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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62
June
02.2020
明明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却只想躺着一动不动;明明知道应该努力奋进才能成为更好的人,却总是提不起干劲;明明想要毫无保留地去爱,却因为种种顾虑而停步不前……当代青年的“丧”生活就是如此真实。
“丧”和“颓废”其实不是文化里的新鲜事,这种成因复杂的社会心态在各种文学影视作品中越来越多见,作为毒鸡汤生产大国,日本又为广大丧文化爱好者带来了新故事:《人间失格:太宰治和三个女人们》。
请注意,这次的《人间失格》可不是以大庭叶藏为主角的《人间失格》,而是由蜷川实花导演的,以太宰治为主角的传记性故事。当然,提及太宰治,就必然会提到他的《人间失格》这部作品。
《人间失格》写于1948年,是太宰治39岁那年的事,同年,太宰治终于成功自杀,离开了人世。作者本人是一位从生活到写作都深陷消极情绪的人,他有着极强的自尊,同时又有着等量的自卑,对于世界,他总是力求触及本质,甚至到了较真和偏激的地步,但世界不可能按照某一个人的想法形成秩序,太宰治开始无法忍受这世界和世道,因而选择了自毁。这位传奇的日本作家一生中有过五次自杀行为,其中三次有情人陪伴。看过《文豪野犬》这部动漫的小伙伴们,应该会对动漫版太宰治那句“这位美人,可以邀请你和我一同殉情吗”有着深刻的印象。
这样的人设,其实正与现实中文豪太宰治的经历有关。
因为种种原因,太宰治与笔下人物最终走上了自毁之路,而《人间失格》却成了很多人喜爱的文学作品,太宰治亦是留名文学史的文豪。一个“丧故事”是怎样打动万千读者的心的?电影《人间失格:太宰治和三个女人们》又为我们刻画了怎样的太宰治?一起接着往下看看吧。
01
刻画无人知晓的心理空间
史铁生曾说:“写作者,未必能塑造出真实的他人,写作者只可能塑造真实的自己。”确实如此。古今中外的作家作品中,带有自传性意味的故事还是很多的,英语文学世界拿奖最多之一的J.M.库切有“外省生活场景”三部曲,故事中,与他同名的男孩约翰身上有库切本人的影子;当代作家路内的“追随三部曲”中的路小路更是带着作家本人的生活印记。《人间失格》中的大庭叶藏,与太宰治在出身、经历、心境等方面的相似之处更是数不胜数。
影片以太宰治的自杀开始,终结于太宰治的死亡,“求死”是贯穿影片始终的主题。他有着很强的自毁倾向,在太宰治看来,自毁有时是很迷人的,自杀也是。《太宰治和三个女人》正是通过太宰治的几次自杀向观众展露出他那无人知晓的内心世界的。
虽然中国文化中并没有自杀的传统,而且往往将自杀看作懦弱的行为,但日本文化却将自杀视为一种勇士行为,两国人民对自杀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在日本文化中,可以找到自杀行为的传统,在鲁思.本尼迪克特那本世界闻名的日本研究著作《菊与刀》中,曾对自杀有过这样的解释:
自杀行为在封建时代是表明个人勇气和决心的最终表达,现在则变成了一种可选择的自我毁灭。
他们越来越倾向于消灭自己。
日本学者加藤周一也曾指出自杀行为在日本人死生观中的重要地位。生如樱花,在一生中最绚烂时迅速凋谢也是日本人眼中非常具有美学意蕴的一件事,所以,日本现代作家中,不少人都曾经尝试过自杀,太宰治之外,还包括芥川龙之介、川端康成、牧野信一、三岛由纪夫等等。
当情人静子为太宰治生下女儿,另一位情人富荣情绪崩溃了,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的太宰治也崩溃了,他的精神出现异常,身体每况愈下,脸上也不再是那幅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表情,他总是表情麻木,茫然,仿佛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终于,当他又一次想要自杀时,周围的人也拦不住他了,他们因为太宰治吐血而感到害怕,这种生本能与死本能之间的矛盾让太宰治看清了自己的命运,影片最后,他吐血倒在了雪地里。
通过考察太宰治生平,可以发现太宰治与叶藏的经历有着一致性:在小说《人间失格》的结尾,大庭叶藏的肺出了毛病,总是躺在床上休养,而太宰治在第五次自杀前已经患上了严重的肺结核。《太宰治和三个女人》中,导演蜷川实花通过干净与污浊、纯白与暗黑的对比来装点接近死亡的场景。
02
利用人格面具
每个人的心里都同时住着天使和魔鬼,每个人心中的魔鬼都能在现实中找到影子。《人间失格》中,大庭叶藏被太宰治塑造成一个将众多灰暗汇集一身的人,他是太宰治“魔鬼”一面的影子。
大庭叶藏过着充满讽刺和虚伪的生活,早些年唯有靠带着面具生活,讨大家开心,才能假装和周围人一样。他带着讨好型人格的面具生活了半生,即使后来挣脱了束缚,不再依靠讨好他人获得自我价值,也无法做一个真正独立和快乐的人。他浑浑噩噩,仍然想着离开人世,脱掉面具带给他的不是自由,而是深渊。
这一经历同样出现在《太宰治和三个女人》中。21岁的太宰尝试自杀未遂,他以一幅无所谓的姿态活在世上,和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却能在刚刚对妻子表达完爱意之后就幽会情人,连旅店老板都忍不住劝他“不要孕期出轨哦”。对一切人世间的规则和标签视而不见,无所谓、随心所欲的活着就是他的面具。
但是,再完美的面具也有破裂的时候。当剧情行至尾声,正和情人亲密的太宰被女儿撞见,他似乎突然清醒,推开情人,跌跌撞撞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为了让观众在面对荧幕的观影时间里不至于丧失耐心,编剧需要给观众精彩的故事和能引起认同感的人物,需要聪明的利用已有材料,让观众真正地“入戏”,把观众带到现实与想象交错、内心与世界相遇的风暴中。实现这些的诀窍是制造“动作”和“反应”,并使两者之间产生一道道鸿沟,不断推动事件发生。
罗伯特·麦基曾在《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中教给了编剧一些实用技巧:
故事的材质是鸿沟,是一个人采取行动时期望发生的事情和实际发生的事情之间裂开的鸿沟,是期望和结果之间、或然性和必然性之间的断层。要构建一个场景,我们应该不断地撬开现实中的这些裂隙。期望和现实之间的鸿沟就是故事生长的缝隙。
每个人都经历过颓丧茫然的低谷期,都有过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的经历,因此,看到别人处于这种难以自拔的痛苦中时,大家总是期待着他的反应。
或是奋起而奋斗,或是沉沦,颓丧到底,观众都有自己的想象。
太宰治推开情人的行为给了观众一线希望,他们想着他或许能回到他妻子身边,这是想象;太宰治确实回到了妻子身边,但仍然无法挣脱他的命运,他依旧和情人往来,疾病缠身,生命快要走到终结,这是现实。这个很“丧”的人最终没有完成自救,又或者他根本没有想过自救,引得观众无限惋惜。这道鸿沟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
看完这个故事,我想说,消沉本身并不可怕,阴暗也并非总是如影随形,包括大庭叶藏在内的人们,都曾憧憬过爱和幸福。太宰治本人也说过:
“我本想这个冬日就死去的,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
叶藏是忧郁丧气的,但同样有着满怀理想的积极一面;太宰治写下大庭叶藏的故事,让世道的阴暗虚伪无处遁形,同样也使我们看到了人对光明的美好向往。他们都是充满矛盾的结合体,但这种两面性中,不正蕴藏着人生的乐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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