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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之所以名叫《战国策》,是因为它的主要内容都是围绕着战国的故事开始的。抛出去书中的春秋时期的故事,其实严格意义上说真正的第一章应该从赵国开始。
因为韩赵魏三家分晋的故事,离不开赵国的先祖赵简子和赵襄子。赵简子和赵襄子父子统治的时期,是赵氏家族向战国转型的重要时期,尤其是赵襄子本人更被称为赵国的真正创始人。因此,史书上也称赵襄子为赵襄主,即赵氏的主君。
赵简子和赵襄子的个性,和他们的祖先赵武一样,隐忍而刚烈,忍辱负重又有仇必报,颇有当年赵氏孤儿的遗风。在他们的一生中,最大的敌人就是智伯瑶。在与智氏的斗争中,赵家父子出尽百宝,耗费了两代心血,才开创了这个堪称战国故事素材库的国家。
晋景公时期,晋国有六位掌握军事力量的卿大夫,他们分别是韩厥、巩朔、赵穿、荀骓、赵括和赵旃。其中,韩厥和赵穿都是赵氏孤儿故事中的重要角色。荀骓代表的荀氏,则是智氏的前身。
这六位卿大夫后来随着时间的发展,逐渐演变为韩氏,赵氏,魏氏,中行氏,范氏以及智氏等氏族。六个氏族的权力逐渐扩大,国君家的势力则在不断缩小。其中,智氏的末代首领荀瑶由于常年担任执政,其势力范围最大,权势也最显赫。就连战国时期的秦昭王都自认实力远不及荀瑶。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物,最终却被奴隶制向封建制度过渡的大潮所吞噬。而结束他命运的人,就是他曾经最看不起的赵襄子。
赵襄子之父赵简子,就是《国家宝藏》第二季里提到的赵鞅,他刚刚继位,就积极模仿齐桓公,促进诸侯与周王室的联合,曾亲自带领公卿为周天子戍守,后来更是在王子朝之乱中立下了大功。
在国外建立了好名声之后,赵简子和其它卿家一同除掉了祁氏和羊舌氏两大家族,接着瓜分了他们手上的郡县,自此,六卿的权力开始逐渐凌驾在国君头上。从这个时候开始,士和卿大夫如果权势超过国君,就可以被称为主君或者大君。所以,大君这个称呼,并不是电视剧胡编的,《战国策》中早有此称呼。
晋定公十四年时,范氏和中行氏两大族叛乱,赵鞅对自己下辖的邯郸氏下令道,你们给我五百家卫士,我就把你们安置在晋阳。
听到可以居住在大宗的地盘上,邯郸氏的家主赵午欣然同意,然而,他的父亲和哥哥察觉出了不对,转而投靠了范氏和中行氏。
之后,赵鞅以背叛大宗的名义囚禁了赵午,又干脆地告诉了邯郸人,自己已经打算私自处死赵午了,明示邯郸氏再立一个主君。之后,不顾邯郸氏的求情杀了赵午。
随后,邯郸氏的赵稷和涉宾占据了邯郸城造反,晋国国君跟着加入了战争,派籍秦帮助赵鞅围攻邯郸氏。荀寅和范吉与赵午一向交好,他们认为赵鞅不占理,于是策反了籍秦,几个人合伙反过来对付赵氏和国君家。
幸好,赵鞅的亲信董安于知道了这件事,他赶快通知了赵鞅,此时的晋阳城外已经成了刀的世界,箭的海洋,邯郸氏一方用乱箭企图射死赵鞅,谁知道赵鞅已经逃出了晋阳。
听说了赵氏被范吉等人针对,一直和范氏等人有仇的韩魏两家决定合力驱逐荀寅等人。智家的代表荀栎认为,赵鞅和荀寅,范吉都牵涉其中,公平起见,应该一同驱逐。之后就智氏,韩氏和魏氏带着国君的命令,讨伐范氏和中行氏,结果没有成功。
荀寅和范吉一看不妙,干脆反过来对付国君,国君也是老实人被惹急躁了,国君心想,你拿我当病猫,我可不是什么小可爱。之后,反击了范氏和中行氏。范吉和荀寅万万没想到,一向不惹事的国君,一旦加入阵营,造成的伤害指数这么高。之后,范氏和中行氏彻底移居朝歌。
事后,国君没有驱逐赵鞅,不过废了赵鞅的主君之位,幸而韩氏和魏氏替赵鞅求情,之后赵鞅才恢复了宗主的身份。随后,赵鞅宣布与国君结盟,也忍下了第一口恶气。
随后,智氏看赵氏并没有被驱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命令赵鞅交出董安于。表面上,是帮助赵鞅丢卒保车,实际上是想让赵鞅失去门客的支持。赵鞅察觉到了智家的阴谋,心里万分不愿意,董安于看出了赵鞅的犹豫,为了保住赵鞅,最终自尽了。交出董安于的尸体之后,赵鞅签下了与智家的盟约,也忍下了第二口恶气。
赵鞅交出董安于尸体后,非但没有因此失去谋士的忠心,反而借此事唤起了门客们的危机意识。他们意识到,必须帮助主君扩大实力,才能不再忍辱负重,才能不再让同僚牺牲。赵鞅有一个门客,名叫周舍,经常犯颜直谏,和赵鞅发生冲突。周舍去世之后,赵鞅却十分不开心,因为从此之后,朝会上就只剩下阿谀奉承之声了,为此还发了好一通脾气。
晋定公十八年,赵鞅终于迎来了报仇的机会,他在这一年包围了朝歌,逼迫中行氏的家主又逃到了邯郸。此时,茫茫的大地之上,权臣阳虎正催促着车夫让他赶快进入赵氏的统治区。赵鞅接受了阳虎的贿赂,于是收留了阳虎。之后,为了干涉卫国朝政,赵鞅就和阳虎一起送卫国太子蒯聩回卫国,结果被卫国拒绝。
无处可去的阳虎只好投靠了赵鞅,孔子听说之后,担心阳虎故技重施,把持赵家,杀害赵鞅。结果,赵鞅没有听进去。气得孔子暗里嘀咕,这下子赵氏要完了。结果,事情就是这么有趣,阳虎到了赵鞅手底下之后,竟然再也没能找到机会作乱。由此可见,明目张胆的僭越的三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隐忍又刚烈的赵家。
中行家逃到了邯郸之后,赵鞅又继续追击,包围了邯郸,此后,中行家和范家逃到哪里,赵简子就追到哪里。一直逼迫到他们住进了齐国,赵鞅无法得罪齐国,这才回到了赵国。
自此,邯郸氏和柏人氏再无主君,彻底变成了土地,变成了赵鞅的地盘,再加上之前和之后瓜分的范氏和中行氏的土地,赵鞅的实力更加强大,逐渐在晋国专权。晋国政坛自此逐渐形成韩赵魏三家对战智伯一家的一对一格局。
一次,智伯讨伐郑国的时候,正赶上赵简子得了小病,赵家派出赵无恤替代赵简子参与包围郑国的战争。在军队的酒宴上,智伯借着酒醉的机会,用酒灌赵无恤。表面上看是劝酒,其实是在羞辱赵无恤。赵无恤的门客看到这种景象,气得火冒三丈,纷纷要求主君趁机杀了智伯。
谁知道,赵无恤无奈地苦笑道,“主君之所以让我来代替他,就是因为我和他一样能够隐忍“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年轻的赵无恤仍然忍不住对智伯显露怒气。被赵无恤甩了脸子之后,智伯假装好意劝说赵简子,“你的这个儿子太不懂事了,竟然对着长辈面露不悦。”意思是要赵简子废掉无恤。谁知道,赵简子根本不听,他明白,以自己儿子的个性,如果真的大怒,那智伯早就不在他眼前了。不过,事后简子还是告诫了儿子,赵无恤听到之后,一面更加隐忍,一面开始暗暗怨恨智伯。
赵无恤得到这个太子之位可是特别不容易,赵无恤之母本来是一个划船的小吏的女儿,因为孝顺又能言善辩,所以被赵简子宠幸。即使有孩子,这位津吏之女到死也只是一个从妾。然而,津吏之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成了丈夫心中的继承人备选者。
当时,赵简子有一个嫡长子,名字叫做伯鲁,还有一个比较受宠的儿子,就是赵无恤。考虑到家族稳定的话,伯鲁肯定是不二之选。然而,在能力和性格上,赵无恤更加突出,性格隐忍又能说会道,更适合做主君。
手心手背都是肉,赵简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将自己的训诫写成两部竹简,传授给两个儿子,让他们好好阅读。三年之后,赵简子考察两个儿子的学习情况,伯鲁记忆力不好,又不擅长言辞,所以背起来不伶俐,还赵简子面露不悦,让伯鲁翻书,谁知道伯鲁早就把竹简丢了。
接着,赵简子又考察赵无恤,赵无恤背得滚瓜烂熟,而且非常理解父亲的训诫。赵简子也让赵无恤拿出简书,赵无恤二话没说,就从袖子里抽出了竹简。看着自信满满的赵无恤,赵简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认可了赵无恤的能力。
要当好继承人,光会背书没有用,会办实事才是真格的。一次,赵简子让一个叫尹铎的人掌管晋阳的财政诸事,尹铎问赵简子,让自己主管纺织还是保障。赵简子让尹铎主管保障之事。结果,尹铎到任之后,竟然隐瞒自己掌管区域的户数。之后,赵简子教导赵无恤,“孩子,以后晋国遇到了困难,不要损伤尹铎这样的人的利益,也不要远离晋阳,这样你一定能保全自己。“
这段话很明显有点事后诸葛亮的感觉,一看就是后人加的,不过也确实应验了,后来赵襄子能够灭掉智家,真的全靠做到了这两点。遇到危险不远离自己的发祥地,不是因为无法离开,也不是因为心存故土,而是因为发祥地往往就是一个人实力巅峰的聚集之处,一旦老巢都靠不住了,那去哪里也不复起的。周天子就是个例子。
私德有亏的人,不严词对付他们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呢。一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个道理。一个人不择手段地追求利益,自然有法律惩罚,我们不是执法者,遇到这样的人,指责他们或者损害他们的利益,往往会和他们结仇。赵无恤作为继承者,要尊重君子,也不能践踏小人,小人可依法处罚,可以敬而远之,但是决不可直接针锋相对,否则就是无休无止的矛盾或者天降而来的灾祸。
赵简子有晕眩的老毛病,曾经一连五天都认不清楚人,连手下都怕他傻了。神医扁鹊诊断之后,说赵简子得了血脉上的疾病,当年秦穆公也得过这种病。不久之后,赵简子借寤寐之时说了一些预言,当时董安于还在世,就记录下来了。
又过了不久,赵简子病好了,带着属下们出游,结果被一个不认识的挡住了去路。这个人一见到赵简子,就说赵简子病中的胡话其实是预言,意思是两个卿大夫的家族即将覆灭,赵简子的一个儿子将灭掉翟国,此后代国也将被赵简子的后代所灭,赵简子的子孙将进行胡服改革。赵简子想要让神秘人做官,但是神秘人拒绝了。
不久之后,姑布子卿求见赵简子诸子,看到赵无恤出现了之后,姑布子卿大喜,直说赵无恤就是未来的继承人。赵简子疑惑道,无恤虽然受宠,但是母亲身份低微,按照宗法,不能做继承人。然而,姑布子卿却说无恤是天定的赵氏继承人。赵简子不相信,在山上藏了一个玉符,让儿子们寻找,只有赵无恤找到了。经过了能力的测试和祥瑞的测试,以及其它人的推荐,赵无恤这才成了真正的继承人。
此后,晋国国君与吴王夫差在黄池相争,赵简子随国君出征,在回国途中得了重病。回国之后,赵简子告诉赵无恤,让他看看夏屋山。不久之后,赵简子去世,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赵简子去世之后,赵无恤继承了主君的位置,史称赵襄子。赵简子痛恨的邯郸氏,范氏和中行氏已经没有了,然而,害得自己差点失去主君之位的晋国国君和害死董安于的智氏还存在着。赵简子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开了,面对着智伯和国君,赵无恤会一直隐忍下去吗?他究竟会用什么方式来复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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