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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请点右上“关注”,俺是回村歇歇,一个留守在农村的老农。今天俺来讲述一个发小的故事。这是真人真事,本篇算非虚构写作吧!
1980年代,全国农村实行了分田到户,农民有了自主权,农村的集贸市场也放开了。中国农民也是从那个年代开始,真正实现了“均田制”,中国的耕地,基本上是按照人口平均分配,实现了耕者有其田。
我的发小,他正直十五六岁岁,喜欢听收音机里唱歌,他最喜欢哼唱的歌曲是:《年轻的朋友来相相会》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创造这奇迹要靠谁
那时多轻呀!就像早春从南方飞来的一只黄嘴角小燕子。一个农村的男孩,在新时期经济繁荣文艺复兴的年代,在农村人吃饱穿暖追求美好生活的那个特定时代,阅读打开了他的心智。
歌中最后一句不是反复唱问:“创造奇迹要靠谁么?”,要靠我!要靠我呀!他长成一个相信未来有理想能被一首歌鼓动起来的英俊青年了。
他自学会了木工,自学会了泥瓦匠,扬场放磙锄田摇耧,样样农活干得人模狗样,成了三里五乡的小能人。在冀南大平原农村里,不缺吃不缺穿,干三年的收入,家里就可以起一座三间砖木结构的瓦房。
刚富裕起来的老农民吃饭时,喜欢扎堆在街门外面,左手举着碗口大的白面馒头,右手抓着一块咸菜,喜笑颜开,感叹道:解放前咱村里最大的地主老行(xing)家里都不能全年吃上白馒头啊!现在咱农民的日子是过到天顶上了。
多子多福是咱中国农民的图腾,一时间,农村青年都十五六岁定亲,十八九岁就娶媳妇。16岁的他也定下了亲,女方是父亲把兄弟的亲戚,这样的友上加亲,他父母特别的满意,女方父亲还是公办老师。农民身份的父亲还总觉得高攀了女方家庭。
那也算开放时代了,尽管是媒妁之言,在媒人的传信中,他能过年前的一天,到女方家走动。他和女孩单独说话,他讲述《人生》小说里高加林是时代对他不公平。女孩劈头就回一句:高加林就是个坏蛋,就是陈世美。
他一下语塞,尴尬了一会儿道,那天俺叫大伯(媒人)给你送来《人生》小说,你好好读读,仔细想想?你不知道俺不认字呀!女孩坐在炕边,双手摩挲着裤腿,抬头又回了一句。他坐在方桌边的椅子上,望着女孩感到有点吃惊:你爹是老师,你都没上过学?
他想了好几天,鼓足勇气跟父亲说:爹,俺要退亲。正端着碗坐在桌边喝稀饭的爹,啪地把饭碗蹲在桌上,瞪着他:你说啥?要跟谁退亲呀!要跟你跟俺定的亲呀!你个小兔崽子敢!打不伤你腿才怪!人家哪里对不住咱家了?
:她没文化。你文化高的呢!不就是上个初中么?人家门风好,闺女女红农活样样都是好样的,尽管你大伯保媒,你以为爹没打听呀!
他开始郁闷,就到处找书看,去地里干农活,也揣上一本书。干活无聊后,席地而坐在庄稼垄里,掏出书翻开,隔几天他就到县城书店买本书看。越看书,他的心越野。虽然父亲不同意他退婚,但媒人再传信让他去女方家里,他就跑出家门,到田野上溜一圈,也不去。
他期待女方家知道他态度后,能主动退婚。可那个年代的父母总以自己的婚姻经验来管制子女。女方家觉察出了他的态度,让媒人约他父亲三方见面。父亲拍着胸部说:亲家,俺哥保的媒,咱两亲家又对事,大人都满意,俺吐口唾沫掉地上是颗钉!小孩子过事(结婚娶媳妇)后就好了。女方父亲说:有亲家这句话俺心就放肚了,小孩子嘛!咱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父亲说,以后你不能再看那些闲书了,又当不了饭吃。但父亲总不能捆住他的手脚,他一想到自己的婚姻大事要有父亲媒人女方父亲三个大人来做决定,就烦躁愤懑。他托村里一个新媳妇,是女方同村的,俩女子从小一起玩耍,把女孩约到村外,直接给女孩把话挑明。女孩说俺听俺爹的。他无语。
村里同伴都娶了媳妇,他就是不同意。女方让媒人来催,他父母就逼。他抗过了年,在父亲苦苦逼迫下,他一怒道:过事就过事!得了这个口,父亲去见媒人,看日子向亲戚下帖子。
在1985年早春二月,寒风陡峭中,他娶了媳妇。他娶媳妇,他都没有亲自去女方家迎娶,家族里去了一班迎亲人马,到女方家;女方家族一班人马,把女孩送来,鞭炮齐鸣,红对联招展,吃喜宴的亲朋好友,笑声划拳声,道喜祝福声中,他麻木。那一天的细节至今他一丝一毫也想不起来。
三天,女方回门后,他坚决不去叫,女方父亲把女儿又送了回来。没几天,村里一个在内蒙古当兵的回来探家,说部队旁边有个砖厂,要找人干活。他偷偷地跟着去了内蒙古,这场如儿戏的婚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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