚，喉头哽咽。他又怕别人发现自己的脆弱，缩进了被子里。
几分钟后有人走到他身边，轻轻拉开他的被子，露出他的脑袋。孔曳呢喃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呢。”
此刻躺在床上的程净之显得异常脆弱，她用平时不敢在他面前展现的目光，细细地描绘他的眉眼。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
可是她最爱的却是他脸颊上的酒窝，他有时候跟她说话，她看着那个地方会出神，会着迷。她知道，自己迷恋的不是酒窝，而是有着酒窝的这个人。
她把手放在他手心里，握紧又舒展，舒展又握紧，玩得乐此不疲。待她想出去打水的时候，抬眼，发现他深邃的眼睛正沉沉地盯着她。她脸上瞬间变得火辣辣的，刚想缩手就被他拉住了。
她使劲缩回来，他就使劲拉住。她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窘迫得想要钻进床底，实在是太尴尬了。
“别动，我难受。”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她果真就不动了，老老实实让他握着。
程净之也没想到自己嗓子变得又痛又哑，但一想到孔曳的举动又觉得一切都值了。他侧身，把她的手垫在脸颊下面，看着她。
孔曳受不了他炙热又玩味的目光，不自觉撇过头去，“你干嘛？”
“想看你。”他艰难开口。这话她简直不知道怎么接。
“你到底在怕什么？”他问她。
孔曳看着门外来往的人，有医生、护士，还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众人来来去去的。孔曳的回忆渐渐变得悠长。
她说：“我有三个姐姐，她们都比我大很多，从小我就看着她们在婚姻里渐渐迷失自我，最重要的人慢慢变成丈夫、孩子，唯独没有自己。她们没有什么爱好，就算是有工作的人，谈话也离不开家人。”
她看向他，“当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的时候，我就开始害怕自己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的恐惧，那样的关系让我喘不过气。”
程净之挣扎起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孔曳，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在这段关系里，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婚姻只是一张纸，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们并不一定需要那个，但是你不要逃好吗？”
这话，二十岁的程净之是说不出来的，只有现在的他，经历过一些事情，看过某些东西才能深刻地感知到某人。他那时候也没想过要结婚生子，只是后来遇到她了，日渐相处才明白，我们为什么都需要一个固定长久的亲密关系。
这番话，孔曳不触动是假的，她揽住他的肩膀，闷声说：“为什么你会这么好？”泪水浸润了他的脖颈。
程净之仔细地想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对方是她吧。为什么相识这么久，发生故事却那么晚，因为后来一切的相遇都是在最好的时候。
他最后跟她说：“我们重新开始吧，把结婚前谈恋爱的步骤来一遍。”
6
程净之在医院住了两天后，欢欢喜喜地出院了，回来直接拎着行李到隔壁。孔曳见他在家里呆了好几天，郁闷地问他：“你不用去上班吗？”
程净之笑眯眯地从厨房探出头来，“我忘记跟你说了，我被肖锦书摆了一道，好几个艺人跑了，公司现在亏损很多。不过你放心，她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呢？”
“所以托肖锦书的福我被公司架空权力了。”
“活该。”孔曳不自觉勾起唇角，扔了颗提子进嘴里。他没说都为她做了什么，但是已经让她感觉到了。
程净之不是那么弱的人，对方让他吃的苦他早晚会还回去。
过年的时候，两个人各自回了自己的老家。孔曳的妈妈问她：“你觉得他是你要找的人吗？”
孔曳摇头说：“我只觉得他是我最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
番外
当年他们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和好友坐在最后一排看武侠小说，有几个女生迟到从后门偷偷溜了进来坐在他们身边。
靠近程净之的是一个短头发的女生，单眼皮，眼睛细长细长的，鼻子不是很挺，嘴唇很薄。他看到她书封面上的名字是孔曳。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名字看着好看，但念久了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
那女生察觉到，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下课后，好友问他，是不是对别人有意思，他点头，转眼看见她跟其他班的一个男生在走廊上聊天，那男生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后，他立马又摇头了。
不挖别人的墙角是他的原则。
过了好多年后，他们在同学聚会上相遇。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对面坐着的女人，跟当年相比，又多了些让男人着迷的韵味。
借着她身边人走开的机会，他坐在她旁边。跟她聊天才发现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不要紧，以后多得是机会认识。作品名：《孔爷和她的小田螺》；作者：陈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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