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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时候,奥地利出现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心理学家,佛罗伊德。他提出了具有开创性的“无意识”理论,之后他的后继者,瑞士哲学家荣格又将“无意识”理论进一步发展为“个人无意识”、“集体无意识”两个层面,并基于此最终推动了现代分析心理学的诞生。
在文章的开篇我们为什么要谈心理学,要谈佛罗伊德和荣格呢?正如尤瓦尔·赫拉利在其《人类简史》一书中提到:虽然近些年来糖尿病、高血压等由高热量食物引发的病症已经成为对人类健康最大的威胁,我们依然无法拒绝对甜食的钟爱,正是源于采集时代人类对高热量食物匮乏的记忆,已经深入到我们的DNA之中,并且一直传承至今。这同样也可以用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来解释为:采集时代,人类对于甜食的迫切渴求已成为一种集体的记忆沉淀到所有人类记忆中的“无意识”领域,当我们今天生活在世界上每一个角落的人们再次面对甜食的时候正好唤醒了沉淀于我们的意识领域之下的集体记忆。尤瓦尔·赫拉利与荣格的区别在于,尤瓦尔·赫拉利为我们揭开了我们今天的人与采集时代的先人之间的联系,而荣格则为我们揭示了,生活在今天中国的我们与远在美洲的印第安人之间依然有一样的“集体无意识”沉淀。这更容易让我们理解世界各地独立起源的文明的早期有着相似的神话传说。
了解了以上的理论基础,我们再回到“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我们关于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是在三国以后才有正式记载的。三国时,东吴有一个太常卿叫徐整,当他作《三五历记》时,盘古的名字才第一次出现于文献之中。所以很多人认为盘古的故事是那时才开始出现的,以至于如顾颉刚这样的史学家都提出我们的历史是“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观。于此之前我们真的不知道盘古吗?
钱君以为未必。我们对古史的了解都有一个共同的过程:先是在民间人们口头传说,然后才有史官整理编辑成书。怕是没有听说过先由文人杜撰一个故事,然后再传播到民间吧。且不说,传播诸如此类传说的人都是不识字的,在当时史籍的传播靠手头抄写的年代,他们也不可能接触到这些士大夫手中极少的作品。所以,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应该是由来已久的,至于久到什么时候,恐怕太史公作《史记》的时候所称之为“其言不雅驯”的史籍记载中已经有了吧。而我们今天无法看到,就又要归罪于秦始皇“焚书”了。
既然盘古的传说由来已久,便排除了后人编纂的可能,巧合的是这类似的传说又是不仅仅局限于我们的文化中所独有的,而是在世界各地的古文化中都有记载的。以至于,在上个世纪末的时候,我们的史学界曾提出过“外来说”,如:传自苗民的“盘瓠”,传自印度的“大安荼”。可我们的史学家却忽略了,不止在印度,于苗民中有。甚至在远在天边的北欧、北美的神话传说中也有类似的故事。所以,钱君有理由称:这种被史学界称之为“巨人尸体化生说”的传说,并非是起源于一处,然后传播到其他文明的,而是与世界各文明早期神话中对于“大洪水”的记载一样,是在每一个文明中独自起源的。而这种独自的起源,必定是源于某种如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的共同记忆的,却不应该仅仅当作巧合而已。
我们不妨先回顾一下“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天地形成之前混沌如鸡子,盘古便生于其中。且随天长,随地阔。盘古死后,尸体化为山川湖泊,天地万物。”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大致可以总结为两点:其一,盘古的形象是高大的;其二,盘古曾是世间万物的主宰。
近些年来我们通过人类学家的研究对尼安德特人有了一些认识,与我刚刚提到的又多少是有些出入的,毫无疑问的一点是,当我们的祖先智人开始迁徙到这个世界上任何角落的时候,无论是从人群的数量,还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与尼安德特人而言都是有限的。尤其是在两个人种交际的早期,智人对于尼安德特人的生存竞争中无疑都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当我们极少数量的祖先面对如此庞大群体的尼安德特人的时候有理由相信,是我们的祖先智人来到了由尼安德特人所创作的世界。而他们的竞争优势也有理由令我们的先人望而生畏,以至于在后来的传说中出现高大的形象。直至今日,在我们的艺术作品中仍然存在我们对巨人形象的畏惧、崇拜的感情其实也同出一脉。
有朋友或许会说,尼安德特人是生活在欧洲、北非的人种,与我们中国人的先人不可能有交际吧。其实不然。2017年,3月3日美国《科学》杂志3日发表题为《中国许昌出土晚更新世古人类头骨研究》论文中便称:10多万年前生活在河南省许昌市灵井遗址的“许昌人”,可能是中国境内古老人类和欧洲尼安德特人的后代。如果此说一旦确定,我们便有理由相信,在很久远的过去,当我们的先人遭遇到更加凶残、人数众多的尼安德特人的时候,我们把对尼安德特人的畏惧,一并和对从尼安德特人手中夺来的这个世界的热爱,传说给他们的后人,也便形成了世界各地各古老文明神话中的“巨人尸体化生说”。当然,我们的神话“盘古开天辟地”,自然也是我们的祖先留下的关于尼安德特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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