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生于妓家。母亲早先落入风尘,历经了妓女生涯中的风霜刀剑,她暗中积攒些私房,凭着青春容貌,在西铃湖畔撑起一个妓院门户。偶然问相交上一位性情温和、家道富足的子弟,可那子弟家法森严,不许人门,两人欢喜半载,迫不得已分手。可小小母亲腹中躁动,不多久分娩生下小小。
自占红颜薄命,又加上数年风尘之苦,尤其是从良愿望不能实现,小小母亲精神上受到莫大打击。当时,南齐官吏借整理户籍之机,鱼肉百姓,闯到妓院,诬指坊中户籍不实,勒索去了小小母亲不少钱财,真好比雪上加霜,她从此一一病不起,临终时把小小托付给妓院姊妹、拉着小小的双手含怨逝去。
这明圣湖的山水之气,哺育着小小。幼年的小小,生得性慧,心灵,身姿容貌就象画中一般。长到十三四岁,不仅姿色令人倾倒,而且信口吐词,句句珠玑,真可称得上才貌双全。她常常为母亲的早逝落泪,并把这些深深埋藏在心底,将全部身心都倾注到了这湖光山色之中,久而久之,形成一种癖好,这武林的山山水水,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年龄渐渐增大,幼时沉默、执拗的性格中又增添了些豪爽侠义之气。象她这般花容月貌,一些豪华公子,官吏乡绅,纷纷登门,有的想谋为歌姬,有的想娶为侍妾,不惜抛费千金,但小小不为所动。她自幼在贾姨娘跟前长大,贾姨娘也是妓院姊妹,如今徐娘半老,韵色退去不少,见小小这般固执,探感不安。一天,她把小小叫到面前,好言劝说 “姑娘,你不要错了主意。一个妓家女子,嫁到富贵人家去,即使是做姬做妾,也还强似在门中朝迎夕送,勉强为欢。象姑娘这般才貌,还怕人家不把你贮之金屋?” “我最爱的是这武林山水,如果跳进樊笼,只能坐井观天,怎比得上自由自在?再说富贵贫贱,是命仔注定,我真有藏之金屋的福气,便决不会出生在娟家。” “甥女,此话差矣!你母亲和我的身世不使人感到百倍凄惨吗?”贾姨娘脸上肌肉抽搐着,泪珠在眼眶里滚动不已。“ “姨娘,我既生在媚家,就不可能有金屋之命。再说豪华也不是耐久之物,富贵也没有一定情感,我进去容易,出头就难了。” 姨娘掏出手绢,拭千眼泪,望着小小,满腹话语想吐痛快,但又无从说起。 “姑娘,你还是三思而行,如果你主意定了,等我去寻一个有才有貌的郎君来,与姑娘梳栊就是了。” 这梳栊是妓院行话。妓女在未接客之前是结发为辫的,接客之后,才开始梳髻,叫作梳栊,所以梳栊又通常指妓女第一次接客。听姨娘说出此话,小小脸泛红云, 低着头不作回答,缓缓走进里房。自这以后,贾姨娘四处奔走,想为小小找寻一个如意郎君来。小小还是象先前那样,自乘油壁香车,沿着湖堤一带,尽情地玩赏那山光水色。
阳春三月。湖光敞艳,山色冥蒙,天空掩映着朝霞,堤上一路垂柳,桥边流水人家;湖中画舫荡谦,传来阵阵笙歌。真可谓三十里湖光,南北峰烟霞,到处都呈现出勃勃生机,令入心醉。
人们纷纷到郊外踏青,王孙公子,雕鞍骏马,佳人才子,香车暖轿,在湖边来来往往,如织如梭。小小的香车火杂在人群之中,她猛然看见前方有.少年,坐得眉清目秀,为白唇红,洋溢着吉春丰来,看华龄大约十八九岁,胯下一匹青骢马,毛色纯净,特别耀人眼日。小小不觉心动。止思付之间,她的目光同那人目光相聚一-处,自感羞涩,忙催着童子赶快推车前行,右手撩下车帷,两人相错而过。
这男儿名叫阮郁,是朝中显官阮道之子,久慕钱塘明圣湖景致,征得父亲同意,独自从京城奔赴钱塘,不期在这湖堤边遇见小小,心中感慨油然而生: “湖光景致。令人陶醉,这少女更令人一见钟情!想她必定是湖边岸上人。” 待错过油壁香车,他勒马回首,一直看 到那小车消失在柳绿花红之中。他翻身下马,在人从中打听小小出处。众人见他装束打扮,听他方言口音,不便作答。他再三探询,才有人告诉:“她是妓家之女苏小小,年才十五,声名却不小,城中贵公子哪个不想她慕她,但她年妙风流,性情执拗,一时恐怕不许人攀折。” 阮郁突然记起刚才从香车里传出的声音,轻柔悦耳,那是一一首乐府诗句: 安乘油壁车,郎乘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他问明路径,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妓院门前。这是位于西泠渡口的一所小院落, 花遮柳护,十分清幽雅致。阮郁拴好马,轻叩门环,贾姨娘出门问道:“官人有何事到此?” 阮郁连忙把昨日所遇之事告诉贾姨娘,贾姨娘看他一表人才, 心中暗喜,忙领着他斜穿竹径,曲绕松廊,不一会功夫, 转人一层堂内。那堂虽然不是雕梁画栋,却紧紧对着湖山,天然质朴,十分幽雅爽静。 苏小小闻见堂内声音,从绣帘中袅袅婷婷走出。只见她貌若名花,肩如削成,轮廓鲜明而又圆润,腰身细而柔软,象一束组帛,美发如云,眼含秋水,眉画远山,姿态美容难以用工笔描绘。 阮郁见苏小小今日装束,与昨日模样大不相同,更显得艳而不俗,举止文静,体态娴雅,不禁心中大喜: “昨日相见,天生有缘,今天义蒙你象故旧一样迎接我, 我阮郁真是三生有幸啊。”苏小小见他谦谦有礼,笑着说道:“贱妄是青楼弱女,何足轻重,昨蒙郎君一见钟情,我有感于心,而徽吟见意。”贾姨娘端进茶来,两人对坐,愉悦晶茗。小小明了-口,说道:“男女相互悦慕,自古而有,何况我辈?” 说着话,阮郁随小小来到镜阁。这阁造得十分幽雅,正当湖而开着一大國窗,用洁白如冰的纱绸糊好,犹如一轮明月,正中贴着一幅对联: 闭阁留新月,开窗放野云。
“草草一椽,绝无雕饰,不过借山水为色泽罢了。” 小小脉脉含情地对阮郁说。 阮郁拾头-一望,窗外檐端悬着一匾,上题“镜阁”二字;向下一一望,桃花、杨柳、丹桂、芙蓉,把四周点缀得花团簇簇。在窗内流览糊中景色,真个是分分明明,一览无余。
湖上游人画舫经过镜阁,若想向内一.望,却檐幕沉沉,隐约不能窥见。房中琴、棋、书、画无所不具。房中当面有小小白题镜阁的诗,写的足真书,大有风韵。 阮郁连连称赞,说得小小面色羞報,忙用衣袖遮面,那模样越发隽秀尤比。这时,贾姨娘端进酒肴,给二人各斟上一杯酒,笑吟吟地说道: “今H阮官人青總口面,贤甥女皓齿蛾眉,这真是感谢上天成全人意。“ 贾姨娘起身走出房外,- 二人欢然而饮,阮郁此时也喝得半醉,小小拿过酒壶,看着他那痴呆模样,笑靥地说:“郎君,时候不早,我想回房歇息。” 阮郁听得明白,双手一恭:“今日得蒙芳卿相陪,实乃小生大幸,我离去了。” 这阮郁一向豪放不羁。回住地后,他便加紧筹划,不几天,备了千金聘礼,来到两泠渡口,先拜见过贾姨娘,拿出百金,感谢她说媒之劳。 从此,就郁与小小两人恩恩爱爱,如胶似漆,每日不是在断舫中饮酒共欢,流览那湖心与柳岸的风光,就是-一个乘油壁香车,一个骑着青骢骏马,同去观望南北两高峰的胜景;在家之时,两人吟诗唱和,奏乐对奕,时间自然是过得很快。 一日,随从递上一封家书,并叫走阮郁。小小观他脸色乍变,心中-阵纳闷,- -转到镜阁,对着那湖中碧波沉思,不觉已到夜晚,此时秋尽江南,西风摇着堤上的柳杖,上弦月挂在柳梢上,寒星点点。一阵凉风袭来,小小浑身瑟缩着。 这时,贾姨娘从后面给她披上一件衣衫:“姑娘,时辰不早了,快歇息去吧。“
”姨娘,你先歇去吧,甥女一会就回房去。” 她踅到桌旁,顺手拿起一本诗集, 不自不觉吟出声来,这是陶渊明的-首杂诗:“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语调十分哀蜿,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强打精神,眼睛牢牢盯在那字句上,脑海电就象邯明圣湖水泛着清波,也不时扬起独浪:出生娟门,真是自己极大的不幸。现在,阮郁一去整晚都没有回来,小小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第二天中午,阮郁才急急忙忙赶回来,满面焦虑的神色。小小迎上前去,见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早明白了几分,忙斟上一一杯茶,递给阮郁: “郎君,怎么昨晚不见归来,想家中定有急事?” “家父亲书,说朝中有急变之事,叫我赶快回去,芳卿,你看我如何是好?” 小小是知情达理之人,她明白世上象这样遭遗弃的不止一人,更何况一个出身娼家的女好,不管是不是托辞,看来阮郁离去是必然的,她不得不抑制住那颗跳动着的心。
“郎君,事已至此,你赶快打点行装,即刻赴京,免惹父亲生怒。可叹我俩半载同欢,情同梁鸿、孟光,恩爱之深,令人难以忘怀。” 两人缠缠绵缩,难舍难分,并肩来到镜阙窗前,望着那满含秋色的潮水,两人眼眶里充满了热泪。 “待我家事处理完后,定速归来,同芳卿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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