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我们都是故事 作者：[美]弗郎西丝.霍奇森.伯内 来源：《少年文艺·我爱写作文》2012 年第 01 期 大约一个礼拜之后，在一个很难得的晚上，厄门加德成功而又安全地偷着溜到了阁楼，她 用指尖敲了敲萨拉的房门，但两三分钟过去了，萨拉始终没来开门。开始的时候屋里一片寂 静，厄门加德以为萨拉已经唾着了。可过了一会儿，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她听到了萨拉的笑 声，虽然这笑声很微弱。然后她又听见萨拉像是在哄什么人。 “这里!”厄门加德听见萨拉说， “拿着它回家去吧，麦尔基塞德!回到你妻子身边去吧!” 不一会儿，萨拉把门打开了。此时她发现厄门加德正站在门栏上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 “你在和谁——谁讲话呢，萨拉?”她喘着气问道。 萨拉小心地把她拉进屋，一副开心的样子。“你必须保证你不会害怕——至少不会尖叫， 否则我就不告诉你了。”她回答。 厄门加德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但她控制住自己，把整个阁楼都扫视了一遍， 一个人也没看见。可是刚才萨拉明明是在和某个人讲话。厄门加德想到了鬼。 “是——某种会让我害怕的东西吗?”她怯生生地问道。 “有些人害怕他们，”萨拉说，“开始的时候我也怕，但现在我不怕了。” “是——鬼吗?”厄门加德的声音颤抖起来。 “不是，”萨拉笑道，“是我的老鼠。” 厄门加德吓得跳到了那张破旧的床上，她坐到床中央，把脚裹到自己的睡袍和披肩底下。 她没有尖叫，却被吓得喘起了粗气。 “噢!噢!”她低声叫道，“一只老鼠!一只老鼠!” “恐怕你被吓着了，”萨拉说，“但是这完全没有必要。我正在训练他。实际上他认识我， 每次我叫他他都会出来。你不会怕得不敢见他吧?” 的确如此，随着时光的流逝，在从厨房带上来的食物碎屑的帮助下，她和那只老鼠间奇特 的友谊成长起来，她逐渐忘记了这个胆小的、正和她越来越亲密的生灵仅仅是一只老鼠。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开始的时候，厄门加德十分警惕，除了蜷缩在床上，把脚裹进睡袍以外，她什么也不做， 但是最终萨拉那镇定自若的神情，以及关于麦尔基塞德的故事引起了她的好奇，她把身体探出 床外，看着萨拉走到壁脚板上的洞口旁跪了下来。 “他——他不会突然跑出来跑到床上来吧，他不会吧?”厄门加德说。 “不会的，”萨拉回答，“他和你我一样懂礼貌。他就像一个人一样。现在，快看!” 萨拉开始发出了一种低沉的口哨声——这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只有在完全静止的状态下才 能听到。萨拉像这样吹了几声，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厄门加德觉得萨拉看上去就像是在念一 道咒语一样。最后，显然是对这口哨声的回应，一个长着灰色胡须和明亮眼睛的小脑袋从洞里 探了出来。萨拉的手里有一些面包屑。她把它们扔到地板上，麦尔基塞德悄悄爬了出来，吃起 了那些食物。最后他用极富条理的动作将最大的那块面包屑搬回了洞里。 “你看，”萨拉说，“那是留给他的妻子和孩子们的。他非常好。他只吃那些小粒的面包 屑。每次他回去之后我总能听见他们全家欢快的叫声。一共有三种不同的声音，一种是他孩子 们的，一种是麦尔基塞德夫人的，还有一种是麦尔基塞德自己的。” 厄门加德乐了。“噢，萨拉!”她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但是你总能带给人快乐。” “我知道我很怪，”萨拉愉快地承认，“我尽量做一个让人快乐的人。”她用她那黝黑的手擦 了擦前额。一种困惑而又脆弱的神 隋爬上了她的脸。“爸爸总是嘲笑我，”她说，“但是我喜欢 他的嘲笑。他认为我很怪，但他喜欢我去幻想。我总是忍不住去幻想一些东西。如果我不能幻 想，我想我一定活不下去。”她停了一下，望了望四周，“肯定我也无法在这里生活下去。”她 低声补充道。 厄门加德像平常那样被吸引住了。“当你描述一些东西的时候，”她说，“那些东西就好像 变成真的一样。你口中的麦尔基塞德就像是一个人。” “他是一个人，”萨拉说，“他会饿，会害怕，就像我们一样；他结了婚，有一群孩子。我 们怎么知道他不会思考，就像我们一样?他的眼睛会让你觉得他就是一个人。所以我给他起了 个名字。” 萨拉用她最喜欢的姿势坐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还有，”她说，“他只是一只被派来 做我的朋友的巴士底狱老鼠。我总能得到一些厨娘扔掉的面包，而这些面包对他们来说已经很 足够了。” “这里还是巴士底狱吗?”厄门加德热切地询问道，“你总是把这里想象成巴士底狱吧?”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差不多吧，”萨拉回答道，“有的时候我会试着把它想象成别的地方；但是把它想象成巴 士底狱是最容易的——尤其是在很冷的时候。” 正在这个时候，墙上发出的两下敲击声吓得厄门加德差点儿从床上跳下来。 “那是什么?”她大声说。 萨拉从地板上站起来，兴奋地回答道：“是隔壁牢房里的囚犯。” “贝琪!”厄门加德欢喜地叫道。 “是的，”萨拉说道，“听，这两下敲击声的意思是：‘囚犯，你在吗?’” 萨拉在她的墙上敲了三下，像是在回答。“这意思是：‘是的，我在这儿，一切正常。’” 四次敲击声从贝琪那边的墙面传了过来。“这意思是，”萨拉解释道，“‘那么，生活在痛苦 中的战友，我们可以安心地睡了。晚安。’” 厄门加德开心地笑起来。“噢，萨拉!”她开心地低语道，“这真像一个故事。” “这就是一个故事，”萨拉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故事。你是一个故事，我也是一个故事。” 萨拉坐到地板上开始讲了起来。厄门加德忘记她自己也算是一个逃跑的囚犯，直到萨拉提 醒她不能一整晚都待在这个“巴士底狱”之后，她才再一次悄无声息地回到楼下那张被她遗弃的 床上。节选自《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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