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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照片自己讲故事】第38期
本期为“让照片自己讲故事”理论篇之十三，也是理论篇的最后一篇。主要探讨了一个大问题，即纪实摄影的未来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文｜寻常
今天，我们来探讨一个大问题，即纪实摄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比如“纪实摄影会被抖音这类短视频替代吗？”
先说我自己的结论吧。
恐怕是的。
未来的情形可能是这样的，纪实摄影未来会在专业摄影领域继续存在，但在一个普遍层面来说，它基本会被短视频替代。
这就如同现在的胶片摄影，虽然还有少数发烧友和骨灰级玩家在玩，但绝大多数的摄影人都不再玩这个了。
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原因。
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我消灭你，但与你无关
这是小说《三体》里面的一句名言，意思是说，消灭你的敌人，往往不是你的对手，而是无关领域冒出来的外来客。
这种事情多了去，就摄影领域来说，比如消灭柯达胶卷的，并不是富士胶片，而是数码相机。而几十年后，导致小数码相机基本被灭门的，并不是其他牌子的小数码，而是手机。
《三体》海报，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那么纪实摄影会不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呢？
我们先来预设一个场景。
有一天，你出门后刚好碰到一起突发事件，比如目睹了一起火灾，你第一时间的反应会是什么呢？
我想，绝大多数人会选择用手机先录一段视频发微信群、ＱＱ群或朋友圈，顺便也用手机拍几张相片。除非你是专业摄影师，你才会随时背着相机，才会想到用相机去慢慢拍。
为什么会这样呢？
很简单，第一是因为方便，第二是因为小视频比相片更直观真实。
第一点涉及到能否拍到的问题，第二点涉及到谁更真实的问题。
这两点都是纪实摄影最核心的价值存在。
先来说第一点。
从事过纪实摄影的朋友都知道，对于纪实性照片来说，重要的不是你的照片画质有多好，而是你能不能拍到的问题。
看看摄影史上留存下来的经典纪实摄影作品，有多少是画质无可挑剔的，恐怕很多还是画面模模糊糊，但却抓拍到最重要一瞬间的作品。当突发事件发生时，能拍下来才是重要的，器材的好坏只是次要因素。
从这方面来说，与你形影不离的手机（有多少人随时背着一台相机，哪怕是专业摄影师？）比相机拥有巨大的优势。你随时随地都可以摸出来拍拍拍。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用在这里：方便才是王道。
现在来说第二点。
谁更真实？
其
{!-- PGC_COLUMN --}实这一点没有什么可争议。
在小视频出现之前，人类纪录历史的艺术经历了歌谣、绘画、文字等形式，但这些形式因主观性太强，可被篡改、操纵等原因，用来纪录真实的历史都不太靠谱。
直到摄影的出现。
人们以为找到了一种更客观真实的纪录工具而自沾沾自喜。从上世纪二战前后，一直到现在，纪实摄影也迎来了它最黄金的发展时期。
但这么多年发展下来，摄影用来纪录真实的效用也被大大地打上了问号。因为摄影是瞬间的艺术，它只是事物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片段，而如何截取这个片段，却是摄影师的事。
因此，摄影师的主观性就很容易代替事物的客观性。
摄影师截取哪一个片段？角度如何？用什么手法？包括他的政治立场、爱好等等，这些都会直接影响事物呈现在观众面前的真实面貌。比如政治对立的双方，都可以选取同一事件中有利于自己的图片来为自己服务，这已是司空见惯。
而观众很难仅从图片中分辨出事件的真伪。
因为他们看到的都是片段，而不是全貌。
有图未必有真相。
只见局部，不见整体，这就是想用图片来纪录真实的硬伤。
后来，录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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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划时代的转变，它对于纪录真实更近了一步。
因为它是动态的，还有声音等现场效果加持，是离我们现场体验最接近的一种媒介。只要纪录得够全。人们可以从录像中自己判断真假善恶。
但也有一个问题。
录像机不方便，太专业，后期编辑也较麻烦，因此大多操纵在新闻宣传和专业机构，它们可以导演拍摄一些事情，也可以选择不报道一些事情……
直到手机小视频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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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图有声音，够小够方便，人人都有，随时出击，短小精悍，随时转发。
这些都是大型录像机无法比拟的。
这次，社会事件的真实纪录才真正回到普通人手中。
“人人都是摄影师”，不再是句空话。
也因此，纪实摄影也必将迎来重大的变革。
纪实摄影的未来在哪里？
纪实摄影的变革涉及到哪些方面？
我的预测是，虽然目前纪实摄影还是生机勃勃，显示了强大的生命力，但未来并不属于它。
这就跟当初写实派绘画一样。
当时有些写实派绘画高手，可以把人物的肖像画得惟妙惟肖，甚至胡须也根根入目，让我辈后人惊为天人。
但摄影出现了。
最先消失的就是写实派绘画。
因为，它存在的底层逻辑崩塌了。
要跟摄影比谁画得像？无异于我们一个普通打工者去跟比尔·盖茨比谁有钱？（这一点有点绝对了，后面我看到了超现实绘画，真实性方面也很牛逼！但毕竟是冷门。）
这其实是一幅画。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当时，人们甚至都在争论绘画还有没有未来？
结果大家也看到了。
绘画并没有消失，相反，还活得很好。
只不过，它存在的方式发生了一些转变。绘画并不是靠画得像而生存的，而是变得更艺术，更写意了，印象派等绘画大行其道。
所以，我的推论是，纯纪实摄影会逐渐淡出历史舞台，让位于现在类似于抖音这种短视频（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形式，谁知道未来会出现什么玩意儿），因为后者更客观真实。
那么，纪实摄影的还有未来吗？
还是有的！
我觉得纪实摄影会向艺术化转型，也就是带有强烈主观色彩、写意的纪实摄影会占主流。从现有的流派来看，新纪实摄影无疑是最有未来范的。
但失去了纪实这块最重要的阵地，纪实摄影还能叫做纪实摄影吗？那种艺术化的纪实摄影还属不属于纪实摄影的范畴，会不会有另外一个名字？或者干脆就划入艺术摄影的范畴？
这是一个问题。
我自己总的感觉是：纯纪实摄影会逐渐消失，艺术摄影会越来越兴旺。
以后该讲什么样的摄影故事？
以上的推论，对于我们来说，有什么现实意义吗？
当然有啊，看清楚了未来。你现在就做出改变，未来就领先别人一步嘛。
因此，我的建议是：
如果你现在是做纯纪实摄影的，当然还可以继续做。但要开始有意识地向新纪实摄影方面，或是艺术摄影转型。
如果你现在已经开始做新纪实摄影，坚定地做下去，因为你已经走在一条阳光的大道上。如有余力，你还可以多多尝试一下艺术摄影，让你成为那个传说中的“斜杠青年”。
当时代浪潮来临时，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一粒微尘。只有顺势而为，与潮共舞，方得始终。
曾任马格南主席的摄影师恩斯特·哈斯曾说过一句话：“我通过拍照来呈现自己，正如作家通过主观材料来呈现他们自己。”
摄影师恩斯特·哈斯作品
也因此，摄影和写作才都是艺术，现实只是他们的素材。
通过你眼中的世界，来表达你自己。
这才是未来纪实摄影最好的出路。
对于想通过摄影来讲故事的我们来说，以后该讲什么样的故事，相信你也心里有数了吧。
所以，结论是：
如果你从事纯纪实摄影，还想拥有未来的话，现在就必须开始转型，赶紧的！
还是那句话：我消灭你，但与你无关。
随时提防那个入侵者。
我们这个《让照片自己讲故事》专栏到这里，关于摄影理论的探讨就暂时告一段落。也许有人会说了，你说的基本都是理论、理念方面的，并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操作手法呀。
对呀，我说的就是理念呀。
我一直觉得，当你把理念的问题解决了，具体怎么办的问题，你自己一定会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
这就是关键了。
因为没有一个统一的，适合所有人的方法，只有不同的，适合你自己的方法。
而这个方法一定不能是别人给你的，而是靠自己通过长期、大量的实践摸索出来的。
祝你好运，早日找到它。
下一期我们回到具体的拍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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