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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贺知章《回乡偶书》
突然想起贺知章,是因为最近读了马伯庸的《长安十二时辰》。小说里写到了很多唐朝历史名人。贺知章在故事里是起到串线作用的人物,不经常出现的,不过最后也成为了最大的谜团。小说里的时间是唐天宝三年,元月十四日至元月十五日的二十四小时里的故事。故事还是不错的,上部比较紧凑,可读性挺强,将唐朝时的长安从地理布局到政治、商业、娱乐、美食等都溶于故事,读来很有趣味。特别是读到一些以前只在书本上看到的名人,你会觉得他们在故事里是活的。不过到了下部故事发展到中间时节奏就有些疲软拖沓了。总体来说值得一读。现在小说已经拍成了电视剧。
贺知章很早就离家了,写这首诗时,是他功成名就告老还乡的时侯,已是86岁高龄,离家已经有了50多年了。贺知章年少时就以诗文成名,大概三十六岁时,即武则天证圣元年(695年),才考中进士,而且是高中状元。唐朝进士跟后世不同,录取人数极少,很难考中,贺知章三十多岁才中进士科状元,绝对是难得。也是有贵人相助,贺知章先后在陆象先和张说的助力之下在朝廷为官五十载,历任礼部侍郎、秘书监、太子宾客等职。直到86岁告老还乡,还得到了唐玄宗赠诗,皇太子率百官为他饯行,器重可见一斑。
然而如此的荣耀之后,也是归乡的落寞。即使回到家乡,那里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吗,还是他记忆里的那些人吗,那些人还记得他吗,他,还是自己原来的样子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诗句寥寥几字,简单明了地把诗人的经历与境遇写完,一切富贵繁华都成云烟,现在他只是个古稀的归乡者,故乡给他的烙印还在,只是年华远去,归来的是思乡的情怀。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回乡的愿望达成了,然而在记忆里的故人还有多少留在这里?诗人归来,家乡早已是新人换旧人,孩子们不知道他是谁,对于他们来说,诗人只是个陌生人。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我想,杜甫的这几句诗也许描写的更透彻。叶落归根是中国人传统的思想,然而即便归去,你是否还能找到那种情怀在心中的感觉,几十年,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生际遇,沧海早已成桑田,在故乡是否还能找到你记忆里的感情。
诗人在回乡偶书其二“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里已将这种归来的情感落寞写的明明白白。物是人非,归来的只有思乡情。
现在的我们在远离家乡后还能回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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