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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人说蓬莱话。从大面上讲,这一句表述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非要吹毛求疵,在蓬莱范围内,也的确能找到不说蓬莱话的地方。
打开蓬莱地图,目光转到东南方向,有一片南邻栖霞、东接福山的区域。这片区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叫做“虎路线乡”(有时简称虎路乡)。而虎路线乡的部分村庄,就属于不说蓬莱话的区域,其中就包括前几天介绍过的孚庆集村。
(孚庆集的千年槐树)
孚庆集有两棵千年槐树相当出名,笔者前去探访的时候,与村口两位热情的大叔攀谈了几句。他们一开口,笔者听到的方言是栖霞中桥味(与福山高疃也差不多),而非蓬莱腔调。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民间一句老话或许是最好的解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在两县交界区域,想要判断方言的归属,有一个比较简单的方法就是看河的流向。以虎路线乡为例,当地的河分为南流水和北流水,向北流水的地方说话就是蓬莱腔,而向南流水的村庄说话就带栖霞福山味。孚庆集村东面有条河,属于南流水,一直流到栖霞中桥以南,汇入白洋河中。因此,当地的方言,与中桥口音比较接近。而向北过了强家沟村,水开始往北流,方言就是另一个体系。
除了水的流向之外,虎路线区域的方言不带蓬莱味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地理距离。这里地处蓬莱的东南角,到蓬莱城有100里路,中间又有山区阻隔,口音有差别,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虎路线”这个词,如果光从字面上来看,似乎是“老虎走路的线”的意思,很难跟地名联系在一起。但根据虎路线的村碑记载,这个村庄的确是因此得名。传说是明代先民建村时在周边发现老虎下山的路线。不过,从谐音来看,它跟“葫芦岘”有点像,是否是因为地形得名,后来演变为虎路线?这一点暂时没有见到详细考证。
虎路线村的位置算是这片区域的中间,并且村庄规模也相对较大,因此后来也成为乡镇驻地。虎路线乡也因此得名。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蓬莱的乡镇当中,虎路线算是规模很小的一个。当时,它东与福山区高疃镇、南与栖霞县中桥镇、西南与栖霞县臧家庄镇、西与遇驾夼乡、西北与崮寺店镇、北与大柳行乡为邻。辖区内总共只有13个村庄。
这13个村庄分别是虎路线、初格庄、齐家沟、燕子夼、强家沟、燕山河西、东石硼、侯格庄、黑石、宁家、孚庆集、河东姜家还有炉头。
上面说到口音,其中的东石硼村也是一个例子。东石硼村的西面,有个西石硼村(在原遇驾夼乡、现大辛店镇境内)。这两个村中间虽然有山相隔,但也算是邻村,并且系出同宗,按说属于同一文化圈。但听当地人说,这两个村的方言就是两个味。原因也是东石硼南流水,而西石硼是北流水。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虎路线乡合并到了北面的大柳行镇。这一区划虽然不存,但在文化和地理上的特殊性并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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