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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高考作文题一经披露,都能使得社会思想泛起波澜。当齐桓公、鲍叔牙、管仲的故事出现在2020年高考全国一卷语文科考试中,关于三位历史人物的人格魅力,便再度引起人们的深思。
齐桓公、鲍叔牙、管仲,没有他们,便没有春秋五霸的发端,他们是成就空前霸业的铁三角。
高考作文的题干中,着重提炼了三个人在历史上留下的最主要史实:管仲原本作为公子纠手下,全力阻击当时还是“小白”的齐桓公,小白靠假死涉险,后来却成为齐国国君,鲍叔牙极力举荐管仲,桓公捐弃前嫌,重用管仲,九合诸侯,终成一代霸业。
这条故事主线,非常“主旋律”:胸襟宽厚者终有大成,极力举贤者改写历史,才华横溢的名相青史留名。一切,都仿佛在诉说一种大团圆:有德有才者,终究能得到回报。
果真如此吗?
(一)
向前向后追溯,高考题没说的历史,却更值得玩味。
首先,鲍叔牙和管仲作为多年的好基友,却在齐国风云巨变的关口,分别辅佐不同的主子:公子纠与小白,在齐国夺权赛跑中占据了几乎全部有效赛道,不禁让人揣测:鸡蛋真的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不是一种更高明的全局策略呢?
其次,看诡异的“装死”绝技。
电影《荒野猎人》中,小李子深知熊不吃死人,便开始装死,结果,熊为了确定他是不是真死,叼着小李子抖了几下,小李子半槽血就没了。
管仲的智商不如熊?小白装死之际,已经放弃抵抗,管仲有一万种办法确认真假,再不济,补上一刀或者割下首级,那作为“最敬业员工”的人设就更牢靠了。他偏偏没有。
第三,管鲍之交,似乎远远超出了HR评判人才的视角。
管仲鲍叔牙一起做生意,管仲投入的少但分红更多,鲍叔牙一笑而过;两人一起参军,冲锋时管仲磨磨蹭蹭,撤退时又屡屡化身博尔特英勇夺魁,连军官都看不下去要处死管仲,鲍叔牙跳出来解释:他家里有老母需要照顾,所以惜命。
这样的解释真的靠得住吗?如果惜命为何不继续做生意?为何要选择一个自己主观客观都无法胜任的职业,去坏规则、坑老板、降士气、毁清誉?
即便,在之前漫长的职业生涯中,管仲的个人履历都十分惨淡,前任雇主都给出了“无法完成KPI”的评语,鲍叔牙依然在齐桓公就位后将管仲推向相位,自己则躺赢“春秋最佳伯乐”的荣誉证书。
第四,管仲死后,齐桓公和鲍叔牙的故事就一路洒狗血,再无千秋霸业的风采。管仲拒绝让鲍叔牙做接班人,并希望桓公远离四位佞臣,桓公先是遵从管仲的意见,后来因为空虚寂寞迎回易牙、竖刁、公子开方和堂巫四位“开心果”,在王子夺位战中,四大佞臣堵塞宫门,断绝齐桓公和外界的联系,生病的桓公活活饿死宫中,直到尸虫爬出门外,世人方知:霸主已死。
桓公有十个儿子,其中五个曾经爬上王位,每一次王位更替都是一场惨烈的内卷斗争,四大佞臣开始瓜分齐国,齐国从此开始衰败。
显然,那只有“相信童话”才能成立的高考作文题,也仅仅适用于“相信童话”的少年,以及需要让他们“相信童话”的大环境。现实复杂且残酷地多,在考场上,你只有按童话设定的方向交上一篇安全的作文,否则没脸问“我还有机会吗?”
(二)
以史为鉴的目的,绝不是让后人继续去飘渺的史海钩沉中慨叹,而是从中找到认识和应对现实的钥匙。
齐国霸主铁三角的支柱其实是:欲望丰盛、野心勃勃的领袖+缜密贤能、忠于职守的超级“经理人”+爱憎分明、敢于直言的“道德之眼”。
为何这么说?
先说领袖。
不只是齐桓公,古今中外能成就霸业的人,往往不是以聪颖、理性、敏锐、细腻胜出的人,而他们大多具备远超常人的雄心壮志,坚韧不拔、欲望丰盛、威武大气。
按照现代的话语体系:悲观的人负责正确,乐观的人负责成功。霸主型的人只能是后者,他们并不是深刻到能看穿一切,从而避免失败,而是从不畏惧失败,敢于想象奇迹、积极行动、组合资源、突破边界、感召他人的人。
这类人内心强大,不会受困于他人的评价,所以留给世人的形象也并非道德完人,甚至往往把缺点和霸气一起表露在外。
野史中一直流传齐桓公“先君好狗、好马、好酒、好色”的传说,《史记》中也记载桓公自称“寡人有大邪三”,而管仲也宽慰道,好玩、好酒、好色“非其急也”。
与这些缺点相比,齐桓公九次会盟,成就霸业的辉煌,更长久地闪耀在历史的星空。直至周天子派人送来了祭祀周文王和周武王用的祭肉,送来只有天子才可享用的朱红色的大车和弓箭,这代表着齐国的盟主地位已经达到巅峰。
因此,按照“意志力守恒定律”,当领袖型人物的意志更多分配在拓展权力疆域的战略层面上,便无法再苛求他们完美的战术思维以及反省克己的静修。
因而,战术层面上的完美经理人,以及敢于对领头羊的欲望踩刹车的人,便格外重要。
管仲的治国思想,从行政改革、用人制度、政治主张、外交口号,到军事管理和经济建设,无所不包,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做到了口径、价值和策略的统一。这是在纷乱的春秋时期,能掌控“尊王攘夷、富国强兵”这个战术大盘的唯一操盘手。
鲍叔牙并非在举荐管仲后就没了存在感。公元前667年,郑国与齐国结盟,回国后,桓公、管仲、鲍叔牙、宁戚四人曾在一起饮酒,桓公志得意满、酒兴正浓,让鲍叔牙想个词带个酒,鲍叔牙便说:希望桓公别忘了自己曾流亡在莒国,希望管仲别忘记自己曾被绑在鲁国,希望宁戚别忘了自己曾经喂牛。
兴致正浓呢,这样兜头一棒子,把眼前三位大人物打成了三胖子。这样的话也只有鲍叔牙才能说。当时,齐桓公赶紧离席拜谢鲍叔牙的警醒。
而管仲临终时,不让齐桓公立鲍叔牙为相,其理由也是鲍叔牙性格过于刚正,上不讨好君心,下不迎合民意。鲍叔牙的道德感,由此可见一斑。
没有完美的个人,只有紧密配合互补,才有接近完美的团队。
后来齐国霸业的衰落之源,恰恰在于后来无人执行周密的策略,以及无人限制桓公的欲望。
置换到现代的商业社会,“铁三角”似乎可以对应为:雄才大略的战略家、拥有高级职业素养的经理人,以及超拔于利益的文化构建者。战略、规则和文化,也成为企业发展的关键因素。
(三)
其实,春秋争霸所经历的一切,在俄木材人或多或少都有感触。老子说过“治大国若烹小鲜”,治国之道可以类比厨艺,那么,类比事业的发展,也并不过分吧。
在春秋战国时期,其实没有一个小富即安的宁静之国。广袤的资源与随时闪现的权力真空,促使每一个身在其中的君主去争夺、守卫、联合,五百多年的东周史,征伐与反抗,从未停歇。
现代呢?见到了俄罗斯的森林,你对于什么是一块“大地方”的概念会被重塑。作为木业发展根基的自然资源区,也就是可采伐的森林,比一般人想象的辽阔更辽阔,在这里,林主掌控不亚于一城乃至一国面积的林权,并非天方夜谭。
无垠的森林,壮丽的山河,让人的视野更广,让人产生向地平线探索的冲动。
宽广的空间放得下更大的雄心,在这里,可以铺展开习惯了都市写字楼的人难以想象的产业样貌。
规模、实力的上升,永远伴随着责任、压力的同步增长,战略、规则和文化同时到位,才能略略让产业有点霸气的味道。
心思缜密的管仲,掌控着两千多年前那桩霸业,木材人也必须深入行业的奥妙,从错综复杂的产业链上闪躲腾挪,寻找到增值的空间。
东周列国的眼睛,必须永远盯着对手,而木材人则要盯着自己,把自己当对手,不断做更好的自己,并把更好的自己放到产业的链条和网络上去闪耀。
面对森林,我们慨叹人自身的渺小,而放眼跨国的产业,我们更知国力的厚重与商业的宏伟。雄心和谦卑,就是这样浑然统一在木材人身上。
不知鲍叔牙的直脾气,能否驯服跨文化的人心与人力?对于在俄木材人来说,别无选择,要深入两种文化,自尊且敬人,方能组合不同的力量,把客场变成主场。
02:43齐桓公的霸主地位,其实是多次会盟联合的成果。来自他人的认可,只在实至名归的时候,才显得弥足珍贵。在俄木材人多年耕耘,更知合作的精神,更知认可的本质。
见过更广阔的天地,敢于长久远离喧嚣的环境,人的欲望不会磨灭,只是,想拥有更真实、淳朴、自然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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