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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里雷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这是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的经典开篇,布恩迪亚上校在临死前所想到的画面,竟是儿时第一次见到冰块时的体验,看似微不足道的片刻回忆,就这样成为了人生的决定性瞬间。
对于我来说,第一次见到“冰块”的记忆,和音乐有关。
音乐和文字是相通的,彼此没有界限,你很难说清它们对我们的影响到底有多深,但每当听到那段熟悉的歌谣,记忆便随之集结,如影如随。儿时的印记,依旧那样清晰,那时的时光,是我一生中难以再回去的昨天。
十三年前,我第一次接触到许巍的音乐,一首《故乡》深深地将“故乡”这个概念烙印在我的心里。
那时年幼,只觉得这个嗓音带着沧桑感的男人唱的很好听,但是时隔多年,再次回忆当时的场景,不禁感慨。许巍唤醒的不单单是每个异乡人身体内关于家的记忆细胞,更叫醒了我们对于爱人的眷恋和感谢。
而三年后,许巍又再次走进我的视野,《时光》便成了十二岁那年的主题曲。而那年的暑假,也将会是我一生中的白金时代。
依稀记得那年听《时光》的场景,小学毕业,暑假回了乡下,而正值上大学的表哥表姐们返乡,这首歌便从表哥的手机里播放开来,传至我的耳旁。
奥运会正在如火如荼地举办着,每到傍晚,乡间的凉气便开始蔓延,这时我会和表哥一起去农地里干农活,翻红薯叶,我让表哥把手机拿出来,放这首《时光》,休息的间隙,许巍的声音随着手机喇叭扩散,看着落下的太阳,十二岁的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
歌词不多,但是这首歌的味道却异常温暖,正如歌词所唱“在阳光温暖的春天,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又想起你”。那时的我,也许就像那时的许巍一样,渴望阳光,渴望温暖,渴望打开新世纪的大门。
在我们年幼的时候,大人叮嘱的话,有时我们会小心翼翼地去遵循,有时却不以为然,这种青春期的预兆,困扰着大多数的家长。小时候因为讨厌数学老师而讨厌数学,最终导致数学成绩一落千丈,算术基本功不过关。母亲对于我的教育十分着急,有时甚至急不可耐。父亲则不然,他下了决定,暑假把我送至乡下,到现在回想,我还得感激他老人家。正是有了这段时光,我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自我觉醒”。
加缪在《局外人》中写道:一个人只要学会了回忆,就再不会孤独,哪怕只在世上生活一日,你也能毫无困难地凭回忆在囚牢中独处百年。当然,我们可以逃离囚牢,奔向属于自己的幸福终点站。
也许是高中学文言文留下来的毛病,每次看到名词就想“拆词”。“时光”一词由“时”与“光”组成,前者可翻译为时间、时段,后者可以理解为光芒、光亮。不难看出它们的字面意思,当一束光簇拥着另一束光,不断地从东方升起,至西落下,时间也正在这光与影的交替中稳步前行,从不怠慢。
于是,记忆便镶嵌在时光里,成为我们一生之中时常可以回想却再也触摸不到的月光宝盒。每个人的记忆中,都有着“时光”。
许巍只唱自己的歌,他在接受鲁豫采访的时候说他不能打开这个口子(翻唱其他人的歌) ,一旦这个口子被打开,那就再也收不住了。这么多年来,无论是许巍,还是我,都经历了太多太多。歌唱理想的他患上了抑郁症,一度在大众的视野中销声匿迹,现实残酷,如钢铁般强硬的肩膀也会有不堪重负的一天,于是逃离喧嚣、浮躁的风暴中心便是最好的选择。
精神图腾一旦在心中树立,它便会长久而又坚挺地屹立在那里。
多少个夜晚,失意、落魄的少年会偷偷地在被子里用破旧的mp3听着许巍的歌曲。《蓝莲花》、《故乡》、《少年》、《执着》、《温暖》 一曲接一曲,直至熟睡。许巍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那些动人的歌曲而已。
2012年,在人们快要忘记这个拥有着响亮、澄澈和桀骜不驯的嗓音的少年时,他推出了新专辑《此时此刻》,禅意回归,震惊四座,这时的许巍,剪掉了长发,时光也在他的脸上刻上了皱纹,曾经的不羁少年,最终选择与这个世界和解。他笑了,笑得那么阳光。
时光依旧,许少年,愿你温暖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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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世炎
编辑 | 36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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