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文共有 1878 个字,阅读大概需要 4 分钟。
今天上课,抬起胳膊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肩胛骨一阵剧痛,又困又麻,我知道,肩周炎又犯了。
做教师十几年,颈椎病、肩周炎时重时轻,从来就没有彻底治愈过。
我使劲甩了甩右胳膊,酸痛的感觉还是不见缓解,只好写几个字就停顿一下,好容易把一黑板字抄完,下课铃声也响了。
孩子们出去玩耍,我趴在讲台桌上,真想叫两个孩子来给我的背部使劲捶几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不敢啊!
自从前几年网上那个让学生打伞的女老师,被舆论骂得体无完肤后,所有的老师再也不敢让学生做任何事情。尽管那个老师后来被证实是一个深受学生爱戴的老师,那天是春游,学生出于发自内心的敬爱,主动给老师打伞,而她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来自学生的关爱,却仍然逃不脱被处分的命运。
我的身边还发生过这样一件真实的事。
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师,正在改作业时,颈椎疼得难受,就叫了两个女孩子,站在背后给她捶背。正巧一位家长走进校园,路过班级门口,就用手机拍下来,发到网上,并配以文字说明:“看看这些教师,简直比太上皇还享受!我们的孩子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伺候老师的!”后来,这位可怜的老教师就不得不向这两个孩子的家长道歉,并被降级处分。
我不由得想起我小时候的老师。
那时候,能够给教师干活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不光我们自己荣耀,家长也觉得荣耀。我的母亲总是会对我说:到了学校,要帮老师干点活。于是,一下课,我们就会争着给老师打扫住室卫生,我和一个男孩子因为争着擦老师的书桌,差点打了起来。最后还是看在我学习成绩好的份上,老师把这个光荣的任务赐给了我。看着我骄傲的眼神,那个男孩嫉妒得想要冒火。我和几个女孩子为了帮老师把地板擦干净,钻进床底,一寸一寸地擦拭。
我记得,那天,老师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煮鸡蛋。
母亲还会把菜地里刚长红的西红柿,装上一篮子,叫我带到学校去。老师总是欢欢喜喜地接住。我们会商量着,今天你带黄瓜,明天我带茄子,争取让老师天天不重样。
有个老师家里还种着庄稼,到农忙的时候,我们就会到他家帮忙。男孩子拿起镰刀割麦,女孩子挎着篮子拾麦穗。师母总会买来很多冰棍,招呼我们快来吃。
那时的我们,总是很快乐,总觉得给老师干活是天经地义,老师自己也不觉得难为情。一切都那么和谐、自然。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个数学老师,口哨吹得极好。我们在他的麦地里拔草的时候,这个老师就会吹起悠扬的《信天游》,口哨声飞上云霄,在蓝天上荡着秋千,回响在童年的记忆里。
等到我做了老师,也总喜欢和学生打成一片。赤着脚和学生在校园里打乒乓球,教唆学生回家在他家的瓜地里偷摘几个西瓜,拿到学校和同学们分吃。我还常常把学生带到学校附近的小树林里上课,在那里,讲起《少年闰土》格外有代入感。
那时候,好像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学生和老师都像原生态的民歌一样,在山谷里自由奔放。
那时候,学生也总给我干活,有的女孩子甚至还会给我洗衣服,男孩子就给我提水。课间的时候,我就拿起梳子,给所有的女孩子扎辫子,每个都不重样。男孩子就围在旁边看,有的居然一脸醋意:“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男生?”我连忙哄他:“谁说老师不喜欢?你们头发短,老师扎不了呀,要不,你也留长发得了!”男孩子女孩子就会哄然大笑。
现在回忆起来,脸上就会不由自主浮上笑意,好怀念那些美好的时光。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师和学生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明显。学生也不再那么亲昵地围在我们身边,老师也不再毫无芥蒂地对学生舒展笑脸。
这种改变,总会让我心痛、心伤。
仿佛,这本是两个应该紧紧拥抱的爱人,却因为人为的礼教划分了界线。
老师无辜,学生也无辜。
学生的天性,其实是向师亲师的。只是他们发自肺腑的举动,总会被别人恶意引导,最终茫然失措,不知所终。
老师的天性,其实是爱生护生的。只是他们出于内心的言行,总会被别人曲意解读,最终举步维艰,无所适从。
我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教师有底气,敢义正辞严地告诉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出自于我国最古老的治家格言《太公家教》里的一句话,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哪怕只当了你一天的老师,也要终身作为父亲那样敬重。
我记得,小时候,我的父亲就是这样教育我。现在,我仍然这样教育我的孩子。
当然,作为老师,我们首先要有让学生值得敬重的学识和品行,反之,学生对老师的敬重也应该与之同步进行。
我们的教育已经到了一个令人尴尬的境地。一方面是师生家长之间的彼此不信任在日益扩大,另一方面学校与家庭对彼此的要求在不断提高。对自我的宽容和对他人的苛求,是现阶段学校与家庭之间最大的矛盾。
什么时候,我们的师生还能回到那个“黄发垂髫,怡然自乐”的桃花源中,该有多好!
只是,这个梦想,怕真的只是桃花源了!
作者:金小贝 原创
看到此处说明本文对你还是有帮助的,关于“那些年 我们曾给老师干过的活”留言是大家的经验之谈相信也会对你有益,推荐继续阅读下面的相关内容,与本文相关度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