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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汾行》之二：报到前在临汾聆听雷锋的新兵营教导员讲述雷锋入伍的故事
作者2018年5月16日在临汾采访雷锋新兵营教导员李恒基
按照聚会通知要求：16日下午四点前报到，还有一段时间。按照预先计划，我将要利用报到前的这一段时间完成一个采访任务：采访雷锋新兵营教导员、居住在临汾市的李恒基老人。于是，吃完饭，我们匆匆地赶往这次活动指定的宾馆育花园大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稍事休息，整理了一下采访提纲。考虑到老人家午休，我把采访时间推迟到二点三十分。关于这次采访的过程和内容我已于6月21日发表在《中华雷锋网》站上了。现在这里转载一下：
在临汾聆听雷锋新兵营教导员李恒基
讲述雷锋参军入伍的经过
【提示】李恒基，1930年9月出生。山西襄汾县人，19 46年6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48年10月入党。初中文化程度，在部队曾任战士、班长、文化干事、工作员、指导员、副教导员、副营长等职。1963年转业，曾任县拖拉机站站长、市政公司书记、市建委副主任、临汾市水利局局长，1990年离休。1960年度征兵期间，（1959年12月8日—1960年1月8日）李恒基曾担任工兵十团新兵营教导员，在辽阳见证了雷锋当兵的全过程。在毛主席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五十五周年之际，我有幸在临汾亲耳聆听了雷锋新兵营教导员李恒基老人讲述雷锋入伍的故事…… 五月十六日，正值枣花飘香的季节，我来到了华夏民族的重要发祥地之一和黄河文明的摇篮，素有“华夏第一都”之称的临汾。那是一个炎热的晌午，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几片白云点缀着一望无际的蓝天。我们穿过繁华的市区，在尧都区水利局家属院小区的一栋平房住宅处找到了李恒基的家。院墙的大门虚掩着，我们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院内十分整洁，住宅的大门敞开着，我们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走了进去。一位老妇人迎了出来。满头白发，笑容可掬。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来：来了！来了！应答声中带着明显的东北方言。一问才知道，她是李恒基的老伴，辽宁普兰店人。老乡见老乡十分亲切，一阵寒暄问候让坐后，她走进里屋叫到：老李、老李，东北来人找你了！原来老人还在午休未醒来。这时我的心里感到十分内疚，为打扰老人的休息深感不安。正当我踌躇不前之时，李恒基老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走了出来，清瘦的面庞，头上稀疏的头发已经斑白，清瘦的脸上，颧骨微微的突出着，两只眼睛深深地塌陷在眼窝里。给人感觉是那样的果敢、利落。那不加修饰的胡须和眉毛已经花白了,但精神矍铄，只是听力已经衰落，需要大声才能与人交流。当得知我是来自东北吉林四平的，要了解雷锋当年参军入伍的一些事情时。没有想到，老人说：“四平，吉林省的，那里有个廖初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也是一个著名的人物啊！”我应道：“知道，廖初江和雷锋还是老乡呢，雷锋到过四平。”老人若有所思地应答到:“噢…”老人刚刚落座就拿出烟来招待我，我告诉他，我不吸烟。他说：“噢！不抽烟好！”说完，嚓的一声拿在手里的火柴轻快利落的点燃了，接着口里吐出一股浓浓的白烟，脸上充满着快意。然后说：“你想了解雷锋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说上来？”没有想到老人快言快语，直入主题。于是我就按照事先准备的采访提纲向老人提问:“请您回忆一下，您在与雷锋接触中印象最深刻的一两件事。”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陷入沉思。良久缓缓地说到：“我对雷锋印象最深的是雷锋应征入伍那一段时间，就是在辽阳的那一个月的时间里。那是1959年底、1960年初的时间吧，我们团征兵成立了新兵营。团领导指派我去新兵营任教导员，当时我在三营任副教导员。营长是技术营的参谋长荆悟先。还有团里一个参谋叫戴明章。我们几个人组成了新兵营党委，我任书记，负责兵员的思想政治方面的问题；荆悟先是副书记、负责兵员质量、数量、进度等方面的问题；戴参谋是党委委员，负责征兵工作的一些具体问题。委员还有其他人，但我记不清了，主要是我们三个人吧。我们接到任务后，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就去了辽阳市。临走前团长亲自找我们谈话：我们是工程兵，一定要把身体壮实，政治素质好的青年征回来，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好这次征兵任务。我们一到辽阳，就按照预案，首先与辽阳市兵役局（就是现在的武装部）接触，了解我们部队在辽阳市征兵的地域和兵员成份、质量、数量等一些具体事宜。没有想到辽阳市兵役局的征兵工作做的很细致，不仅说清楚了我们预征地域兵员的成分结构，而且他们宣传工作做的也很好，青年人争先恐后地报名参军。我听了后心里暗自高兴起来，心想这次征兵一定会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带一批高素质的兵源回部队，加强部队建设。了解完情况后，我们就分头去预征地域走访了解预征青年的思想情况。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走访，兵源质量没的说，兵役局考虑的十分周全，因为我们是技术兵种，兵役局把鞍钢在辽阳市弓长岭的厂矿也划入了我们预征的范围，有技术工人作为我们的兵源，对于我们工兵机械的操作和掌握十分有利。有这样的兵源充实到部队，部队建设一定会突飞猛进的。由于兵源的质量好，预征青年参军入伍的热情高，工作进展很快就进入了预征青年体检阶段。
我就是在这段时间断断续续地接触并了解雷锋。征兵工作刚开始不久，有一天市兵役局余政委找到我说：‘我想给你们推荐一个好青年。’说着把手中的报纸拿给我，并继续说道：‘上面有他写的决心入伍的文章。这个人叫雷锋，是弓长岭焦化厂的推土机手，好几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和红旗手。这里还刊登着他的事迹。’余政委指着另一张报纸说道，‘这个青年入伍动机端正，政治条件好，到部队一定会是好样的！’余政委是个老红军，我们对他十分尊敬。但由于还不了解雷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我没有立即答应。只是说，‘那好啊！原则上合乎条件我们就接受。’这是我在征兵期间第一次听说雷锋。又过了几天，戴参谋到弓长岭公社新兵一连驻地调查了解征兵工作情况，并在小屯体检站见到了雷锋。他回来向我汇报说：‘一连有个积极要求应征的青年叫雷锋，入伍决心很大，坚决要求入伍。他是弓长岭矿的一名推土机手，是一名优秀青年，出席过鞍山市青年积极分子代表大会，是个先进工作者，他的事迹在报纸上还刊登过，但雷锋身高和体重不合格。’我细问了一下才知道雷锋身高154米，体重还不到五十公斤。戴参谋接着说：身高和体重差了一点，只要不到施工连队，让他干别的工作也可以的。我听得出来戴参谋的意思是同意雷锋入伍。这时我想起接兵前团长的再三嘱咐：‘我们是工程兵，征兵要把握住这两条：一是要身体壮实，二是思想政治素质好。’虽然说雷锋的政治条件好，但身体条件严格的说还差一点。所以我就没有表态。这次是第二次听说雷锋，在我的脑海里对雷锋有了一个稍微具体一些的轮廓了。 过了不久征兵工作快要结束的时候，戴参谋又一次地提起雷锋的事。这次是戴参谋领着一连的连长、指导员一起来汇报征兵工作的。指导员说：‘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们觉得雷锋这个兵应该征，思想觉悟高，又是工厂的先进工作者，虽然他身体条件是差一点，但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身高和体重不合格，雷锋还年轻，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到部队锻炼锻炼就成长起来，我们一连想征这个兵。’戴参谋也附和地说：‘就是，就是，在部队锻炼锻炼身体就长起来了。’我听后当场还没有表态，后来余政委也来说雷锋入伍参军的事，余政委提出可不可以作为预征兵源定下来，我找荆营长商量，同意把雷锋作为预备兵源定下来。 “那年，我们是在辽阳过的新年。元旦刚过，按照预定方案应征入伍的新兵都到辽阳市的南林子工农干校集中。雷锋虽然没有列入正式入伍名单，但他还是与新兵一连一起来了，雷锋被编入预备队。在集中的当天晚上，也就是1月2日，余政委把雷锋交给了戴参谋，让雷锋给新兵营当个临时的通信员。在晚上吃饭回来的路上，我和荆营长遇到了也吃完饭的戴参谋和雷锋。戴参谋把余政委交雷锋做通信员的事与我们两个说了，并告诉我们这个人就是雷锋。这时，我看到一个俊俏、个子不高的小伙子紧紧地贴在戴参谋的身旁，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和荆营长。我知道这就是雷锋了！由于听几个人说过雷锋，我就问雷锋：‘你为什么要当兵啊？’不成想这一问，就打开了雷锋的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家史，又说起余政委，反正说到底就是一定要当兵！这时荆营长说了一句话，可把雷锋急坏了！荆营长说：‘那我们都不同意你当兵怎么办啊？’我看到雷锋血脉喷张的样子，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用十分坚定的口吻说道：‘你们不同意我就自己去，就跟着你们新兵走，你们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显然，荆营长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雷锋有些接受不了！雷锋给我的印象是机灵、表达能力强，尤其是强烈要求参军入伍的决心印象深刻。这是我第三次听说雷锋，也是第一次见到雷锋。记得一天晚上辽阳市兵役局给新入伍的战士组织了一场是电影晚会。雷锋也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那天市兵役局余政委也来看电影了。雷锋紧紧地挨着余政委坐着，我坐在另一边。看到雷锋与余政委十分亲切地谈论着，雷锋那连日来紧张的心情似乎放松了许多。那天的电影名字是《三个母亲》，主要是反映一个工人家庭解放前因主人重病，为治病不得已将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卖掉，失去了联系，解放后一家人又团聚的故事。随着电影剧情的展开，电影里那个苦孩子童年不幸的遭遇，引起了雷锋的同情，泪流满面地一直看到完。我回想起自己童年当放牛娃的苦，也被电影中那个苦孩子的遭遇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一股同情雷锋的情感油然而生，雷锋小时候的苦就和自己的童年是同样的，我深深地理解和敬佩雷锋这种要参军心情。第二天一早，我就与荆悟先营长说了我的想法，我支持雷锋参军。新兵到辽阳南林子后就给应征入伍合格的战士发了新军装了。尽管雷锋也和新兵一样来到南林子，因雷锋是预征对象而没有发军装。也就是说雷锋入伍的事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雷锋的表现让我很意外。雷锋被余政委送来给我们营部当临时便衣通信员和我们同住在学校的一间教室里，课桌并起来当床铺。每天早上起来后雷锋不知什么时候早把一盆热水放到了我们的跟前，甚至连刷牙水都倒好了。晚上回来以后一盆热乎乎的洗脚水又端到你的跟前。雷锋的这种勤快劲，思想积极要求进步，尊重长者，对我们的起居生活给与了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深受感动。我在与荆悟先营长交流中都表示了对雷锋的良好印象。
按照预定方案，1月8日我们就准备离开辽阳返回部队了。可是雷锋参军入伍的事却一直没有定下来，还是预备补充名额。不过事情也赶巧，机会终于来了。我记得是在要走的前两天的中午吃饭时间，当我走到食堂去准备吃饭时，看到门口有两个穿着新军装的人蹲在那里，一脸愁容。我发现后就问到：你们怎么不去吃饭啊？这两个人说我们不吃肉，我说不吃肉咱们还有素菜，吃素菜可以吧？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说：‘那我们也不吃！我们不吃大锅炒的菜。’一细问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是回民，这可怎么办？那个时候部队条件还不好，这回民战士吃饭也是一个大问题啊。我正在想着这个问题时，余政委和戴参谋也过来了。了解情况后说：‘既然这样，这两个人就去不了部队了，空出的名额把雷锋算上一个。’我们三个人统一了思想，就这样把雷锋列入了应征对象。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提醒戴参谋给团里汇报一下这个事情，就说是我们新兵营党委的意见。当天晚上戴参谋就给团长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雷锋的事。团长让我们自己决定。就这样雷锋就入伍参军了。穿上军装后的雷锋兴奋得又唱又跳，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
按照预定方案，1月8日我们坐火车离开辽阳，下午二三点钟就到了营口。当列车快到营口的时候，我想起让雷锋代表新战士讲话的事，我就问戴参谋：让雷锋代表新战士讲话，不知道他准备好了没有？戴参谋说：‘雷锋的讲话稿已经准备好了，我已经看过了，写的挺好的。教导员你再看看啊？’我说，‘你看过就行了，告诉雷锋讲话时别紧张，沉住气。’真没有想到，在营口新兵欢迎会上，雷锋的讲话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唉！真没有想到雷锋牺牲的太早了！” 说到这里，李恒基老人的眼里充满了泪水，那只拿烟的手不住地抖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浓烈的烟气从嘴里喷了出来。他说：“特别是我看到那篇雷锋记载他当兵的日记时，我的心情特别激动，雷锋参军入伍的一幕好像就在眼前。”老人这时有些哽咽，过了一会儿，老人说：“想到余政委向我推荐雷锋，戴参谋几次说服我接收雷锋参军入伍，我都没有表态，直到看到雷锋看电影时流泪，我才意识到：雷锋是个苦孩子、是个好青年！转而同情和支持雷锋参军。他虽然才入伍短短的二年多时间，但雷锋成长进步很大，成为团里、军区工程兵乃至沈阳军区的典型人物。雷锋是个好青年啊！我为有雷锋这样的战友而感到自豪!” 采访结束了，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雷锋参军入伍的曲折和老教导员的思想转变，深深地感动了我。雷锋虽然离开了我们已经半个多世纪了，但是他的名字已经成为时代文明的象征，雷锋精神永远鼓舞着人们、教育着人们，激励和鞭策着人们奋发前行！ 当我今天又在这里回忆起这次采访的经过时，李恒基老人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衷心的祝愿老人健康长寿！ 采访持续到下午三点半才结束，我匆匆的返回宾馆。
作者与雷锋新兵营教导员李恒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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