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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主题曾经在学界引起过纠纷,因为书中主题的变化实在学者们难以理解。不过,引起纠纷和难于理解的,并不是孙悟空的前期的性格,而是在七回以后,孙悟空的性格和《西游记》的主题的变化。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叛逆英雄,在皈依佛教的条件下被释放了,他的斗争仿佛不再是反抗神的正统,而是保唐僧去西天取经。
表面看起来,这“皈依”就是对他过去“反抗”的叛变。孙悟空的这种性格前后“不统一”的现象,在《西游记》研究者中间,也引起了不同的评价意见。有的同志认为,在七回以后,《西游记》的主题有了转化。从孙悟空的性格来看,作者集中力量刻画了他的不怕困难、不畏险阻的坚忍卓绝的毅力和那种忠于一定事业的伟大精神,透过神话的主题,歌颂了中国人民征服自然和征服困难的英雄气魄。有的同志认为,七回以后,仍然反映着激烈的阶级斗争的复杂关系。叛逆者的孙悟空投降了,也成了神道的卫护者,反转来为了神而惩罚别的“魔”和“邪”。就像水浒英雄降宋后,征王庆、田虎、方腊一样,是一个互相残杀的悲剧。像张天翼同志在《西游记札记》里就曾说过:“ 你看,胜利总是在统治阶级神的那一方面。连孙悟空那样一个有本领的魔头,终于也投降了神,——叫做 ‘皈依正道’。
他保唐僧到西天去取经,一路上和他过去的同类以至同伴作恶斗,立了功,结果连他自己也成了神,一叫做成了 ‘正果’。”这两种意见都各有自己的道理,我比较同意前一种意见当然,张天翼同志的看法,也是有所根据的。从故事和性格的发展来看,前后确实是有所关联的。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已经五百余年“不能展挣”,为了挣脱这“度日如年”的重压,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同意了“入佛门,再修正果”,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一路之上受尽了各种磨难,不仅要冒着生死艰难,降妖诛怪,卫护唐僧,而且头上还戴着受治的紧箍儿,偶一不慎还要被唐僧念咒惩罚,真是屈居人下,大有被征服者的味道。在孙悟空的这种遭遇里,不能说没有渗透着失败者的悲剧气氛。但是,也不能因此就说,孙悟空的后期的性格,就是一个被征服者的性格,一个叛变、残害别人的性格。
如果是这样,那么孙悟空这个形象,岂止不可爱,简直是可憎了,而实际上即使是孙悟空的后期性格,也依然具有巨大的艺术魅力,受到广大读者的热爱。可见在广大读者的心目中,孙悟空并不是一个叛卖者的形象(不可能设想人民会喜欢叛卖者的形象),而是在这个形象里存在着激起人们热爱的新东西。在这一点上,《西游记》和《水浒》有所不同。在《水浒》(百二十回本)里,“ 梁山泊英雄排座次”确实是它的高峰,许多英雄人物的性格,也是在此以前得到艺术创造上的完成。其后“全伙受招安”,“破大辽”,征田虎、王庆、方腊,除“破大辽”还和水浒英雄的夙愿(“到边廷立功”、“扫除边患”)有一定的联系,征田虎、王庆、方腊,很显然是自相残杀的悲剧,《水浒》作者也真实地反映了这妥协悲剧的性质。
因此,在“全伙受招安”以后,水浒人物那种从革命发展中显示出来的革命英雄的一切特色都丧失了,这是因为他们的性格已经没有了发展基础,没有了革命阶级的鲜明色彩和声音,即使写得好的,也不再是他们作为革命英雄的特色,而是作为这种英雄的投降后的悲剧命运。《西游记》孙悟空的形象,虽然也有一些类似的淡淡阴影(像我们在上面所谈到的),而从整个形象看来,他并不是一个悲剧的性格。相反的,却仍然是一个洋溢着战斗热情的英雄形象,渗透在这个英雄形象里的,并不是残害同伴的卑劣品质,而是那种为了既定事业奋斗到底的崇高而忠诚的精神。《西游记》七回以后的情节和主题,也和《水浒》招安后的情节和主题完全不同。在《水浒》里,那是一个悲剧的转变,悲剧的结局,高举着反叛旗帜的水浒英雄,以妥协投降而走上了失败的道路。
在《西游记》里,虽也有这种悲剧因素(在不少情节里也表现了孙悟空的受气和被误会),但它却不是整个主题向这方面的转变,它的主题是转向了一个更广阔、更魅人的神话。作者把历史人物唐玄奘“飘然一身,孤游大漠”的这种克服困难的坚韧毅力和为实现理想百折不挠的伟大精神,加以神话的夸张和想象,而又把它们集中概括在孙悟空这个神话英雄的身上了。叛逆英雄在这里变成了用战斗行动实现理想,克服一切困难的无畏勇士。如果说在前七回,孙悟空的性格主要还是体现在勇敢和叛逆的行动里,那么,他的无穷的智慧、坚定的意志、见义勇为的果敢的行动以及矢忠于事业的诚挚坦荡的胸怀,总之,这些也同样是从中国人民的伟大民族性格里概括、升华出来的优秀品质,在他的后期性格里,是被更深、更广地表现出来了。因而,他的形象不仅没有失去魅力,而且是更增加了他的绚烂的光彩。
第三十二回到第三十五回,和金角、银角大王斗法,第四十四回到第四十六回和虎、鹿、羊三怪的斗智,以及第五十回到第五十二回的“大闹金峴洞”,孙悟空的充满了乐观主义的战斗,其力、其勇、其智的性格魅力何减于当年?而更特别突出的,是他那种救人危难、扶人困厄的正直品质,在取经路上表现得特别鲜明。当然,由于作者多方面地表现这个猴头的“人化”,他的幽默、顽皮、善谑,也给这个英雄形象,增加了不少深刻的喜剧性的魅力,更是激动人心。所以尽管孙悟空最初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皈依佛教的,但他却不是在无可奈何的遭遇里,做了这一切事情的。这正像古希腊的神话英雄赫尔古力士,虽然受着神的意旨的支配,但他从事了很多劳动,克服了很多困难,并不因为有着神的意旨,而失去他这种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表现出来的“劳动英雄”、“万能家”的激动人心的艺术魅力一样。
在师徒四众中间,孙悟空自从接受了这取经事业的重任以后,就很少有退缩之心,全力地为实现取经的目标而艰苦奋斗。在这里,取经事业的主角不是唐僧,而是孙悟空。孙悟空在这个事业里肩负了一切重担,保护唐僧需要他,斩妖诛怪需要他,坚定“信心”也需要他。连唐僧都发出过“西天这等难行”的低调,猪八戒更是经常要“分行李”跑回高老庄的“夯货”,只有孙悟空一-往直前,永不退缩。就是在被红孩儿火烧,险些弄得火气攻心的生死关头,也不灰心,就是被金峴大王几次套去了金箍棒,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出唐僧,甚至被唐僧两次放逐,受尽闲气,他也仍然忘记不了保唐僧去西天取经,终于还是满腔热情地自动回来克服重重困难,继续前进。体现在孙悟空形象里的这种深刻而丰富的生命力,难道能用这样的内容来概括吗?“胜利总是在统治阶级神的那一方面。
“连孙悟空那样一个有本领的魔头,终于也投降了神,——叫做‘皈依正道‘。他保唐僧去取经,一路上和他过去的同类以至同伴作恶斗,立了功,结果连自己也成了神,——叫 做成了‘ 正果’。”显然是不能的。就是从艺术形象的客观效果来看,也很少有哪-一个读者不把自己的全部同情倾注在这个征服一切困难的英雄形象身上,反而把同情倾注在给孙悟空制造困难的妖怪身上,就是在热爱《西游记》的儿童读者里,我们也找不到这样的同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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