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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第一个创立唯心主义体系的哲学家就是大名的柏拉图。柏拉图擅长以对话的体裁来表达自己的思想,他留给后世的对话将近30篇,其中有一篇《理想国》可以说是他的代表作。
公元前427年,柏拉图生在希腊雅典的一个贵族家庭。他本来名叫阿里斯托克利,柏拉图”是他的诨名,在希腊文里据说是表示他生得一付宽肩膀(或者有一个額头),后来人们就这样称呼他了。他自幼受过良好的数育,学习诗歌、音乐、修辞及数学等科目;大约在18岁时应征入伍,参加过伯罗奔尼撤战争。典是当时希腊的政治、文化中心,学者名流云集,多种思潮争鸣,从各方面影响着这位好学濠思的青年,但是,对柏拉图思想的形成和日后的发展最有影响的人物,却是那位其貌不扬面说话富有誌力的確心论哲学家苏格拉底(公元前469一前399年)。
柏拉图大约在20岁那一年拜苏格拉底为师,当时这位老师已经年过花甲。柏拉图对老师十分尊敬,他曾说过,感谢神使他生为希腊人,特别是生在苏格拉底的时代。苏格拉底不但在哲学思想和政治态度方面染了柏拉图,就是现存的柏拉图对话作品的大部分也是以苏格拉底作为登场的主要人物(多半充当柏拉图自己的代言人)。他们师徒间有好些思想观点是难以区分彼此的。公元前399年,雅典当权者以蛊惑青年罪处死了苏格拉底。这件事对柏拉图的打击很大,他心境不好,不久就出国旅行去了。
他到过埃及、克里特岛、南部意大利,结识了不少的学者名人,最后来到西西里岛,在叙拉古宫廷会见“僭主”狄奥尼修一世。柏拉图想用他的哲学来感化这位信奉实力的“僭主,可是话不投机,不欢而散。柏拉图在回国途中险些被人捉去当了奴隶,幸亏有朋友帮他牍身,才得以回到雅典。出国漫游10余年,大大增长了柏拉图的见闻,他的思想已达到了相当成熟的阶段。公元前386年,柏拉图在雅典近郊的阿卡德米体育场开办一所学校(“阿卡德米这个字后来常译为“学院”),他一边教学,一边从事若述。
所收弟子当中有王公贵族,有政治家、立法者。自然他也培养了一些大学问家,亚里斯多德便是其中一个佼佼者。柏拉图的阿卡德米不仅教授哲学、文学、修辞等,同样也重视数学,据说在它的入处还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不懂几何学的不必进来几个大字。柏拉图主持阿卡德米近四十年,其间虽然又有两次短期去过西西里,游说叙拉古秋奥尼修二世(老僭主之子),指望后者能推行他的政治主张,但结果又是败兴而归。公元前347年,柏拉图以80高龄寿终天年。有的人说他在参加弟子的婚礼中睡了一觉,但就此而长眠不起了。
作为哲学家,柏拉图是以客观唯心论的鼻祖而载入西哲学史的史册的。柏拉图哲学体系的核心,是他所提出的理念论。柏拉图认为,我们通常眼见耳闻的、可以感觉的外部世界是不真实的,也是不可能认识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变迁不定的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是真的。那末什么东西是真的呢?他虚构了一个精神境界,叫作“埃地亚”,声称这是一个永恒不变的、唯一真实的存在。据说可以感觉的任何事物都是从该事物的埃地亚派生出来的,事物是它的埃地亚的影子。
柏拉图常常谈论美,他说世间美的东西纵有千千万,但美的埃地亚却只有一个,任何美的东西都是对美的埃地亚的模仿或复制,因此它们不可能完美无缺,它们的美是相对的,只有美的埃地亚才是绝对的,就是说它本身决不包含丝毫的不美。对其他万事万物也必须这样看。比如说,因为有个桌子的埃地亚才有各式各样的桌子(长的、方的、圆的等),因为有个马的埃地亚,才有各色各样的马(枣红马、千里马、瞟肥体壮的马、瘦骨嶙峋的马等),因为有个房的埃地亚,才有各式各类的房(茅屋、高楼、四合院等),因为有个白的埃地亚,才有各种物体的白,如此等等。
不用说,在柏拉图的心目中,要想求得真正的知识,就不能去认识具体的事物,而要认识它们的埃地亚。他甚至坚持说,各类事物正以假象蒙蔽我们,我们必须排除它们的诱惑,闭上眼睛,塞起耳朵,启开心扉,冥思苦想,向着理念世界去探索真知,据说这才是认识世界的正路。就这样,柏拉图绞尽脑汁,臆造出一个虚幻的理念世界(虽然谁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在哪个星球上),硬说只有它才是永恒真实的客观存在;物质世界不过是理念世界的本或影子。我们称这种唯心论为客观唯心论。
柏拉图的理念论,将任何一个实事求是的人都会引入五里雾中,原因很简单,就是他所说的那个理念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常识告诉我们,如果说存在着的东西是从不存在里边产生出来的,这岂不是等于痴人说梦、自欺欺人吗?其实这种学说不必等待后世,远在古代它就受到了批评。柏拉图的学生亚里斯多德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很难设想在一幢幢具体的岸屋以外还有个埃地亚房屋,在一匹匹具体的马之外还有个埃地亚马;当我们对一种事物还没能够认识的时候,却又凭空地把认识的对象给增加一倍(指那种事物的埃地亚),这不是在帮助认识事物、求得真知,而是在人为地制造困难,甚而可以说是鼓励人们安于愚昧。
这个批评切中要害。那末柏拉图的埃地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说穿了也并不神秘,所谓的埃地亚就是具体事物的共同性(共性),它不是单独存在的东西面只能是存在于个别的事物(个性)之中,人们要用脑筋将它从事物中抽出来,这便是通常所说的概念(或观念)。比如说正因为有茅屋、高楼、四合院等具体的房屋,我们オ有了房屋的概念;正因为有王二、张三、李四等具体的人,我们オ有了的概念。含掠具体的房屋、具体的人,谁也没见到过天地间有个抽象的“房屋”或抽象的“人”。
显然,“房屋”或“人”的念只存在于个别的一幢幢房屋或一个个的人之中,可是拍拉图却颠倒过来,说具体事物因它们的埃地亚实际上是概念而生,这不是本末倒置的玄学吗?柏拉图的政治观点也是保守的。他反对平民政体(别是极端民主派),而拥护贵族政体,这在他所设计的“理想国中给充分地表现出来了。《理想国》(本意是《共和国》)这篇对话,大约是柏拉图创立阿卡德米的初期写成的。照例,参加对话的苏格拉底是主要角色,也正是柏拉图的化身。柏拉图(通过苏格拉底之口)提出的理想国家并不太大,一般说来有儿十万人口,面积不过1,000平方英里左右,就象当时雅典城邦那样的规模。
柏拉图首先将公民分成三等:第一等的品质(美德)是“智慧”,适合于当统治者;第二等的品质是勇敢,适合于当卫国者。这两等人都不必从事劳动生产。第三等的品质据说是“节制”,最近合于做供养者,这主要是农工大众,他们要以自己的劳动所得供养上面所说的两等人。试问,这三等人的职业身分是谁给规定的呢?柏拉图说是神,是神用黄金造成了统治者,用白银造成了卫国者,用铜铁造成了农工劳动者,后者命中注要养活前两种人。对柏拉图这种苦心的设计,我们一看就分清楚,这是假托神意来为等级(阶级)关系作辩护。
既然有阶级就要有矛盾,就有斗争,可是柏拉图却摇头说不会,他认为每个等级都做与他们的品质相称的那种工作,便是真正的“各得其所”,不但不会有矛盾,相反地就如同一个人的身体上、中、下三个部分,还会完全协谓一致的呢!柏拉图写作理想国的基本目标,是要探索国家的“正义”,或者说怎样才能建立一个“正义的国家”?可是说来说去正义要到哪里去寻找呢?据他说这并不难,只要上述这三等人都能各干各的事情,使智慧”、“勇敢”、“节制”这三种美德互相配合,那末第四种美德正义”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正义的国家,说到底就是各等级(阶级)之间的调和,当这种调和达到完美的程度时柏拉图就感到心满意足,说他好象聆听一支美妙的乐曲,它已达到了和谐的最高音。说到这里,我们不由想起战国时期孟轲(公元前372-前289年)的一席话,他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柏拉图与孟料大致生活在同时代,一个在希腊,一个在中国,但在为统治者作辩护这一点上,他们真可以说是做到了“不谋而合”。在“理想国”中起关键作用的第一等级究兗是些什么人呢?
柏拉图从他的理念论的哲学观点出发,胸有成竹地回答说,第一等级是具有大智大款的哲学家,即探讨理念世界深得其中三味的少数超人。柏拉图断言:除非由哲学家来当统治者,或者将统治者训练成为哲学家,否则国家是永远也治理不好的。当然哲学家不是天生的,要由主管部门制订一套严格的措施,对青少年施以各种必要的教育和考察,分阶段地进行筛选,淘汰一批又一批,剩下的少数幸运儿到了35岁也并非就能治理国家,还得有15年的锻炼和考验才行。这样选拔出米的风毛麟角的人物,就是柏拉图所说的哲学王。要问什么人最有资格占据“哲学王”的宝座,那恐怕只有柏拉图式的唯心主义大师了。
在《理想国》中,第一等级治国的哲学家和第二等级的卫国战士,应该集中心思和精力去完成自己的神圣职责,因此不需要蓄有私人财产,也不必持有金银。据柏拉图说,既然他们本身都是金银造成的,还要金银做什么呢?当然,他们也不可以经营商业和高利贷,因为追逐金钱的人是不宜于管理国家的。那些劳力和“下贱”的事主要由第三等级去干,他们可以保有一些私产,但要有个限度,以避免造成贫富的过度不均。
在《理想国》中很少谈到奴隶,这并不是说奴求在劳动生产中不占重要地位,而是由于的奴隶主阶级的偏见,根本不把奴隶当人看待;奴隶没有任何权利,也不在公民集团之列。柏拉图设计的“正义国家”是否能够实现呢?这一点就连柏拉图本身也没有信心。他只好说:理想的东西不一定都会成为现实,不过即使实现不了总不该就否定它们是好的东西吧。比如一幅画画了个绝美的美人,世间没有一个美人赶得上她,你能说她不美吗?这是柏拉图在为自己解啊,也可以说是柏拉图式的诡辩。
平心而论,柏拉图的“理想国”并不完全是凭空臆造的,它与古代斯巴达的社会政治制度在许多方面有着相似之处。不过,公元前四世纪希腊奴隶制城邦发生了危机,社会斗争十分尖锐,就连一向比较稳定的斯巴达也陷入了危机的漩涡。在这种形势下柏拉图提出他这种理想城邦的方案,只能说是一种无法实现的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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