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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碰见一个八十四岁的老人,操一口纯正的山东口音,闲聊中我得知他是1982年来的多伦多。1982年能来多伦多的中国人,肯定不是从中国大陆来的,果然,他说他是从台湾来的,见我很有兴趣,他简单地给我讲述了他那坎坷的一生。 解放战争时期,当青岛正要解放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高中生,为了躲避战乱,他和八个学校的学生一起向南迁移,他们从青岛迁到了上海,但是解放大军南进的炮火越来越猛,脚步越走越快,再回老家青岛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们只能越走越南,到了广州。后来就随着国民党撤退的部队到了台湾。 可是没想到,到了台湾,原本躲避战乱向往和平的他们,被逼迫着参加了国民党的部队。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们是在刺刀的威胁下参军的。当时他有两个同学,不想参军,当时就被国民党的刺刀给挑了,他参军后不久,被光荣地诬陷为共产党员,他的一个同学还因此被扔到了海里(他不认为这个被扔到海里的同学是共产党员)。看来穷途末路的国民党还是非常疯狂的。他就这样在怀疑,紧张,人人自危的重压下,在国民党部队当了十七年的大兵。成为国民党妄图反攻大陆的一个小小的棋子。那时的台海局势多么紧张,国共双方都是囤兵百万,都想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个要光复大陆,一个要解放台湾。 他不甘心就这样当一辈子大兵,也因为他精神紧张的太久了,也许是装的,他得了精神病,于是他就理所当然的退役了。否则退役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他身无分文,先在台北混了几年,后来去阿根庭呆了几年,在那儿打累脖工,于八二年移民到了多伦多。因为最好的年华都给国民党当兵,及后来生活的动荡,他没受到良好教育,到哪儿都是干体力活,在中餐馆,超市及干洗店工作。 提起国民党,他恨的咬牙切齿。国民党企图光复大陆的梦想,害得他和其他国民党老兵们白白搭上了青春年华。他还说,他留在大陆的家人过得也不怎样。他爸属于坏分子,夹尾巴做人好多年。直到一九九七年,他在离开后近半个世纪,才回到家乡青岛探亲。父母那时早已过世,父母到死都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是死是活?只有一个妹妹还在。之后的很多年,他还不得不从微薄的收入中拿出一部分,接济更加贫困的妹妹一家。他说了几次,作为一个中国人活着,太不幸了。他个人的悲剧,是那个时代的缩影。 因为一直生活在贫困线上,他从未结过婚,孤独一人走到了老年。春节,圣诞节等节日,对他来说,与其他任何一天没有区别。孤独寂寞时常困扰着他。而他当年一起当兵的同学,留在台湾,被台湾人称作老荣民的,基本上都不在了。 他说,自己当时年轻,十八,九岁,没有主意,只是想着与老师,同学及学校在一起,就是安全的。如果他当时去了香港,一个充满自由和机会的地方,他的历史会改写。 老人的一生的确不太幸运,他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就不说了,一辈子没有亲情、爱情的温暖,只有一点点有限的友情,过得的确挺亏。不过,以八十四岁的高龄,能自己照顾自己(中风过两次,几年前昏倒在马路上,被好心人帮忙,叫了救护车,紧急做了脑手术)还能思路清晰地给我讲他自己的一生,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最后他告诉我,他前些天被一个青岛来的太太骂了,我问他,她骂你什么了,他笑着说,“这么多年,你的青岛口音一点儿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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