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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房子没死过人?这房子便宜,合算的很!”大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
这是一座位于南京的400多平的独栋别墅,已经闲置7年了,一共经过3次拍卖,从2014年的1236万到如今的435万,接近3折拍卖价,却依旧无人问津。
大妈则看重了房子的价值,胸有成竹地预付30万进行竞标。
尽管大妈对所谓的“凶宅”不屑,但以往多次竞拍都无疾而终的“凶宅”,真的是简单的一句“哪个房子没死过人”可以搪塞过去的吗?
法院的竞买须知中用红字明确的标注着:“发生过谋杀事件,具有重大瑕疵。”
是怎样的谋杀事件,令人闻之色变呢?
一
在2011年2月28日的午后,两名大学生饭后相约爬将军山,在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他们发现在不远的草丛里有几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传来浓浓的恶臭味。
他们本以为是哪个没有公德心的家伙随手乱丢的,但转念一想,哪怕是丢垃圾,也应该丢在山脚,何必跑到几百米的山腰来丢?
他们好奇的走上前去,强忍着臭味瞄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同学看到黑袋子中露出的一块红肉,呸了一声:“原来是死猪肉,怪不得这么臭!”后面的同学则被惊得向后退了两步:“你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截发白的手掌从垃圾袋里露了出来,能够清晰地看到五个指甲。
两人跌跌撞撞的跑下山去,并立即报警。
警察在勘测完现场后,认定这是一场杀人碎尸案,警察在附近500米范围内找到11个黑色塑料袋,拼对之后刚好是一个男人完整的身体,死者颅骨开放性骨折,有明显钝器击打痕迹,他身体健壮,年纪在40-50岁,凶手碎尸手法熟练,身体被整齐的分成11个部分,其很有可能曾是或正处于医生、屠夫等经常接触尸体的职业,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全力侦破案件。
警察发现在死者被血浸透的内裤中,有一个非常巧妙的暗袋,这个暗袋中,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仅有一小块揉碎且被鲜血泡烂的纸片。
专家立即对纸片进行还原,他们发现,这是一张从兰州到南京的火车票的一部分,发车日期为2011年2月25日,座位号也相当清晰。
警察很快查到火车票的购买人,名叫张扬,40多岁,家住兰州。
警察立即对户籍资料上张扬的照片和尸体还原相貌照片进行比对,结论是高度相似。由此推断,遇害者就是张扬。
当警察来到兰州的时候,却发现张扬并没有死。张扬表示他的确买了火车票去南京,目的地是他的二嫂赵萍家,而这张火车票应该是他随手扔掉的,不知道被谁捡到了。
根据法医鉴定,死者是在25日深夜被杀,然后在第二天凌晨抛尸的。根据张扬居住旅馆的监控判断,他当天下午就回到酒店,随后长时间于酒店洗浴按摩,又在酒吧看足球比赛到凌晨2点才回房睡觉,第二天一早就离开酒店返回了兰州。
张扬不是被害人,也不具备作案时间,那死者究竟是谁?和张扬又是什么关系呢?
二
很快,追查物证的警察有了收获。经过分析,抛尸的黑色塑料袋是南京市某大型超市卖出的。在南京,这个超市只有两家,最后,警察锁定了其中一家。
通过对购物的监控进行分析,警察很快排查出上百名嫌疑人,而这些嫌疑人中,谁与张扬有交集呢?
警察发现了一位70岁的老人,他是张扬已经去世二哥的岳父赵恭,并且,他也购买了黑塑料袋。而赵恭当天除了购买了大量塑料袋,还买了一把斧头和一把崭新的菜刀。
赵恭和张扬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警察一开始发现死者与张扬十分相像,怀疑是张扬和赵恭联手杀了张家某个近亲,但经过调查,发现张家只有张扬的二哥张成和三哥张光找不到。
张成在2006年出了车祸,交通部门出具了事故鉴定书,认为是驾驶不慎撞击路边护栏,汽车油箱意外破裂后燃烧致死,确认死者是本人之后,交通部门征得张成妻子的同意,将已经高度碳化的遗体火化。
张光去哪里了呢?
至此,警察高度怀疑遇害者就是失踪的张光。
警方通过监控发现,张扬同一个男人一起来到其二嫂赵萍的家里,而这个男人的形象和张光高度一致,基本可以认定为张光,但随后只有张扬一人出来,张光却没有一同出来。
几小时后,突然有四个男人冲入赵萍家,然后他们扛着一个大麻袋出来,丢上了门口一辆奥迪车,飞快驶出了小区。
根据现有资料来看,张成因为车祸,死后获得了保险公司500多万人民币的保险金。张成所开的保健品公司被赵萍关闭,没有给张家人一分钱。极有可能是张光对保险金分配不满,又认为赵萍私吞了保健品公司,多次找赵萍讨要。
而赵萍为了保住手中的巨款,联络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张扬,将张光骗到南京以后杀害。
可当警方提取了张光儿子的DNA样本与碎尸进行比对之后,却发现死者并不是张光。而死者的DNA却同张光儿子有着很高的相似度,那么唯一可能的结论就是这具死于3天前的尸体,是已经死了5年之久老二张成!
警方立即提取了张成女儿的DNA样本,同尸体进行比对,证明死者就是张成!
可明明张成早在5年前就因为车祸而死,连尸体都火化了,交警的事故鉴定书、死亡证明、火化证明、公墓证明一应俱全,还获得了保险公司的理赔金,这是怎么回事呢?
三
就在此时,一直不愿意说话张扬终于开口了。他表示,死者就是张成,五年前车祸烧死的并非张成,而是三哥张光。
2006年,张成在驾车回兰州与张光吃饭时忽然接到赵萍的电话,得知女儿生病的他选择坐飞机赶回南京。
因为走得匆忙,张成将手机等物品落在了车上。半个小时后,张光开着张成的轿车撞到了护栏并发生自燃,瞬间车毁人亡,尸体则被烧成一具黑炭。
交警发现了烧黑的手机、手表和驾驶证,经查证,和车主信息一致,断定死者就是张成,警方立即将死讯通知了其在南京的妻子赵萍,并出具了“单车撞护栏引发燃烧死亡”事故报告。
当天晚上,当张成坐飞机回到南京的时候,赵萍才发现死的并不是张成。
因为张成曾在保险公司投保了巨额保险,两人觉得,既然警方出具了事故报告,他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把保险弄到手。
骗保成功后,张成开始在陕西河南一带躲藏,而赵萍则以寡妇身份在南京做生意。
由于没有合法身份,张成只好住破旧的小旅馆和城郊结合部的出租屋。这些地方的安全性很差,很多犯罪分子在这里逗留。由于怕被抢劫,张成在内裤中搞了暗袋,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将存折藏起来。他很少上街,绝大部分时间躺在旅馆房间里面看电视。平时吃饭多是泡面,一天只吃两顿。
相比张成,赵萍的生活却是有滋有色,她不仅找了新的男朋友,生意也是越做越好。
经过了三年的逃亡,张成决定结束一个人的生活,潜回南京,一家团聚。
赵萍却不希望张成再回来,于是她找到父亲赵恭出主意,赵恭建议赵萍给张成300万,让张成彻底离开。
张成果然离开了,但他不到两年就把钱挥霍殆尽,紧接着他又不停地向赵萍索要钱财,前后又陆续索要了几百万。
直到赵萍再不答应给他一分钱,他无计可施之下,决定回老家坦白一切,并且搬来张扬说服妻子和他一起生活。
赵恭得知消息之后气愤不已,尽管已经年逾七旬,为了维护女儿,他还是做出了一个可怕的决定,干掉张成。
四
张成既然已经“死亡”,那么只要把他杀掉以后碎尸扔掉,警方根本无法知道尸体是谁,案件也就无法侦破。哪怕是侦破了,自己这一把年纪也值了。
赵恭对赵萍说:“他既然要鱼死网破,我就成全他,我要亲手宰了他。”他和赵萍都知道,张成身体强壮,他们正面冲突不是张成的对手,于是他们找到了赵萍的男朋友,要求找几个小混混,把张成架到将军山旁边的别墅区,给他点教训。
2月26日晚6点,赵萍给张成打电话,让他回家商量事情。却没想到张成带着弟弟一起赶来。
赵萍假装和张成争吵,吵到快天黑也没有结果。张扬见插不上嘴,只得选择离开,回到了宾馆,第二天一早就返回了兰州。
张扬离开没多久,赵萍的男朋友带着3名小流氓,将张成控制。
随后,赵萍的男朋友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期间,常年混迹灰色地带的张成感觉到赵家父女的杀意,他果断求饶,但却没有得到答复,他知道自己可能难逃一死,于是借上厕所为由,将火车票关键信息撕下,藏入内裤的暗袋中,试图留下线索。
到了晚上8点左右,赵恭命令女儿离开,随后他举起斧头,对准被蒙住眼睛的张成头部猛击数下,张成脑浆四溅,滚倒在了血泊中。
在确认张成已经死了之后,赵恭将张成的尸体肢解。因为做过医护工作,赵恭对人体结构很熟悉,他精确的将尸体肢解成11块。
因为年纪太大,处理完现场,已经是2月27日的凌晨。赵恭驾一辆灰色奥迪车,准备抛尸。
本来赵恭想尽量扔远一点,但由于他已经70多岁高龄,身体虚弱,而且在肢解尸体时用了太多时间,剩下的时间不足以让他把尸体抛得更远。
无奈之下,他只得赶在天亮前,将尸块扔在距离小区只有几百米的将军山。
为了怕张扬知道后闹事,第二天晚些时候,赵恭还用张成的手机给张扬发了短信,谎称张成已经去了河南。正是因为这条短信,初始张扬坚决不向警方透露情况。
知道后来得知张成已经遇害,他才赶快向警方坦白。
五
这是一场无数巧合构成的案中案,贪婪则成为了悲剧之源。
张成只有10岁的女儿被送到姨妈家生活,她还不知道她的母亲和外公合谋杀了自己的父亲。
最终,赵恭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赵萍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其余参与的小混混以绑架罪论处。
自此以后,这座曾是碎尸案现场的别墅也几经易主,又被各法院司法冻结了十数次,最后一任房主也因公司经营不善,使得房子作为抵押物落在了银行的手中。
人们将这样的房子视为不详,周边的邻居也对此讳莫如深。
或许只有无所畏惧的大妈,才能担当这栋房屋的主人。
(文:大唐雷音寺子律先生)本文根据真实事件改写,人物为化名,写作中参考了澎湃新闻、现代快报、天涯社区、百度贴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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