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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好，这是我为你们讲的第一故事，阅读时长10分钟。
读书会有出息吗？
我见过一个人，初中时混日子、退学，后来日子并不好过。
姑且称她为佳佳吧。
佳佳和我在同一所县重点初中念书，同年级，隔壁班。她梳着齐耳短发，脸蛋白净，下巴尖尖，细长的眼睛笑起来跟月牙似的，眼神里充满着天真无邪。初一的时候她很文静，因为问我借过言情小说，彼此有了交集。
她的画风转变是从初二和一个混混谈恋爱开始的。
据说她的男友是个头头，管着某片区域，在他的影响下，她看人的眼神开始带着不屑与傲慢，有时候我在楼道与她碰面了，她也不像之前那样热情地打招呼，而是眼神直视前方，拿我当空气般的存在。
在那个年代，女生与混混谈恋爱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这显示出她的成熟、大胆，旁人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众人簇拥的感觉更是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她疏远了以往的同学朋友，翘课去找那些也爱混的女孩子玩，在她们的影响下，她也染了黄头发，公然违反校纪穿超短裙，引来众人的注目。
成绩自然是从班级前十跌落至班级倒数，但她一点儿都不在乎，某天与她及她的姐妹团擦肩而过，听到她声音响亮干脆：”我想做大姐大！”
一个小小的校园，却被学生私底下分了好多个帮派。像佳佳这样野心勃勃想做大姐大的女生有好几个。
于是，约架、恐吓也成了她们的日常生活常态。
现在回头看看，其实学生时代混日子的人很多，但最后混得不好的往往是那些家境贫穷的人。那些富家子弟们即便上学时打架、染发、考0分，这对他们的前途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反倒是家境不好的不良少男少女们，他们真的是陪别人胡闹了一场，什么都没捞到。
佳佳的家境就不好，我见过她的父亲。
我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时，看到她爸爸在和她的班主任说话：“是我管教不好，希望老师别放弃她。”她爸爸身上的皮衣已经裂开，露出了里子；脸色黑黄，手指关节有些弯曲，皮肤开裂，嵌着洗不干净的灰。佳佳站在一旁，温顺地低着头，眼睛却不服地斜看着某处。一个中年女人与她的班主任站在一起，面对着她和她的爸爸。女人声音尖利：“我家女儿脑袋灵光，在精英班排名前十，这次突然被打成脑震荡，影响到智商，影响了前途怎么办！”后续谈话如何我 也不知道了，因为我从老师们的办公室退了出来。
后来听隔壁班的同学说她某天晚上约了精英班的某个女生去操场，和她的几个姐妹们狠狠揍了这个女生。打她不需要理由，她们就是看她不爽。
然而佳佳的爸爸却不得不为女儿的嚣张买单，赔了人家几千块。这对于她家来说是笔很大的支出。但是佳佳也并没有因此收敛，依然我行我素。慢慢地，班主任、家里人都对她心灰意冷。
佳佳自然更加如鱼得水，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日子好不快活，但是她也有烦恼，那就是钱。她的面子也是需要钱来支撑的，首先外形装扮需要钱，和狐朋狗友们约会吃饭娱乐也要钱。家里人已经不给她零花钱了，她去偷舍友的钱，偷邻居的金链子拿到小县城的街道上卖，再后来她开始明目张胆地抢低年级学生的钱。
她的发展轨迹越来越恶劣，直到有一天她被学校开除了。
她成了大家课后的谈资，又逐渐被大家遗忘……
直到初三某天，有人兴冲冲地和我们说，佳佳和不同的男人出入于某一个宾馆。在当地，这家宾馆很“出名”，许多人对它嗤之以鼻。
听和佳佳同村的一个同学说她早就和家里断了联系，被那个混子头头甩了之后大姐大的梦想也没能实现，自己也没什么谋生本领，只能……
说来佳佳这个人其实也挺可笑，我见过很多不良少男少女，没有谁像她那样，混得那么“认真”。
大家感慨之后也不再提起她，都忙着中考的事情，接下来便是毕业、各奔东西。
而我顺利考上了市重点高中，课业繁忙，学习任务变得更重了。
高二的时候，还听到了一次她的消息。是和我来自同一个初中的女生说的，她看到佳佳在县街道某个地方开了家服装店。
“卖的衣服很劣质，她自己穿的衣服也很劣质，跟地摊货一样。”女生撇了撇嘴，满脸鄙视。后来某次放假回家，我去她说的那个地方看看，发现店早就关门，门口贴上着急于转租的通告。
谁也不会把佳佳这么个人物放在心上，我们忙着学习，忙着高考，忙着上大学。
佳佳最后一次出现，也是我大二暑假那年了。
我和朋友们在市中心逛街，迎面走来一个女子挽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我不经意一瞥，惊住了。
那不是佳佳吗？
虽然过去了好几年，但人的骨相是不会变的，她依然下巴尖尖，眼睛细长，只是她看上去老了很多，像是三十多岁的人。脸上敷着厚厚的粉，嘴唇鲜红，身材浮肿，紧紧地绷着一件脆弱的吊带短裙，一幅风尘模样。
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知道她是否认出了我。但这也无所谓，毕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想，倘若她当初没有退学，好好念书，现在会怎么样呢？
现在每次有人搬出一套读书无用论的时候，我都会联想到她。
你们觉得读书会影响一个人吗？不读书会改变人的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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