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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 棋鬼 f
蒲松龄(1640年-1715年),世称聊斋先生,自称异史氏。清代杰出文学家。清初文言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作者。他在《棋鬼》一篇中讲到一个扬州副总兵下围棋时遇到一个“棋痴”的故事。
蒲松龄是山东人,扬州是他唯一一次远游的地方。蒲松龄曾随孙蕙一起到过扬州,并有《元宵后与树百赴扬州》诗。清康熙九年(1670年),31岁的蒲松龄应同乡学友、宝应知县孙蕙之邀,到宝应做幕宾,开始了他的南游之行。《聊斋志异》的故事,有揭露当时社会黑暗、政治腐败,鞭挞贪官酷吏,同情穷苦善良民众的;有抨击科举制度的罪恶和弊端的;还有写男女之间真挚爱情的。这些故事的主题思想自然和蒲松龄在宝应一年的幕宾生活有关,而直接源于扬州宝应传说的至少有30多篇。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讲了一个“棋鬼”的故事,一个爱好下围棋的书生,他对围棋的爱好竟然到了变态,令人发指的程度,最终自毁前程。蒲松龄形象生动刻画了一个棋痴:明知道自己下棋很烂,却仍嗜好下棋,并喜好到了忘乎生死的程度,这种人的确少见。这就告诉人们,人不可没点爱好,有爱好的人生才是充实、丰富、有滋味的人生。但如果把“爱好”换成“癖好”,那就不好了。
蒲松龄讲的故事:
梁公曾任扬州副总兵,他辞官归乡后,每天的爱好就是邀上一两个好友到山间饮酒下棋取乐,这天,他和朋友正在下棋,来了一个衣着寒酸的书生,站到他们旁边就目不转睛地瞧了起来。这书生虽然衣着简陋,但神态之间却颇为儒雅,梁公一看,就觉此人不俗,颇有文士之风。
于是,梁公热情地邀请他坐下来一起对弈,并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开始书生还很推让,但也就是推辞了那么一下,他马上屁股像是粘在石凳上一般坐了下去,就再也不起来了。本来梁公以为这位公子应该棋艺颇高的,谁曾想那一手烂棋下的,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连跟他对弈的人都怕了,几次吵着要回家。但他就是拉着人家不让走,无奈,人家只得陪他下,一直从早晨下到黄昏,中间这书生连一趟厕所都没上过!而且给他酒也不喝。当真是“棋痴”啊!
一直快到傍晚的时候,他因一个落子问题跟对方激烈争吵了起来,吵着吵着离开了棋盘,他忽然整个人都呆立住了,忽然之间变的失魂落魄,好像他忽然幡然醒悟,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他颓然地呆立在那里,没有一丝言语,梁公看了也不禁大惊失色,忙问他出了什么事,书生长叹一声对梁公说道:“我本非人,而是鬼,此次本是奉阎罗王之命,前往东岳大帝那里奉上诗文以示庆贺东岳凤楼建成的,而且阎罗王也早已跟东岳大帝说好,时间就定在今日下午。没曾想,哎!我因痴迷下棋成癖,经过此地看到你们在此下棋,一观之下,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抛诸脑后了,实在该死该死啊!”良久,他又哀叹道:“我出离地狱无期矣啊!”
梁公一听也很惊讶,武人出身的他倒并不害怕,又问道:“那我该如何帮你呢?”书生长叹一声说道:“事到如今,您已帮不上我了。不过还烦请将军嘱咐您的家臣马成抓我的时候不要系我的脖子,那会很疼。”
原来,马成这个人时常替补阴间的差事来阳间抓人,这叫做“走无常”,这几天刚好马成又赶上走无常,又刚好是要奉命来捉拿书生的。梁公回到家之后,果然看到马成僵卧在床上,没有一丝气息,但他知道马成是可以听到的,就立即斥责僵卧中的马成不得对书生无礼,可等他再回过头看时,本在他旁边的书生早已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不见了。
又过了一天,马成醒了,梁公差人唤他来问话,一问之下才知道书生的身世:
原来,这书生本是湖襄一带人氏,家中本颇有家资,只因此人性癖下棋,而且已到了无棋可下就发狂的程度,慢慢地竟把大好家业都给败进去了!他父亲也无可奈何,看他这样,又怕将来他因此耽误了学业更无出路,就把他反锁在书斋里,不许他出门。谁曾想,这人半夜竟趁家人不备自己偷偷翻墙出去又找那些人下棋取乐了,几次三番都是这样。他父亲知道后,竟被他活活给气死了。阎罗王知道了这件事,认为此人大不德,就大大减少了他的阳寿,并将他罚进了饿鬼道,至今已整整七年有余!
前几天适逢东岳大帝凤楼建成,广招天下各府文人作碑记,阎罗王本已将他的名字给报上去,并将此行作为给他自己还阳的一次机会,只要他能准时赴宴并作好文章,立即就可再托生为人。谁曾想。。。
梁公听罢,也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一个癖好误人,竟能到了如此地步啊!”
异史氏说:“看见下棋就忘记这可能会让自己早死,而等到死了之后,再看见人下棋,又能忘记自己本有机会可以复生。这难道不是因为他所欲求的东西更有甚于生者吗?但是爱好下棋都爱好到这个地步了,却仍然不能下得哪怕一招妙棋,这实在是徒然令九泉之下,永远永远都有一个长死不生的棋鬼啊!悲哀啊!”
《棋鬼》原文:
扬州督同将军梁公,解组乡居,日携棋酒,游林丘间。会九日登高与客弈,忽有一人来,逡巡局侧,耽玩不去。视之,目面寒俭,悬鹑结焉,然意态温雅,有文士风。公礼之,乃坐。亦殊撝谦。分指棋谓曰:“先生当必善此,何不与客对垒?”其人逊谢移时,始即局。局终而负,神情懊热,若不自己。又着又负,益愤惭。酌之以酒,亦不饮,惟曳客弈。自晨至于日昃,不遑溲溺。方以一子争路,两互喋聒,忽书生离席悚立,神色惨阻。少间,屈膝向公座,败颡乞救,公骇疑,起扶之曰:“戏耳,何至是?”书生曰:“乞嘱付圉人,勿缚小生颈。”公又异之,问:“圉人谁?”曰:“马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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