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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赋予了每一个普通人被看见的权利。但被镜头截取的画面，往往只是复杂人生中的一个维度。流量带来了关注度，也带来了单一标签与刻板印象。
摘去网红的光环，风口下的普通人，有着什么样的真实人生？在2020年ChinaJoy的快手对谈间里，流量大V们“在线卸妆”，真诚对话，展现镜头之外的真实一面。
“最丑网红”与“最美奶奶”
韩美娟以他惯有的装扮登场：一席紫色镶钻礼服、欧美风眼线直入鬓角，紫色假发在额头上方高高耸起。2019年在快手上爆红的韩美娟，一度被外界称为“最丑网红”。
此刻，与他一起出现在2020年ChinaJoy快手对谈直播间的，是此前同样在快手里爆红的“时尚奶奶团”的三位成员。
图 | 时尚奶奶团与韩佩泉在2020ChinaJo
此时“最丑网红”与“最美奶奶团”，看上去这是一场极具反差感的对话。但当撇去外界给他们贴上的刻板标签后，双方在彼此身上找到了相似的特质。
“时尚奶奶团”问韩美娟，当初为什么会想到要塑造这样一个角色。韩美娟说这个角色里有很多他想表达的东西，包括里面就有自己的奶奶“女强人”一面的特点。
说这番话时的韩美娟与平时有些不同。他安静、沉稳，礼貌地保持微笑。以往短视频中更为大家所熟知的咋咋呼呼的“38岁大妈韩美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实世界里的20岁男孩韩佩泉。
“韩美娟”只是韩佩泉的一个面具，在快手短视频里，他刻意表现得荒诞、怪异，如同他曾经历的生活本身——天生唇裂额、被生母抛弃、父亲嗜酒早逝，韩佩泉拿到的人生剧本比常人更加艰难。
韩佩泉的童年时代，几乎都在高年级同学的欺负中度过，挨打了也不敢还手，因为打伤了人，奶奶又拿不出钱赔。
成为“怪人”之前，韩佩泉最大的心愿，是让自己变得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正常。他接受了爱心机构的援助，前后经历过八场大型手术，在腰部取骨填入脸部。发不出标准音节，他就跟着医生做发音矫正。学校举办各式辩论、演讲比赛，只要与说话相关，韩佩泉总是一场不落。
他从八岁起迷上音乐，考进了北京现代音乐研修学院。艺术院校打开了韩佩泉的新世界大门，在这里，聚集了一群为艺术疯狂的年轻人，男孩子拥有化妆的权利，女生也能把自己打扮得很酷。
此时的韩佩泉才意识到，“正常”并不是唯一的正确答案，他开始释放心里那个独特的自己。
在一场大型歌唱比赛中，他染黄了头发，穿上红色V领西装，踩一双银色长筒靴，选了一首符合自己声线特点的《Redbone》。刚一开嗓，底下的观众爆发出欢呼声，那天晚上，他拿了冠军。
但他同时遭受到最亲密的人的质疑，在韩佩泉满怀期待，邀请当时的另一半观看演出时，对方拒绝了，理由是受不了看见韩佩泉化妆，“在台上的样子真恶心”。
但那是他最想展现的自己。
直到后来，韩佩泉在快手上，释放出了更真实而丰富的自己。各种短视频中，除了有狂放的韩美娟，他还上传了不少早期舞台表演视频，有人在视频下惊叹：“感觉自己在看巨星演唱会”。他时而卸掉浓妆清唱，时而带着奶奶出镜头互动。
卸下所有装扮之后，韩佩泉变回了能被大众接受的清秀男孩。但他始终觉得，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敢轻易示人，却又更加真实的自己。不愿被规训的他创造出了韩美娟。只是在扮演一个虚拟角色，却能说出很多他不敢说的话。
图 | 韩佩泉
这个角色注入了韩佩泉观察到的众生相，骂街的泼妇、狂放的中年女人、给予他伤痛的同龄人，但最多的还是他洒脱又坚强的奶奶。总之，韩美娟可以不必成为面目模糊的普通人。
在韩佩泉身上，“时尚奶奶团”里的刘小平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勇气。
2019年，时尚奶奶团走秀的视频风靡快手。72岁的刘小平是时尚奶奶团中的一名成员，但她其实早已两年前火过一阵。当年，刘小平穿着灰蓝色旗袍，撑着油纸伞，在苏州拙政园里走模特步，被路人拍下后迅速走红。
T台与华服，伴随着刘小平走过41年。对时尚奶奶团里的老人来说，成为模特，不仅要迈过身材与容貌的关卡，还要经受不同时代的目光审判。
在崇尚朴素的60年代，女式衣物颜色大多只限黑白灰，绿色是最时髦的颜色。哪个女孩费心思打扮，就会被人指责。
在当时“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召唤下，刘小平成为第一批进入汽修厂当钣金工的女性。在工厂里，她与男工一样，穿着肥大的工服，搭配一双懒汉鞋、一顶劳保草帽。刘小平爱美，将工服裁成合身的款式，在帽子上系一条长丝带，像法国画报的摩登女郎。
厂里的老师傅看不上她：“这人干活行吗？”刘小平不服气，认真学手艺，很快，她的电焊技术超过了大部分男工，在厂里数一数二。
刘小平38岁进入模特行业。在那个年代，模特在舞台上展示身材曲线，是“不光彩”的事情。时尚奶奶团的孙骏也回忆称，以前总是偷偷摸摸参加训练，有一次，被队友的家人发现，对方惊呼：“怎么能做这种不体面的事情？”
虽然如今年岁渐长，但她们不愿意被贴上老年人的固有标签。不愿退休的老人们，进入了快手这个更庞大的舞台。这与以往T台的区别明显，在快手上，时尚奶奶团已经积累了300多万粉丝，视频播放量高达三千万，这是奶奶们预想不到的数据。
一群老人闯入了年轻人的领地。在快手，她们自如玩转“变装”、“海藻舞”、“王牌飞行团”等年轻人才懂的梗，分享穿越椰林、出海潜水、飞跃峡谷等环游世界的旅程。
图 | 时尚奶奶团
刘小平身边也出现过反对的声音，嫌她老了还折腾。刘小平没有理会，72岁的她仍愿意每天花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训练。正值暑天，刘小平穿着秋天的衣服，站在烈日底下拍摄，腿包裹得不够严实，被蚊子咬了一脚包，一抓就流血。
她给自己开了一个快手账号，名字就叫“少女心奶奶”。
穿越次元壁
成为网红，既要有一鼓作气的冲劲，也要有死磕到底的耐心。
在快手ChinaJoy直播间里，游戏主播王小歪和A站的虚拟偶像AC娘聊起了一路走来的历程。虚拟偶像与三次元真人同屏，这是一场穿越次元壁的对谈。
图 | 王小歪在2020ChinaJoy快手对谈
AC娘已经不是第一次与真人一起直播。
负责A站虚拟偶像相关业务的舒婷坐在场下，紧盯着直播屏幕，片刻不敢放松。虚拟偶像进入三次元，这对于她所在的运营团队来说，既新鲜，又充满挑战。
2019年11月，AC娘在A站出道。原本常以表情包形式出现的二次元萌娘，成了更具真实感的虚拟偶像，她发布过单曲，能与真人自如对话，甚至加入了直播卖货的快车道。
AC娘的成长，映照出了A站几年来的逆袭史。A站全称“Anime Comic Fun”，意即“天下漫友是一家”，这个于2007年创建的平台，滋养野蛮生长着的弹幕、鬼畜全明星等网络流行文化，在吸引了一批忠诚用户的同时，也招揽了大量二次元硬核宅男宅女归入公司旗下。
2018年6月，快手官宣全资收购A站，曾一度濒临危险的A站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舒婷感受到了这艘船重新加速前的震颤。虚拟偶像赛道，是A站首要的战略高地。她同事几乎进入了24小时待命的无休状态，有时忙到凌晨四点才能休息，刚刚躺下，工作群和企业软件的消息窗口又弹出，她又爬起来处理，第二天九点半照常上班。
每次直播之前，舒婷和团队把可能出现的直播问题全部摸查一遍，策划案具体到每一句台词细节，再经过反复排练，才有了直播中AC娘自如接梗、对答如流的表现。
有人把快手收购A站戏称为“二次元萝莉”遇上“快手大叔”。一年之后，虚拟偶像AC娘诞生，进入快手，当起了人类的情感博主。当初不被看好的A站，给出了一份超出预想的答卷。
此刻ChinaJoy上的快手对谈间里，如今已是游戏主播王小歪，特别理解这种不被看好的感受。
在成为游戏主播之前，他只是一个成绩并不拔尖的普通学生。
之后成为游戏主播，只是无意之举。2016年，王小歪在朋友的介绍下，注册了快手账户。暑假在家，王小歪抱着玩的心态，在快手上分享一些玩游戏的视频。靠着幽默与实力，他很快在快手上斩获了第一批粉丝。
后来在快手上被更多人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创下了《和平精英》最高的KDA记录（击杀数、伤害值的比率），曾经在11小时内淘汰两千个参赛玩家，获得了“快手枪王”的绰号。
当年默默无闻的少年，赶上了为游戏正名的时代。电竞行业开始了让人咂舌的上升期，原本的普通游戏，渐渐向电子竞技靠拢。
王小歪没有想到，一个快手短视频平台，能够改变自己的人生走向。
一年之内，这位出生于1998年的游戏主播，在快手上狂揽1600万粉丝，这在行业内也极其罕见。
带来的结果，一面是，与郑爽、林更新等明星同台开黑，王小歪成了荣耀登顶的极少数幸运儿。而另一面，相比起其他游戏主播四五个小时的直播时间，王小歪每天七八个小时的时长，付出的辛苦也更多。
人气变高之后，他开始活跃在比赛解说、综艺活动当中，白天结束录制，凌晨回家，再打开快手直播，坚持几小时。
下播之后，他还待在电脑前，总结当天的直播问题，琢磨新玩法。
有了自己的粉丝之后，王小歪终于能够理解用户对AC娘的感情。在粉丝量突破千万那天，粉丝们给王小歪制作了一个视频，记录他的成长。他才发现，人与电脑那端的数字世界，能够产生突破次元壁的情感连通。
图 | 王小歪在2020ChinaJoy快手展台
进击的偶像
卢静很早前就在快手上关注到了网红艾比。
卢静，GNZ48女团成员，此刻正坐在快手ChinaJoy直播间时，她第一次见到了镜头之外的艾比。这场对话，给了两个陌生的女孩一次走进彼此世界的机会。
图 | 卢静与艾比在2020ChinaJoy快手
看着卢静，艾比有些羡慕。卸下网红的光环，艾比是一个对舞台无比执着的普通人。成为偶像，是她从初中开始就有的梦想。
小学三年级开始，艾比就参加了各式舞蹈培训班。少女时代、泫雅等少女偶像风靡校园，每天放学之后，艾比跑到舞室，一遍遍练习她们的舞曲，她形容那时的自己近乎痴迷。中学时，她尝试过签约经纪公司，却上当被骗。
再后来，她接触到了快手。一开始，快手对于她来说还只是一个学习舞蹈的短视频平台，到了后来，艾比开始模仿快手上的舞蹈博主，发布自己跳舞的视频。
随着几次街头采访上了热搜，艾比开始走进大众的视野。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能通过这种方法走红。
图 | 艾比
网红的身份，给艾比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成就感。快手上的一位粉丝，看了她的舞蹈视频，决定报考舞蹈专业，并顺利通过了艺考。
在快手上，艾比发了一个模仿偶像泫雅MV的视频。一支舞花了好几天拆解，一个十几秒的视频，也要耗费两个小时以上。她认为只有借着模仿，才能更靠近偶像、接近爱豆身份一点。
艾比在快手上积累了645万粉丝，人气足以可以媲美明星。
卢静也在寻找自己的突破口。她长着一张小而白的脸，眼尾微垂，显得清纯可爱。像大多数养成系少女偶像一样，卢静的性格乖巧而温顺。
距离出道已经过去4年，卢静被困在“可爱”、“元气”等角色太久，她希望尝试些与以往不同的风格，突破自我。
她烫了一头波浪卷，把齐刘海分到两侧，但从舞台下来，她只得到了诸如好笑、奇怪的评价。她已经习惯了不被认可，就像小时候被嘲笑当明星的梦想太遥远一样。但那时的她，对成为偶像这件事，有十足的信心。这个看似柔和的女孩，身上却带着一股狠劲儿。
图 | 卢静
9岁时，卢静就是狂热的追星族。遇到SHE新出的专辑和海报，她都会买下来收藏。星光熠熠的女团成了卢静的模仿对象，从小到大，她参加过数不清的文娱汇演和晚会。她有旺盛的表演欲望，在台上毫不怯场。
高中时，卢静在一期综艺节目上看到SNH48女团的表演，立刻找到官网报了名。她连续5次参加选拔，都没有被成功录用。最后一次报名，卢静已经临近大学毕业。
这些年来，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不适合走偶像这条路。在找工作与追梦的抉择关口，她决定最后一搏，提交了第六期招募的报名表。
终于，卢静被成功录用。她站在上海市虹口区的一座典型的摩登风格复古建筑前，“SNH48星梦剧院”的牌子被高高架起。这是卢静的新起点，之后的每天，她的日程表被军训、声乐、舞蹈课程占满。
每周会有例行考核，女孩们常常训练至凌晨，结伴回到上海生活中心附近的酒店后，再接着训练，直到凌晨两三点，次日照常6点起床，参加军训。
不久之后，卢静移籍至GNZ48。每次演出，观众都在底下卖力地加油呐喊。刚开始，卢静不大适应这些炽热的目光。她个子小小的，习惯性地藏在其他队员身后。有一次，因为人气排名靠前，她跟前辈一起站在舞台中心，她控制不住地发抖，一点点往后挪。
一年以后，卢静才慢慢适应了偶像的身份。她瞄准了C位，告诉自己，一定要站在那里。舞台上，卢静用力做好每一个动作，同时，她也在沸腾的观众席里，感受到了传递过来的能量共振。“大家都在释放自己。”她说。
更多情况下，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热爱唱跳的普通人。记性不好，反应不快，经常在拉票公演出状况。想要成为明星，就搬来人字梯，爬上两米高的圣诞树上挂心愿卡片。
某种程度上，卢静正是快手里众多努力拥抱理想与现实的网红们的缩影。
包括上面故事中提到的韩美娟、艾比、王小歪和时尚奶奶团们，他们实际上也都是热爱生活的普通人，快手像一个放大镜，把他们的故事展示给了更多现实世界的人们，告诉大家，看，生活原来并不是只有一种可能。
在快手，从二次元到真实世界，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锐度。
这就是网红的人生B面，当这些普通人相聚在快手，即迸发出了一股超越平凡的力量。
- END -
撰文 | 陈晓
编辑 | 左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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