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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版电视剧《三国演义》播出之时,就有观众质疑这部剧的专业性。作为经典名著,原著中的人物角色都讲的是文言文,为何拍的时候都转换成了白话文,这是不是投机取巧的行为?
的确,我们了解古代中国的社会风貌都是从历朝历代所记载的史籍典故中所获得的,这些典籍无一例外都是用文言文书撰写而成。
而现代人通用的白话文用作书面语,是在新文化运动时期由鲁迅以及胡适等人所提倡,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古代人日常的交流也是用文言文呢?
答案是否定的,其实古代人的口头表达也是采用白话文,甚至与现当代的表达方式并没有太多的变动。即便是新文化运动时期也只是用语法将原有的古人的口头白话文进行规范,目的是让人们更加容易理解。
(嘲讽古代人说文言文的漫画)
古人为何不用白话文写作?
古代人的书写的文言文来自于商周时期的口头语言,通过简化之后变为文言文,这种语言在春秋战国时期经过了诸子百家的规范之后几乎就没有变化过,清朝时期的文言文与两千多年前的文言文是如出一辙。
相对于固定的书面语言,人们日常交流的语言则是不断的变化。这主要是文化相互交流的结果,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五胡乱华",蒙古族占领中原,满族入主关内,每一次的民族的大融合都会带来语系的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唐朝,鼎盛时期的唐朝不仅仅兼容国内各民族的文化,对于世界各国的异域文化也是一种极其开放的心态。根据史料的记载,唐朝时期的口头语言与书面语言已经形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
(魏晋南北朝时期五胡乱华)
白话文通俗易懂更加容易传播,但是古人为何还是使用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呢?这主要是因为古代中国的书写材料极其短缺,在蔡伦改进造纸术之前,纸张并没有大规模的普及。
当时的写作材料包括:青铜器、丝绸以及竹简。这些材料造价高并且书写的难度很高,同样的话,文言文会比白话文的字数少一半还多,所以"精简"成为古人写作的原则之一。
可以想象一下,《资治通鉴》的白话文翻译是十万字,这十万字要刻在五十斤重的竹简上,不仅费用负担不起而且读起来也相当费劲。
那么为何东汉之后市面上纸张可以大批量生产,书写再也不是官宦人家的专利,文言文的书写形式还是没有变化?
这里作祟的就是文人的"傲气",书写材料"飞入寻常百姓家",这意味着底层人民也有了发声的权利,按照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草根动摇了精英的话语权。古代的读书人利用文言文写作能将自己与普通人区分开来,通过这种书写差异获得精神上的满足感,因此会书写文言文成为当时仕人的标配。
除此之外这也是文化传承的结果,文言文格式固定,表达空间具有想象力,成为文人墨客钟情的表达方式。
(蔡伦改进造纸术)
话本艺术的兴起:白话文的成熟发展
宋朝经济繁荣发达,市井之中出现一种叫做"瓦子"的场所,这种就是由勾栏遮盖起来的一种表演场所,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艺人进行表演。
宋代的市井经济非常发达,甚至还第一次出现了夜市。这些瓦子中的艺人不分昼夜地进行演出,就催生了话本的诞生。
话本就是这些艺人表演时的剧本,由于话本面对的是社会底层的劳动者,所以必须浅显易懂。于是就产生了接近白话文的通俗小说文体——白话小说体,比如《红楼梦》就是这种文体的代表。
(瓦子勾栏)
明朝对于白话文的书写普及具有推波助澜的作用,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认识的字不多,所以也经常用白话文拟定圣旨。
根据《明史》记载有一次朱元璋下令军队去清理为祸沿海的倭寇时,下达了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告诉百姓们,准备好刀子,这帮家伙来了,杀了再说。钦此。"可以看到这已经与我们当代的白话文没有什么区别了。也正是由于朱元璋,白话文作为书面语开始大规模的普及。
距离我们最近的清朝皇帝甚至还会用白话文与大臣在奏折上斗嘴。新晋的"历史网红"康熙帝面对不重要的奏折会回复"知道了",曾在江宁织造博物馆展出的奏折中,有15件康熙回复的"知道了"。
而作为性格"矫情"的雍正帝曾给大臣的书信中写道"你好么",甚至会说:"朕就是这样的汉子、这样的皇帝!"。这些口气宛如现代人一般。这也促成了清朝话本艺术的繁荣,例如《三侠五义》、《龙图公案》、《拍案惊奇》、《三言二拍》等,甚至翻译后流传海外。
(康熙的奏折)
古人的口头语与现代人一样,穿越剧的女主再也不怕听不懂男主的告白了?尽管古人说的也是白话文,但是发音却与现在大有不同。根据史学家考证,目前汉语的发音经过了三次演变,分别是:上古音、中古音以及近古音。
不同时期的发音之间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上古音以及中古音听起来简直像外语,类似于今天的闽家话或者浙广话。今天的韩语或者日语也是保留了古汉语的发音。所以国人学习起韩语和日语的时候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清朝话本)
结语
从语言学的角度研究古代汉语,可以窥探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语言就是讯息,每个时代的语言都包含着属于该时代的内在含义。新文化运动时革命先辈为了破旧立新认为文言文是旧时代的糟粕,站在那个时代角度上,或许是开化民众的一种方式。
但是近年来的学者也不断地发现,文言文这种形式句式整齐优美,表达方面有很大的优势。在这个开放包容的年代,任何一种文化语言形式都是可以被大家接受的,这也是传承中华文化的必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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