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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先说一个故事。
一天,清代著名学者纪晓岚去友人家向友人的太夫人祝寿。纪晓岚没有带什么礼物,就说吟首诗以示祝贺,第一句一出口:“这个婆娘不是人。”客人们都大惊失色,纪晓岚继续吟道:“九天仙女下凡尘。”众人这才笑了。谁知第三句竟是“生个儿子去做贼”,客人们的笑容顿时没有了,主人也是怒气横生。等纪晓岚吟出第四句:“偷得蟠桃献母亲”,一时之间,客人们无不拍手叫好。显然,诗的一、三两句在抑,而一旦与二、四两句相连,则是赞颂之意。是什么让客人先是出乎意料,大惊失色;大惊之后,又大喜;大喜之后,更使人大怒;大怒之余,又使人大赞?
其实,纪晓岚运用了一种手法,叫做“欲扬先抑”。“欲扬先抑”中的“扬”,是指褒扬、抬高;“抑”,是指贬低、压低。意思是说我们想赞美或肯定某人或某物,却不直接表扬,而是先从相反的“抑”入手,然后再自然地“扬”起来。这种手法便于作者表达自己丰富的内心情感,使情节多变,形成波澜,造成鲜明对比,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课文《母鸡》采用欲扬先抑的手法,前半部分写母鸡的无病呻吟,欺软怕硬和拼命炫耀,再现了一只浅薄、媚俗的母鸡。之后笔锋一转,“可是,现在我改变了心思,我看见一只孵出一群小雏鸡的母鸡。”作者改变对母鸡的看法,后半部分具体描写了母鸡的负责、慈爱、勇敢和辛苦,塑造了一位伟大的鸡母亲形象,表达了对母爱的赞颂之情。
再如文章《连阿姨》也是采用欲扬先抑的方法,先是写连阿姨爱与人吵架和难相处,而后笔锋一转,由一件小事——“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连阿姨送“我”上医院而转变了“我”对连阿姨的态度和看法,开始看到连阿姨身上的优点。
写作时,学生采用欲扬先抑手法大部分用于写人或小动物。然而,有位小作者独具一格,用欲扬先抑的手法描写刺边草这一植物,内容起伏有致,一前一后形成对比,引起读者共鸣。
刺边草的春天
没有美妙的名字,没有娇艳的外表,不及花朵美丽,这就是它——刺边草,一种平淡无奇的植物。
它的绿不是一种纯正的绿色,而是那种古怪的、暗淡无光的墨绿,它的边缘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小的软刺。它这副样子又怪又丑,甚至有点儿令人讨厌。
春天的花园里,刺边草到处泛滥,我在花园里玩耍时,稍不留神,就会被它的刺扎疼。我在心里暗暗想:真讨厌,样子难看又扎人,为什么要长这种怪东西呢?
前几天,我发现屋子后面的菜园里不知何时竟然也长了很多刺边草。我气急败坏,用小铲子把它们全部铲断了。可没想到几场春雨过后,它们又蓬勃地长了起来。一株刺边草尽管被砖压着,可它居然能从砖缝中冒出来。好顽强的生命力啊!
因为曾经被刺到过,所以我一直特别讨厌刺边草。直到有一天,我在花园散步,不经意间,瞧见一朵浅紫色的、毛茸茸的小花,玲珑优雅,娇小俊俏,十分讨人喜爱。“真可爱!”我不禁大声说。“那是刺边草的花儿。”妈妈回答道。“刺边草?怎么可能?”我暗地里一怔,美丽纯洁的花和那又怪又丑的刺边草同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不可能,一定是妈妈弄错了。但这时,我分明看见美丽的小紫花下面那熟悉的墨绿色的叶子。在花儿的映衬下,刺边草居然也变得柔美了,它那古怪的深绿色变得青翠了,就连那讨厌的刺,也好像不像原来那般讨人厌了……
原来刺边草并不丑,它把美丽全部奉献给了花儿。当花儿开放时,它的任何一部分都散发着光辉。在风儿的吹拂下,那一朵朵花儿犹如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碧绿的乐谱上唱着春天的歌儿。而我家菜园里的那几个音符正不计前嫌地冲我招手笑呢。
这时的刺边草,仿佛是安徒生童话中的丑小鸭,也许它的童年并不美好,但长大后,竟变成了梦想中美丽的白天鹅!
我再也不讨厌刺边草了!虽然最初它的样子并不美,也不讨人喜欢,但是它也有自己美丽的春天。原来,在它们的心里,都有着一个美丽的梦想……
小作者写刺边草,并不是一开始就大肆赞扬它,而是先写它的不讨人喜欢之处,再通过描写它的花之美,感受其内在美。文章通过“我”对它由不喜欢到喜欢的转变过程,进而展现刺边草顽强的生命力和默默奉献的精神,更加突出了“我”对它的喜爱之情。
(二)
先看一位讲师的演讲。
有一个人在大会上向人们揭示吸烟的危害。他的演讲不像一般的人那样,一开口就直陈吸烟的害处,而是理直气壮地述说吸烟的三大好处:其一,吸烟的人可以不用拐杖;其二,吸烟的人不易失盗;其三,吸烟的人永远年轻。当听众满怀狐疑地议论:这不是在鼓励人们吸烟吗?他在让听众充分发表议论以后,滑稽而不失幽默地解释说:吸烟确实有三大好处——一是吸烟者多咳嗽而引起驼背,身体变矮了,还用得着柱拐棍吗?二是吸烟者常常咳嗽,当有小偷来犯时,听到咳嗽声,以为主人醒了,而退避三舍;三是吸烟者多寿命短,还年轻就见马克思去了,岂不永远年轻?听了他的解释,大家为之一振: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吸烟的危害便深深地烙在听众的心里了,谁还不为吸烟者捏一把汗呢?又还有谁敢加入吸烟的行列呢?说吸烟危害的文章很多,但很少有能收到这位演讲者的说理效果的。
看完后,我们不难发现,这位演讲者采用了欲抑先扬的手法。欲抑先扬与欲扬先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我们想贬抑某个人或某个物,却不直接贬抑,而是先从相反的“扬”入手,然后再自然地“抑”起来。这种手法运用时要把握好由“扬”到“抑”的过渡以及“抑”的合理度。倘若我们在写作时运用巧妙的话,也会收到像上述演讲者的效果。下面,我们一起来看看文章《奶奶没词儿了》,感受欲抑先扬手法的效果。
奶奶没词儿了
奶奶特别爱我、疼我,把我当成心肝宝贝。
入幼儿园前,妈妈要我自己吃饭。奶奶急忙过来,一边喂我,一边说:“这可不行!宝贝这么小,万一烫到了还得打针、输液,多受罪呀!我可不答应,真是的!”
上一年级时,爸爸让我自己打洗脚水。奶奶急忙过来,说:“这可不行!宝贝还小,万一扭了腰怎么办?再说了,你这么大时,不都是你爸帮你洗脚吗。就知道欺负我的宝贝,真是的!”奶奶没完没了地说着。
上二年级时,我不知道“鑫”字的读音,我问妈妈,妈妈让我查字典。奶奶见了,赶忙插嘴:“宝贝,这个字念xin。”她说着还瞪了妈妈一眼,“你这当妈的,干吗不告诉他?查字典多费事啊!再说了,作业这么多,宝贝每天都写到晚上9点,多累呀!养生专家说早睡早起身体好,晚上睡觉长身高,我还想让宝贝长得超过姚明呢,真是的!”奶奶振振有词,还找到了理论依据。
上三年级时,爷爷要我自己骑车上学。这回奶奶更是滔滔不绝:“这可不行!从今儿起打住这个话题。你怕累,我不怕累;你不送,我送。路上车那么多,宝贝这么小,万一躲闪不及,那可不得了。出了事怎么办?你负责呀?真是的!”
几年来,奶奶的疼爱使我变得懦弱、懒惰,生活上懒懒散散,学习上不下功夫,因此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差。
三年级期末考试,我的总成绩全班倒数第三。妈妈耐心地讲道理:“学习如同攀山一样,攀得越高,费的力气越大。而你从小懒惰,不愿动手,更不愿动脑,怎么能学好知识呢?”爷爷瞪了奶奶一眼,生气地说:“都怪你这老东西,从小惯着他,这事你帮他,那事你帮他,现在傻眼了吧!”看到奶奶不服气的样子,爷爷又说:“你帮了他生活,能帮他学习吗?帮得了他一时,能帮他一生吗?”
奶奶听了,嘴唇动了几下,但没再说什么了。看来,这次奶奶真的没词儿了。
文章先叙述了几件事:幼儿园前,奶奶喂我吃饭;一年级时,奶奶为我打洗脚水;二年级时奶奶告诉我“鑫”的读音;三年级时奶奶不辞辛苦地送我上学。作者重墨浓彩叙述奶奶对“我”的爱,意在“扬”,为下文“抑”打下基础。后半部分写了“我”事事不愿动手,更不愿动脑袋,成绩全班倒数第三。作者通过欲抑先扬的手法,含蓄地告诉家长不能娇惯孩子,要让孩子从小养成积极动手、动脑的习惯。
——以上内容选自《作文有规律我的小学创意写作课》(李凤敏 丘河 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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