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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4日,感动了无数读者的《平如美棠》作者饶平如去世,平如和美棠,在天上团聚了。
那一辈人的爱情细水长流,平如和美棠,相恋60余年,痴情了一辈子。
1922年,饶平如生于江西一户书香门第。从小受到文学、艺术的熏陶,饶平如的性格温柔内敛,平日喜好写字、画画。
饶家和毛家是世交,第一次见到成年后的美棠,平如一眼定终身。
“忽见西边正房小窗正开。再一眼望去,恰见一位面容姣好、年约二十的小姐在窗前借点天光揽镜自照,左手则拿了支口红在专心涂抹——她没有看到我,我心知是她。”
那一年,平如25岁,美棠22岁。
两人约会,漫步在浪漫的小公园,平如用英文唱爱情歌,美棠大方回应:“白石为凭,明月为证,我心早相许,今后天涯愿长相忆,爱心永不移。”
婚后的两人苦中作乐,美棠喜欢唱歌,报纸卷起来当作话筒,平如就在旁用口琴伴奏,琴瑟和鸣,妇唱夫随。
1958年平如远赴安徽劳教,单位要美棠和他划清界线,她不肯,但两人也自此天各一方,一别就是22年。
平如不在,养家重担落在了美棠身上。为了抚养5个孩子,她到处打零工,几十斤重的水泥袋压在身上。也是自此,美棠落下了病舍不得花钱治疗。
就这样,两人到暮年才安定下来。但后来美棠生了病,又因病痛折磨性情大变,以前的记忆也逐渐消失,平如始终悉心照料,坚信她一定会好起来。
2008年3月,毛美棠还是离开了人世。
我们无法推测痛失爱人的平如经历了怎样的痛彻心扉,他开始绘画和撰写两人之间的发生的点点滴滴,后来,《平如美棠:我俩的故事》出版了,翻译成多个语言版本,书中绝美的爱情,感动了千千万万的人。
柴静曾采访饶平如:难道这么长时间,没有把这个东西磨平了,磨淡了?
他回答:磨平?怎么磨得平呢?爱这个世界可以是很久的,这个事永远的事。
在上海自然博物馆门口,90多岁的饶平如,总爱顺着博物馆边沿走一圈,一边再把整个墙壁摸一遍,走不动了,就坐在台阶上发呆。他不干什么,他只是想她了。
是啊,怎么能忘呢?从前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01那时候,也有很多爱情,浪漫又平淡,最终归于尘土。
生于1919年的林淑华,祖籍浙江平湖,她是封建家庭中的千金小姐,而徐惠民出身于贫寒之家,在给林淑华做家庭教师时,两人深深地相爱了。
然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除了贫富的差距,还有吃人的封建礼教。心高气傲的徐惠民在林淑华家人的侮辱和林淑华的爱中痛苦地挣扎。
最终,徐惠民决定一定要在上海出人头地,他选择了在圣约翰大学读医科,一路走来分外艰辛,而林淑华为了爱的承诺,苦苦地等待了八年,却只换来两年的相守。
后来,林淑华根据自身经历创作了长篇小说《生死恋》。作品以40年代的社会生活为背景,描述了作者与爱人徐惠民相识、相恋、结婚直至爱人患肺病去世的过程。
其中,有两人与封建势力的抗争、对爱情的坚贞不渝,有战争的残酷与人世的炎凉,至徐惠民积劳成疾,与世长辞,林淑华强咽血泪,独自担负起抚育遗孤的重任。
02冰心,原名谢婉莹,被称为二十世纪中国杰出的文学大师。她与吴文藻也有一段爱情佳话。
冰心和丈夫吴文藻的爱情故事,开始于远洋客轮上的一番阴差阳错。1923年,上海开往美国的轮船上,冰心代同学找弟弟找错了,似乎是上天有意安排的一样遇到了吴文藻。在前往异国的旅途中,开始了他们的爱情之旅。
当时,冰心在波士顿的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研究院攻读文学学位,吴文藻在达特茅斯学院攻读社会学,他们从相互的通信中,逐渐加深了解。
1925年夏天,冰心和吴文藻到康耐尔大学补习法语。1926年冰心回国,而吴文藻则继续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社会学博士学位。
有人评价冰心“是一位冰冷到零度以下的诗人”,但获得爱情后的冰心写下了她生平难得一见的爱情诗——《相思》。
避开相思/披上裘儿/走出灯明人静的屋子/小径里明月相窥/枯枝——在雪地上/又纵横地写遍了相思
回到燕京大学教一年级国文,班里很多广东、福建学生,为了教好他们普通话,冰心特地找了一些诗句让他们学着念。一次,挑了半阕词:
金埒远,玉塘稀,天空海阔几时归?相离只晓相思死,那识相思未死时!
一位女同事笑问她:听说你在班里尽教些香艳的诗曲,是不是你自己也在想念海外的那个人了?“说的冰心脸也红了。
1929年6月15日,冰心与学成归国的吴文藻在燕京大学临湖轩举行婚礼,司徒雷登主持了他们的婚礼。
婚后随丈夫到欧美游学,先后在日本、美国、法国、英国、意大利、德国、苏联等地进行了广泛的访问。
1985年,吴文藻在北京逝世,享年84岁。1999年2月28日,冰心逝世,享年99岁,死后两人骨灰合葬,他们美满的爱情故事,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佳话。
03钱钟书,字墨存,是现代文坛上独一无二的以讽刺为基调的小说家,
1932年,钱钟书在清华园古月堂前结识无锡名门才女杨绛,一见钟情。
初次见面,钱钟书便急切地澄清:“外界传说我已经订婚,这不是事实,请你不要相信。”
杨绛也紧张地说道:“坊间传闻追求我的男孩子有孔门弟子七十二人之多,也有人说费孝通是我的男朋友,这也不是事实。”
第二年,钱钟书与杨绛便举办了订婚仪式。
杨绛曾回忆说:“默存和我的订婚,说来更是滑稽。明明是我们自己认识的,明明是我把默存介绍给我爸爸,爸爸很赏识他,不就是肯定了吗?可是我们还颠颠倒倒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默存由他父亲带来见我爸爸,正式求亲,然后请出男女两家都熟识的亲友作男家女家的媒人,然后再苏州某饭馆摆酒宴,请两家的至亲好友,男女分席。因为我爸爸生病,诸事从简。”
许多人常常感慨,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过柴米油盐的消磨。但因为爱,愿意去包容和接纳。
1942年,杨绛创作的《称心如意》话剧登上舞台,钱钟书坐不住了。他对夫人说:“我想写一本书,你支持我吗?”
杨绛非常支持,为了节省开支,还把家里的女佣辞退了,自己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只希望钱锺书的作品能早点问世。
曾经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名门小姐,心甘情愿做了“灶下婢”,钱钟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一天早上,杨绛还在睡梦中,钱钟书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平日里“拙手笨脚”的他为夫人煮了鸡蛋,烤了面包,热了牛奶,还泡了英式红茶,给她悄悄端到了床上。
杨绛说:“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早饭。”
后来,钱钟书将做早餐的习惯延续了几十年,热牛奶,煮鸡蛋,烤面包,一做就做了一辈子。
上世纪70年代末是他们最为快乐的时光。已到暮年的他们,在北京三里河有了自己的家,两人每天在起居室各据一书桌,静静地读书写作。女儿阿圆下班后回到家,三个人就在院子里散步,把玩石子。
1998年钱钟书去世,弥留之际用尽全身力气道出了一句:“绛,好好里(好生过)”,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杨绛在《我们仨》里说道:“从今以后,咱们只有死别,再无生离。”
钱钟书和杨绛的爱情,不轰烈,不浪漫,却完美演绎了,这世间最平淡最踏实的幸福。
04木心在《从前慢》中写道: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的确,那时的结婚证词也美: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那些夫妻也许没有富足的物质,但依旧温馨浪漫,在一粥一饭中相依相守度此生。
在《平如美棠》画册的最后一页,平如和美棠携手,走向远方村落,此时彩霞漫天。
他们,已经在天上相见了吧。
爱是什么呢、恒久忍耐加以恩慈?也许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吧。
愿我们都被温柔以待,找到真爱相携此生。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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