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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年前,按照惯例三个弟弟一起来看姐姐,给姐姐和姐夫送点年货。哥仨一进院子,只见鸡飞狗跳墙,老黄牛趴在墙根底下,瘦骨嶙峋的样子,简直就像跑了人家似的。大哥小声说:咱姐姐是个干净人啊,屋里院外,哪天都收拾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这些年从来没有这么邋遢过啊。进的屋来,只见地上炕上乱七八糟,臭气哄哄,根本不像有女主人的样子。姐夫侧着身子半躺在炕头上,一个人吧嗒吧嗒抽旱烟。
哥仨齐声问:“姐夫,我姐姐呢?看把个家糟践的,还进的来人吗?”
姐夫慢吞吞地爬起来:“你姐姐半月前就去住家了,你们不知道吗?”
大哥说:“半个月?我们哥仨快有俩月没有见到姐姐了。怎么去的?”
姐夫像是慌了:“都去了半拉月了,你们没见着?坏了,别出嘛事吧?”
大哥一努嘴:“去,老三,把那两个外甥喊过来。”
外甥见过三位舅爷,都说是听父亲说的,娘走了半拉月了。
哥仨毛脚丫子了,慌忙喊上亲友分头找人。一天下来,四面八方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一点儿音信都没有。晚上哥仨就暂时住下了,找不着姐姐哪还有心思回家过年啊!
晚饭后,鸡鸭纷纷进窝了,狗也消停了,就是那头老黄牛还趴在墙根底下。大哥说:“姐夫,怎么还不把牛牵进圈里喂一喂啊。”
姐夫待理不答:“甭管它,十多天了,怎么也牵不进去,喂它草料也不吃。你看,饿的光剩下一把骨头了。”
哥仨知道,这头老黄牛姐姐养了十几年了,每年都下个牛犊子,卖了钱补贴家用。因此,姐姐把它当成了家里的一元,精心喂养,从不怠慢。
老二说:“这寒冬腊月的,又是晚上,不牵进圈里,一宿还不冻死吗。”说着,牵起老牛就往牛圈里走,可到了牛圈门口,无论怎么喝喊老黄牛就是不进门,仰起脑袋冲着牛圈乱叫换,两只前蹄子一个劲地刨地。
第二天、第三天,四面八方寻找的人都回来了,半点儿音信都没有。姐夫一时心神不定,一时又胸有成竹。老黄牛还是乱叫不进圈。
眼看年三十了,哥仨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没办法。这天,老三把大外甥喊过来:“老黄牛过来不是没有这种事吗?咱爷俩挖挖,看看牛圈里到底有嘛啊?”
这一挖不要紧,挖出了姐姐的尸体。直接报官,连夜审问,却原来是姐夫干的好事。姐夫年老心红,勾引上邻居的一个媳妇。这天正行好事,让姐姐撞了个正着,姐姐连急带哭,大喊大叫,姐夫抡起掏灰耙,正打在姐姐后脑上。那俩人一商量,就在牛圈里深挖坑就地埋了。
这正是:狠男歹女坏心肝,家养黄牛哪能干?舅爷来了不进圈,嚎叫刨地破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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