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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来巾帼不让须眉,行侠仗义者众。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宋如梁红玉,扶宋抗金,擂鼓助战;近有“鉴湖女侠”秋瑾,仗剑东渡扶桑,志在推翻满清王朝,血荐轩辕,壮烈殉国。而在时间的洪流中,更涌现出许许多多女英雄、女战士,当年驰骋在运河两岸冲锋陷阵的原运河支队女战士梁巾侠,即是其中的一位。
投笔从戎,巾帼不输男子汉
梁巾侠,1916年出生于峄县田庄一个大地主家庭,后家道中落,举家迁往张林村。父亲梁宗敏,大革命时参加国民党,1930年任国民党枣庄区分部常务委员,因支持工人运动,受弹劾回家。母亲张笑寒曾求学于济南女子师范,1928至1932年任峄县妇女协会常务委员、县立初级小学校长。梁巾侠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先上高小,后念初中,然后进入南京女子法政讲习所。1936年到1937年,在峄县城文庙小学任教员时,她就曾带领学生从事过反日救亡运动,被反动当局所怀疑,险些被捕。
抗日战争爆发,峄县、枣庄沦陷,梁巾侠通过父母的友人、1927年就参加共产党的朱道南同志,与党组织取得了联系,并在朱道南的具体指导下,从事抗日工作。1938年6月,她协助共产党员文立正在周营北白楼村办起了干部训练班,培养了不少抗日骨干,为后方抗日根据地的创建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
朱道南
是年初冬,因工作需要,梁巾侠又毅然离开家乡到抱犊固山区参加我党领导的苏鲁人民抗日义勇总队,从事抗日文艺的创作工作。1941年1月,奉命调往鲁南军区机关工作,时值皖南事变,她创作的话剧《骨肉恩》公演后,激起了广大军民对国民党顽固派的愤恨,对新四军罹难官兵的同情,受到了干部和群众的好评。更值得记述的是,梁巾侠在跟随朱道南从事运河支队组建时,为动员当时属于国民党领导的孙伯龙的部队参加八路军,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
孙伯龙
驰骋运河,枪林弹雨铸文骨
1939年,运河抗日支队建立后,梁巾侠任支队政治处宣传股长。1940年10月,参加朱阳沟战斗,使梁巾侠受到了战争的考验和锻炼。
1940年10月,日军对峄、滕、铜、邳地区南北合围扫荡,我苏鲁支队、运河支队参加了这次反击战。10月1日拂晓,在涧头集南侧的库山接火,战斗异常激烈。12日晨4时许,支队部带领机关特务队和4中队刚刚在朱阳沟宿营就遇到敌人的进攻。
1990年冬,梁巾侠与战友重访朱阳沟古战场
朱阳沟是一个仅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庄内只有一大小两个独立的土圩子可以作掩护。起初战斗只是与敌先头部队的小接触,后来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敌人的炮声,小小的村庄瞬时成了一片火海。梁巾侠和战士们一样勇敢地战斗着,面对敌人的强烈进攻,她毫无畏惧,一边指挥救护伤员,一边帮助战士加固工事,协助指挥员监视敌人。敌人的炮弹一次次在她身边爆炸燃烧,她全然不顾,依然穿梭于弹坑和圩墙之间。作战小憩,仍不忘进行战地鼓动,为战士说快板,讲故事,鼓舞斗志。为了能亲手杀伤敌人,梁巾侠主动向战士学习步枪射击要领。
要说朱阳沟之战,使这个年轻的女战士得到锻炼的话,那么涧头集毛楼战斗则使她经受了严峻的考验。
1990年,梁巾侠(前排右一)重访毛楼战斗旧址时与孙法胜(后排左三)等人合影
1942年1月2日晨,天色朦胧,日伪军包围了毛楼村。部队发现敌情后,即刻向西转移,可为时已晚,整个毛楼被敌人围得水泄不通,支队长孙伯龙只好率部撤回村内,在回撤的战斗中不幸牺牲。天亮之后,撤进围子里的仅有后卫班的24人和几个非战斗人员。敌人发现固守部队兵力薄弱,就利用房舍掩护发起攻击,同时用掷弹筒、迫击炮轰炸,情况万分危急。在此生死关头,担任支队秘书的梁巾侠义愤填膺,果断地站了出来,担负起指挥员的任务。
梁巾侠在枣庄留影:左二王永廉、左三童邱龙、左四邵剑秋、左六梁巾侠、左七华新乙、左八傅永顺
梁巾侠这一勇敢行为,极大地激发了战士们的勇气和与日寇血战到底的决心。当时形势异常严峻,梁巾侠经过沉着冷静地思考后,决定把大部分兵力集中村西边固守,不论敌人攻势如何凶猛,也不让出半寸阵地。由于梁巾侠正确的指挥和战土们英勇的抵抗,敌人始终未能攻进村子。因兵力太少,又有伤亡,梁巾侠只得不停地奔跑指挥,哪里吃紧,她就带领战士们集中到哪里,以此迷惑敌人。长时间的射击,枪栓失灵,擦枪油用尽,乡亲们便杀了老母鸡煎出油送给战士用;敌人施放毒气瓦斯弹,梁巾侠便指挥战士用尿尿湿毛巾掩住口鼻继续战斗就这样,梁巾侠指挥战土们一次次打败敌人的冲锋,固守了阵地。战士们的衣服头发都烧焦了,满身灰土掺杂着血迹,但个个脸上却充满必胜的神色。这场战斗,从天色微明坚持到黄昏,待我救援部队赶到后胜利突围。
“前方即库山,你爸爸就牺牲在这村口路边上”。在毛楼村头,梁巾侠向孙伯龙之子孙继龙如是说。
血战一天,运河抗日支队以30余人的兵力,打退了100多日伪军的围攻,毙伤敌伪300余人。而指挥战斗的却是梁巾侠一个年青的女同志。这种战例,在峄、滕、铜、邳地区的抗日斗争中,是罕见的。也有人说,这是华东地区唯一的由女指挥员指挥的胜利的战斗。
解甲任教,侠情更赋女儿心
毛楼战斗后,梁巾侠奉命去准北行署教育处任职,先是去淮北人民剧团,后调往编审科任科员,不久又调任准北泗南县朱圩子小学教导主任。1943年出任泗南县文教科员,1945年3月,出任淮北雪枫子弟学校校长。
梁巾侠与丈夫魏东明在一起
日本投降后,梁巾使调往东北安东省教育厅,初任编教科长,后任联合中学女子部副主任、安东省学生工作团主任。1946年7月,调往吉林省教育厅工作,先任教育厅督学,继任土改工作队组长。1948年3月后,历任吉林省联合女子中学副校长、联合初级中学副校长。1949年初,随第四野战军渡江南下至江西南昌,同年6月出任江西八一革命大学一部教育科长。建国后出任南昌联合第二中学副校长。1950年7月,继任南昌市第三中学校长,后任江西工农速成中学校长。
1950年初进南昌时的梁巾侠
1953年10月,调往湖南师范学院任教员,1954年5月,出任中南矿治学院附属工农速成中学校长。1956年10月,转任长沙师范专科学校副校长,1958年2月,继任湖南师范学院副教务长、生产、函授处长。1963年,出任湖南大学教务处长,1983年离休定居北京。2000年5月病逝,享年84岁。
八十年代初的梁巾侠在讲台上
在战争年代,有人把梁巾侠比作梁红玉,梁老不仅是战场上的梁红玉,更是文坛上的李清照。梁巾侠逝世后,有挽联曰:“运河玉女侠,《夺枪》抗日名垂青史;齐鲁英雄地,《骨肉恩》情誉满神州。”
梁巾侠在枣庄运河支队纪念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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