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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红楼梦》中贾母的贴身大丫头。是贾府地位最高的丫环之一(另外两个:平儿、袭人)。虽然出场不多,都出现在比较重要的场景。《红楼梦》第5回,宝玉在警幻仙姑的指引下梦游太虚幻境,看到鸳鸯的判词:宝玉看了不解,遂又勉强翻开下一页,只是一池污泥,一只孤鸟,折颈而死,四周羽毛散落。其判词云:忍辱未敢含怨,身处富贵中央。宝匣与珠同碎,可怜义烈无双。由此可以知道鸳鸯的结局:自杀而亡。
她是贾母身边最得用的丫头。在贾府中地位高,能力突出,与人和善。贾母吃酒玩乐,总少不了她。离了她,贾母“连饭都吃不下去”。李纨赞她说:“从太太起,那一个敢驳老太太的回?她现敢驳回——偏老太太只听她一个人的话。老太太那些穿的戴的,别人不记得,她都记得。要不是她经管着,不知叫人诳骗了多少去呢!况且她心也公道,虽然这样,倒常替人上好话儿!还倒不倚势欺人的。惜春也说:“老太太昨日还说,她比我们还强呢!”
因此,小一辈的主子,都对她另眼相看:有的是对她有所求;有的是尊敬她的为人;她自己也尽量与人方便。在大观园里无意中撞见司棋和潘又安幽会。她没有向主子告密;听见司棋病了,“自已反倒过意不去”,赶来看望司棋,赌咒发誓地要司棋放心。
但不幸她是个代代为奴的家生女儿,她一生下来,就注定了做奴隶的命运。尽管出身低贱,誓死捍卫自己做人的尊严。被淫棍大老爷贾赦看中(其实贾赦更看中她经管的贾母私产),要她去作小老婆。既不为邢夫人花巧语所说的,“生个一男半女,你就和我并肩了”,当主子奶奶的利诱;也不怕贾赦“凭她嫁到谁家,也难出我的手心”的器语成胁;坚决拒绝。
因为她觉得她在身份上虽是个奴隶,但在人格上却是个“人”,有“人”的尊严。她知道,在那样的社会里,奴隶不如草芥。贾赦和贾母是嫡亲母子,正如邢夫人向凤姐说的:“大家子三妻四妾也多,就是老太太心爱的丫头,这么胡子苍白了又做了官的大儿子,要了做屋里人,也未必好驳回。”即使贾母一时舍不得把她给贾赦,但贾母已是行将就木的人,一旦死了,她能逃出贾放的手心?
然而,“人”的尊严,使她不惜用生命来保卫。当她向平儿、袭人表白时;痛骂嫂子时;跪在贾母面前宣誓时;她已下定了死的决心。之所以要等贾母死后才自尽,那是要利用封建统治内部的矛盾,让贾赦多不舒服几天,以作为对他的蔑视,卑视和报复。
鸳鸯,是《红楼梦》中具有反抗封建社会精神的典型代表。高鹗的续书,把一百十一回的回目题为“鸳鸯女殉主登太虚”,是为他的阶级立场所限,没能进一步理解鸳鸯。鸳鸯不是殉主,而是以生命来保卫自己“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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