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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前两天，歌手曲婉婷发了一条微博。
这是她连续第六年，在微博上为她妈喊冤。
因为她，网友们发明了一个特有的词汇：“云尽孝”。
专指她这样，一方面自己在国外生活得风生水起，
另一方面，每年在网上为她被关在监狱里的妈妈，喊喊冤屈、表达思念。
最开始那几年，不太了解事情经过的网友们还会留言支持一下她。
毕竟她妈曾经作为单亲妈妈，把曲婉婷养大。
女儿思念母亲，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随着曲婉婷妈妈案件细节曝光，网友们对曲婉婷的态度渐渐变了。
从一开始的理解同情，变成了鄙夷和愤怒。
因为她妈妈的所作所为，真的不值得同情。
甚至她的每一次喊冤，都像是在嘲讽那566个真正的受害家庭。
在这里给不熟悉案件的朋友，再捋一遍这个案子。
曲婉婷的妈妈，名叫张明杰。
曾经是哈尔滨市发改委副主任、市城镇化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
2008年时，她被任命为道里区的副区长。
这时候，道里区有一家老牌国企，原种繁殖场，正濒临破产。
在张明杰的操作下，这个光是土地使用权的账面价值就达到23亿的国企，
最终被以6160万的价格，贱卖给了私营企业，东江科技。
东江科技是一家注册资本只有50万的小公司。
公司的老板魏奇，是张明杰的老相识。
副总名叫张明哲，是张明杰的亲哥哥。
明眼人看到这里，大概就明白为什么一个数十亿资产的国有企业，会被贱卖成几千万了。
但事情还没完。
东江科技收购了原种场后不久，就把场子转给了另一家公司“先发置业”。
先发置业的老板，也是魏奇。
这个操作，完全就是左手倒右手。
先发置业低价拿下了原种场后，开始盖楼。
宣称项目有50亿，但没盖完资金链就断了。
为了掩盖资金链断裂的事实，张明杰又伙同魏奇等人，
从国家手里骗取了3.5亿土地征收补偿款，全部打到了东江科技公司中。
如果仅仅是贱卖国有资产，她或许还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暴露了。
但她们实在是太贪心了：
那“贱卖”场子得到的钱里，原本有1100多万是给下岗职工的安置费。
566多职工家庭分1100多万，本身就已经很少了。
可就连这笔费用最后也没给到员工手上，而是打到了东江科技公司账户里。
这也直接导致了职工们最后联合起来，举报张明杰。
02
要知道，原种场的员工们在场子贱卖前，已经熬了很长时间了。
用张明杰自己的话说，因为医疗保险和工资已经拖欠多年未发，“每个月都有员工死亡”。
所以对于每个员工家庭而言，下岗后的安置费至关重要。
加上改制后，原种场的锅炉房废弃了，职工们有的根本买不起蜂窝煤。
在零下20°的哈尔滨，只能烧碎煤度日。
自来水管在低温下冻裂，家里有老人孩子的，只能投靠亲友。
更惨的是一些身患疾病的员工，医保断保让他们的生活雪上加霜。
其中有一人，实在等不来安置费后，最终上吊自杀。
作家吴晓波曾经做过一个下岗工人调研，其中有个真实故事让人看了久久不能释怀：
一天，孩子放学回家跟爸爸妈妈说，学校要开运动会了，老师要求大家都穿运动鞋。可那时候，他们勉强够吃饭，实在没多余的钱买鞋。吃饭时，妻子开始怨丈夫没本事，没钱，鞋都买不起，娘俩跟着他，只能受苦。 丈夫埋头，一言不发。吃完饭，丈夫放下碗筷，默默走向阳台，一跃而下。
这个父亲的转身一跃，普通人可能不懂，
但我想原种场那566个陷入困境的职工，在苦苦煎熬的那些年，一定能体会他的心情。
还有的家庭，为了生活被逼上了绝路。
丈夫陪着妻子，做起了皮肉生意。
生活之灰暗和残酷，让人不忍细看...
几千几万块，或许不能让一个家庭大富大贵，却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医保断保、工资欠发、下岗安置费无处可寻。
尚且温饱的生活，随时会在顷刻间崩塌。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难理解那些年原种场的职工们，对张明杰一伙人有多么地痛恨。
最终，原种场的职工们联合起来，在2014年向纪检员举报了张明杰。
张明杰随后被捕入狱，魏奇连夜出逃国外。
法庭上，张明杰被检方以贪污罪、受贿罪、滥用职权罪控诉。
涉案金额达3.5亿余元，检方建议死刑。
03
可是六年过去了，张明杰既没有被判刑，也没有出狱。
而那3.5亿涉案金额也还没有追回来。
钱去哪了？
在这里，就要说回云尽孝的曲婉婷了。
曲婉婷小时候父母就离异了，从小和妈妈生活。
2000年，17岁的曲婉婷被母亲送出国读书。
加拿大的学费不便宜，一年至少20多万。
可是张明杰一个月一万多工资，居然可以支撑曲婉婷在加拿大一读就是9年。
同时还能住别墅、投资移民。
生活条件之优渥，绝非普通的工薪阶级家庭可以想象。
钱到底从哪里来的，不言而喻。
曲婉婷知道自己用的钱怎么来的吗？
我想她是明白的。
她曾经在采访中说，不管她妈的钱到底怎么来的。
但她给自己提供了很好的生活，是自己心中的英雄。
但曲婉婷真的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爱自己的妈妈吗？
未必。
在张明杰被捕入狱后，检方意见是死刑，可以说是“命悬一线”。
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女儿，
要么积极配合检方追赃退赃，争取给母亲减刑；
要么趁着还没判刑，把握机会多见几面。
可曲婉婷什么都没有做。
常常是刚发完微博，说“无比思念”。
隔两天就在海外社交账号上，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了。
该开演唱会开演唱会：
该发新歌发新歌：
该旅游继续旅游：
该冲浪继续冲浪：
除了一年一条微博云尽孝外，几乎没有为她妈妈做什么。
甚至给人一种感觉：
大家明明都快忘了，她每次发微博就是在提醒大家她妈贪了3.5亿。
她这不是盼着她妈早点“洗刷冤屈”，是盼着她妈早点被判刑。
看明白这一切后，再去看曲婉婷的“云尽孝”，就觉得讽刺无比。
于私，她作为女儿一年年在网上提醒大家母亲贪污的事情，但实际上却回国探望都做不到。
母亲生病了，也只是写信给没有任何权利管这事的加拿大组织求助。
于公，她享受着妈妈“赚”来的钱，在海外继续过逍遥日子。
没有为追赃退赃做任何贡献，却还在一年复一年地喊着“相信正义”。
更可笑的是，她每年一次“呼吁正义”的声音，都能引来关注。
几万的转发，每年都能让她上一次热搜。
里面有谩骂，但也有同情和支持。
看这架势，就像是在吃人血馒头。
这馒头上的血，是那566个下岗职工的，甚至也是她亲妈张明杰自己的。
讽刺她一句“云尽孝”，都不足以说尽她的虚伪。
一位来自东北、经历过下岗潮的博主评价曲婉婷她妈的时期时说：
有多少曲婉婷和她母亲这样的人，我脚下的土地就埋藏着多少贫穷、困苦、不公。
这话并不夸张，这话真实到残忍。
有多少贪官显贵的子女，在国外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一掷千金，
就有多少在下岗和贫穷中迅速衰败的家庭，在苦苦煎熬。
我们愤怒的不是曲婉婷和她妈两个人，而是所有的朱门酒肉臭。
我们悲伤的不仅仅是那566个职工家庭，而是所有的路有冻死骨。
或许，我们比曲婉婷更应该关注这个案子。
不只是为了那一个贪官，也是为了给所有愤怒的声音，一个公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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