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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砚无声
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红玫瑰与白玫瑰》，写于1944年，是张爱玲的一部中篇小说。
张爱玲用玫瑰，来比喻不同的女性角色。
“红玫瑰”是火热的情人，而“白玫瑰”是贞洁的妻子。
小说里写到，主人公佟振保一直在情人和妻子之间挣扎。
不过，他不是先结婚后出轨，而是先与有夫之妇偷情，后来为了过上所谓的正常生活，和“白玫瑰”结了婚。
振保在遇到这两朵玫瑰之前，还有两个女人--一朵“野玫瑰”，和一个“高贵的玫瑰。”
1994，导演关锦鹏根据此书改编，拍成了同名电影，荣获第31届台湾电影金马奖。
佟振保和4个女人的情感纠葛，暴露了他的4种不同心理。
01：佟振保&巴黎妓女，她是振保的一个女人，让振保觉得很羞耻
佟振保出身微寒，他出国留洋。
在爱丁堡进学校，学的是纺织工程。
某年暑假，他匀出点时间，来到欧洲大陆旅行了一次。
在巴黎这晚，他打趣道：“到巴黎之前还是个童男子呢！该去凭吊一番。”
佟振保在街上遇到一个黑衣妇人，跟她一起进了一家小旅馆，献出了他的“第一次”。
这个女人有着一张森冷的，男人的脸，古代兵士的脸。
振保的神经上受了很大震动。
她身上贱价的香水与狐臭与汗酸气混合，让他觉得自己有多么傻。
然而，他最讨厌的，还是她的不放心。
小说里这样写道：
这女人老是不放心，他看见她有意无意抬起手臂来，偏过头去闻一闻。
就这样，振保把他的第一次献给了妓女。
妓女本该是供振保享乐的，可他花了钱，却没从她身上得到快乐。
妓女身份低贱，对振保还心不在焉，自始至终没让他体会当主人的尊贵，这让振保感到很屈辱。
从这里可以看出：越是没有安全感的人，越希望去掌控一个人。
02：佟振保&同学玫瑰，玫瑰爱他，他却对自己坐怀不乱的行为，充满懊悔
振保认为自己是正经人。
他将正经女人与娼妓分得清清楚楚。
对待娼妓的那一套，是不能用来对待正经女人的。
也正是他的正经，让他失去了心爱的姑娘。
振保遇到的第二个女人，是一个叫玫瑰的姑娘。
玫瑰的父亲是体面的商人，他在南中国多年，因一时的感情作用，娶了个广东女子为妻，生下了混血的玫瑰姑娘。
玫瑰和振保随随便便，振保认为她是天真。
她和谁都随便，振保就觉得她有点疯疯傻傻的，“看不大出来她是不是爱他”。
如果把她娶来移植在家乡的社会里，那是劳神伤财，不上算的。
在离开英国之前，振保开车送玫瑰回家。
她家住在城外很远的地方，在离玫瑰家不远的地方，振保吻她。
玫瑰的反应很热烈。
书中写到：
玫瑰紧紧吊在他颈项上，老是觉得不对劲，换了一个姿势，又换一个姿势，不知道怎样贴得更紧一点才好，恨不得生在他身上，嵌在他身上。
振保乱了主意，他做梦也没想到玫瑰爱他到这个程度。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正经人”，振保坐怀不乱，作了一次“柳下惠”。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自己的人生，割舍了爱情。
虽然他对自己那晚上的操行充满了惊奇赞叹。
但是，他心里是懊悔的。背着他自己，他未尝不懊悔。
从振保对玫瑰的态度可以看出：男人打心底里，对身份尊贵的姑娘充满尊敬。
娶到这样的姑娘，是男人的骄傲。没娶到她，是男人心里一大遗憾。
03：佟振保&王娇蕊，她太放荡了，更不适合振保的生活圈子
振保一回国，就在上海就职了。
他家离事务所太远，起初他借住在老同学王士洪家里。
王士洪早两年回国，住在一家公寓里，有一间多余的屋子。
振保和弟弟笃保将箱笼抬了进去。
在老同学家，振保遇到他的第三个女人。
小说是这样写她出场的：“王士洪立在门首叉腰看着，内室走来一个女人，正在洗头发，堆着一头的肥皂沫子，高高砌出石塑像似的雪白的波鬈。”
振保和王娇蕊第一次见面，就很暧昧。
书里写道：
见到振保，这女人把右手从头发里抽出来，待要与客人握手，看看手上有肥皂泡，不便伸过来，单只笑着点了个头，把手指在浴巾上擦了擦，溅了点沫子在振保手背上。
振保不肯擦它，由它自己干了，像有张嘴轻吸着它似的。
他看出这女人皮肉紧致，身体轮廓“一条一条，一寸寸都是活的。”
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他发现这女人妩媚又有风情，这女人是南洋的。
她像个孩子，一边嚷嚷着减肥，一边又对她喜欢的糖核桃，无法抗拒。
她还背着丈夫跟老情人藕断丝连。
这正是振保喜欢的女人，热的，放浪一点的，还不用负责任。
王娇蕊趁丈夫不在家，对振保说：“我的心是一所公寓房子。”
振保笑道：“那，可有空的房间招租呢？”
她哼一声，他踢她椅子一下。
两人就这样打情骂俏，互诉衷肠。
王娇蕊说：“一个人，学会了一样本事，总舍不得放着不用。”
她的本事，就是让男人对她欲罢不能。
婴儿的头脑，与成熟的妇人的美景，是最具诱惑性的联合。
在王先生去新加坡之后的一个晚上，两个人在钢琴上越界了。
从此，他们夜夜缠绵。
一天，王娇蕊说自己爱上振保了，并叫他丈夫回来签字离婚。
这让振保觉得后怕，他只想馋她的身子，根本不爱她的灵魂，更不会娶她。
因为，“他所有的一点安全，他的前途，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叫他怎么舍得轻易由它风流云散呢？”
他想起他在爱丁堡读书，家里怎样为他寄钱，寄包裹，现在正是他要报答母亲的时候。
他要一贯向前，向上，第一先把他的地位提高，有了地位之后，他要做一点有益社会的事。
如果社会上的人，知道他和同学妻子有染，这个女人又那么放荡，他一定会身败名裂，自毁前程。
所以，当王娇蕊说自己不连累振保，愿意改正时，振保一句：“娇蕊，你要是爱我的，就不能不替我着想。我不能叫我母亲伤心”回绝了她。
王娇蕊伤心离去。
振保是男人，记住一点，男人在择偶时，是非常清醒的，他绝不会娶一个离过婚又浪荡的女人，败坏自己的名声，毁掉自己的前途。
男人比女人现实，他更爱自己。风流的女人可以做情人，绝不可以做妻子。
他可以对情人不负责任，但一定不能对自己不负责任。
04：佟振保&孟烟郦，她索然无味，但振保终究可以掌控
振保母亲托人介绍，认识了孟烟鹂小姐。
她是富商女儿，身家清白，和佟家门当户对。
孟烟鹂跟王娇蕊完全不同，她细高身量，身材单薄。
在孟烟鹂大学毕业后不久，两人就举行了婚礼。
在振保眼里，孟烟鹂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既无趣又乏味的普通女人。
她性格内向，对振保却非常敬重。
可越是这样，振保就越觉得她唯唯诺诺，上不了台面。
振保越来越嫌弃她，后来索性开始嫖妓。
直到有一天，振保回来拿雨衣，却发现她和一个男裁缝独处一室。
经验老道的振保，瞬间明白了一切。
发现妻子偷情后，振保开始更加公开嫖妓。
他在外面嫖，烟鹂绝对不疑心到。
她爱他，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许多人之中指定了这一个男人是她的。
烟鹂生了女儿，婆婆也对她没有好脸色，到处宣扬媳妇不中用：“可怜振保，在外面苦奔波，养家糊口，回来了还为家里小事烦心，想安静一刻都不行。”
这话吹到烟鹂耳里，气恼一点点积在心头，两人便怄气起来。
振保对烟鹂是不满的，是失望的。
不过，他还是兴兴头头忙碌着，然而渐渐显出疲乏了，连西装上的含笑的皱纹，也笑得有点疲乏。
几年以后，他在公交车上意外邂逅了王娇蕊。
她比以前胖了，也老了一些，涂着脂粉，显得俗艳，她生了儿子。
振保问她：“怎么样，你好吗？”
娇蕊也沉默了一会“很好。”
振保问她爱不爱姓朱的？
王娇蕊每隔两个字就顿一顿：“是从你起，我才学会了，怎样去爱、爱到底是好的，虽然吃了点苦，以后还是要爱的，所以.....”
娇蕊问他好不好，他想把他的完满幸福的生活，归纳在两句简单的话里。
正在斟酌字句，抬起头，发现娇蕊还没等他回答，就下车走了。
他哭了。
别人已经学会爱了，可他还没学会经营婚姻，夫妻两人并不恩爱，这是一种悲哀。
红玫瑰与白玫瑰都不是最好的，选了任何一个，都会忍不住猜想如果当时选了另一个，那又会怎样？
这正印证了陈奕迅唱的那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到底要怎样维护我们的婚姻？
我想，这个答案可以作参考。
感情像玫瑰一样，会经历生活的风吹雨打，需要非常精心的呵护。
没有不幸的婚姻，只有无心经营婚姻的人。
如果我们每个人，把已经拥有的看得最矜贵。或许，我们就没那么多不甘与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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