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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个故事,是农村共产主义食堂时的那个厨师。
当年中国“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以人的主观意志“大跃进”,尽早实现共产主义;农民个人的小灶并为大灶,全村在共产主义大灶吃饭,擅长做饭的农民作为厨师。
有个厨师有次过节有次做饭;除了本村农民,还招待乡政府的干部;农民吃饸饹,干部吃羊肉。那位厨师炖羊肉时,半熟的羊肉吃了不少;饸饹与羊肉都熟了;干部吃着羊肉、村民吃着饸饹;那厨师已很饱了,怕人说他吃了羊肉,就又吃了三碗饸饹;撑坏了。
既然已吃了羊肉,别人已知,那就肚明心知算了;要么在炖肉做饭时不要吃那羊肉,嫌人说他吃了羊肉,为表示很“饿”、未吃羊肉,又吃了三碗饸饹。真是“为嘴伤心”,更大的笑谈。
还因为那时食物短缺;无多余粮食喂猪羊。主要是对农业的发展不够;以及国共大战后,百业凋零;还有,把农民出产的粮食肉类征走了,只留给农民很少部分。试想,如果每天吃肉,那位厨师是不会在炖肉时吃夹生羊肉。
干部爱吃羊肉,这是众所周知的。不过,既然是共产主义大灶,为什么是干部吃羊肉,农民吃饸饹?而不是干部和农民都吃羊肉,或是农民和干部都吃饸饹。
干部们下乡,住队干部让支书给干部们吃炖羊肉;支书想:就让吃羊肉吧!可村民们吃什么?哪有那么多羊肉!农民就吃饸饹吧;反正支书会和干部们吃羊肉。就像鲁迅先生说的,中国农民以吃苦耐劳著称于世。而农民对干部吃羊肉,农民吃饸饹毫不在意,更不要说怨言了;这是值得注意和研究的,暂且不说不论。
村里杀了个队里喂的羊,洗剥后,羊肉送到厨房;厨师调开肉,因为是给干部炖肉,倍加小心,切好肉,弄到大锅里,放入调料,开始炖。干部们在大厅宽厚的说着,闻到隐隐约约的肉香味。
那时候,农民群众闻过肉味,而不知肉味,也许闻也未闻过;而那位厨师确是闻到了肉味,还可能饱餐一顿。厨师看着那香喷喷的羊肉,咽着口水;看了看身后周围。用筷子夹起块羊肉,吃到嘴里,嚼了几下,咽进去;回味着。又吃了很多,快而囫囵;吃顺了,猛吃着。有点噎,暂停了下,拿勺舀了腥汤喝。又开始吃;吃着,想:吃饱了,不吃了。再吃点:很饱了;又吃了些,已是饱的很了;而羊肉也炖熟了。厨师将羊肉端出,干部们吃着、笑着;村民们看着厨师、笑着。厨师觉察,很羞愧难堪。支书咽下口羊肉,派了个青年农民与厨师和面压饸饹。厨师和着面,那个青年农民是狡猾的,笑着说:“羊肉好吃,当厨师才好,我若是厨师,那就好了,能闻羊肉、看羊肉。”厨师越发不自在,而且饱撑,不过总算想出了个所以然:吃饸饹!以表示自己很饿,没吃羊肉!饸饹煮熟了,汤子也熬好了;农民们到厨房端着饸饹出去吃。厨师端了碗饸饹,有意让别人看见,蹲着吃。只是,饱撑,不容易往进吃;可以说,是往进填充。其他人见了,有笑意;厨师看见,想:再吃碗!以显得自己饿。就又吃一碗;别人叹笑;厨师又想,还得吃碗,这样,就表明自己炖羊肉时,未吃。就那样,厨师賸进三碗荞面饸饹,以及先前的羊肉。厨师吃了饸饹,想站起,却觉饱撑的站都不容易站起,打了个趔趄,撑的连话也说不出,想吐又吐不上来,眼瞪的很大。其他人吃惊的看着,厨师倒下了。
这是个笑声中的悲剧。是无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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