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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遇到一种情况:约好了某个时间和某人见面,自己按照约定的时间前往,结果发现别人还没有到,打电话问一问,得到的答案是各种各样的理由和“马上就到”的承诺。这个“马上就到”意味着自己要漫长的等待。
当下的时代,我们可以打电话问一问,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只能一无所知的等待。时间仿佛更长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需要做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否则要多难捱呀。古代有位诗人,在等人的无聊时间里,写下了一首诗,本来是无聊写的作品,却成为千年经典,此诗就是宋代赵师秀的《约客》。
约客宋代:赵师秀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赵师秀不是一位出名的诗人,他一生创作了一百多首诗词,被大家广为熟知的只有这一首,仅这一首就足够他名传千古了。
与人约会而久候不至,难免焦躁不安,这大概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经验,表达这种情绪的诗,难免会有怨愤之气,然而此诗却写得十分含蓄,让人觉得雅致,在雅致中感受到作者的焦虑。
“黄梅时节家家雨。”作品开篇首先点明了时令,“黄梅时节”,也就是梅子黄熟的江南雨季。接着用“家家雨”三个字写出了“黄梅时节”的特别之处,描绘了一幅烟雨蒙蒙的江南诗画,每一家每一户都笼罩在蒙蒙的细雨之中。
“青草池塘处处蛙。”在这句中,诗人以笼罩在蒙蒙烟雨中的青草池塘,震耳欲聋的蛙鸣,反衬出了一种江南夏夜特有的寂静的美。蛙声愈是此起彼伏,愈是震耳欲聋,就越突出了夏夜的寂静,这是文学作品常用的手法,以动写静。
“有约不来过夜半”,这一句才点明了诗题,也使得上面两句景物、声响的描绘有了着落。用“有约”点出了诗人曾“约客”来访,“过夜半”说明了等待时间之久,主人耐心地而又有几分焦急地等着,本来期待的是约客的叩门声,但听到的却只是一阵阵的雨声和蛙声,比照之下更显示出作者焦躁的心情。
“闲敲棋子落灯花”是全诗的诗眼,使诗歌陡然生辉。
诗人约客久候不到,灯芯渐渐快燃尽,诗人百无聊赖之际,下意识地将棋子在棋盘上轻轻敲打,而笃笃地敲棋声又将灯花都震落了。
诗人独自静静地敲着棋子,看着满桌的灯花,友人久等不至,虽然使他不耐烦,但诗人的心绪却于这一刹那脱离了等待,陶醉于窗外之景并融入其中,寻到了独得之乐。
全诗通过对撩人思绪的环境及“闲敲棋子”这一细节动作的渲染,既写了诗人雨夜候客来访的情景,也写出约客未至的一种怅惘的心情,可谓形神兼备。诗歌生活气息较浓,又摆脱了雕琢之习,清丽可诵。
人在孤寂焦虑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地做一种单调机械的动作,像是有意要弄出一点声响去打破沉寂、冲淡忧虑,诗人这里的“闲敲棋子”,正是这样的动作。“落灯花”固然是敲棋所致,但也委婉地表现了灯芯燃久,期客时长的情形,诗人怅惘失意的形象也就跃然纸上了。敲棋这一细节中,包含了多层意蕴,有语近情遥,含吐不露的韵味。
等待有时候不全是痛苦,只要保持一颗诗心,会发现这也是生活中一种愉悦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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