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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所谓的命运不过是一个人的生理,心理,情感,性格等等因素所造成的一个人行动的最终结果。我也始终相信这些因素都是人为可以改变的。不管怎么说,命运是在自己手里的。 ——村上春树《海边的卡夫卡》
村上春树的很多作品,常常被认为是“日本后现代主义小说非通俗性的一个例子”,因为他们在极度浪漫的想象之中,却不断融入夸张而戏谑的言语,然后将那些想象中的故事与现实建立起一种奇特的联系,看似支离破碎,却形成了一种另辟蹊径的吸引力。
所以他的作品,有时会让人觉得很难去解读,就像两个平行的世界,却终会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合二为一。
读《1Q84》时有这样的感觉,读到《海边的卡夫卡》则更加确信了这一点,虽然是不同的故事,但它们无一例外是荒诞的。
01现实又残酷的荒诞故事
我们说村上春树笔下的故事是充满想象和夸张,充满戏谑与荒诞的,但在这些特质之中,所体现出来的现实与残酷却让人无法侧目,正如这本《海边的卡夫卡》。
故事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名为田村卡夫卡的十五岁少年,他在年幼的时候被亲生母亲抛弃,又被父亲狠狠诅咒,那个诅咒成为了他一生都走不出的一个噩梦——他在未来会做出杀父奸母的恶事。
于是,他慌不择路,他选择了逃离,以期能够躲避这个恶毒之诅咒,他决心“成为世界上最顽强的十五岁少年”。然而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他的父亲还是被杀害。
村上构建这样一个少年的用意又是为何呢?他自己曾经这样说过:“无论怎么看——在日本也好或许在中国也好一都很难说是平均线上的十五岁少年形象。 尽管如此, 我还是认为田村卡夫卡君的许多部分是我、又同时是你。”
这个少年就像是无数内心敏感又丰富的年轻人的缩影,他背负着抛弃的痛苦与杀人的恐惧,也背负着逃避之后又去寻找真相的希望,以及在真正的现实之中努力活下去的勇气。
在图书馆管理员大岛的帮助下,卡夫卡得以在图书馆留下,与“假想中” 的姐姐樱花和母亲佐伯的相遇,让父亲那个“长大后会杀死父亲并会玷污母亲和姐姐” 的诅咒像紧箍咒一样让他疼痛着。
然而这个诅咒最终成真。
无论现实还是故事,这样的一种诅咒,以及他完成的形式都是极其荒诞的,然而在这样的一个荒诞故事中,这个诅咒或许有着他特定的指向。
父亲与母亲对于少年卡夫卡来说是缺失的,不仅如此,母亲的抛弃与父亲的诅咒更是卡夫卡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巨大阴影,所以父亲所给予他的这个俄狄浦斯的诅咒是最为恶毒的,也是最让他仇恨的。
这样的仇恨改变了卡夫卡的心境,他甚至产生精神自虐的情结,他幻想自己是世界上被迫害最深的人,几度绝望,而这一切的来源,恰是因为父母的缺失。
他恨他的父亲,恨他自己,甚至恨着整个世界。
但是这种恨却来得不知不觉,几乎是无意识的,那个实现诅咒的过程其实在一个侧面上反应的是卡夫卡对于亲情的思念。
他永远没有办法忘记,自己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02懂猫语的人
这是《海边的卡夫卡》中的另外一条主线,同样是一个如梦境一般缥缈的荒诞故事。
中田在儿时因为一次意外而昏迷,醒来之后却失去了记忆,他不记得任何事情,也不认识字了,甚至变得有些智障,他成了一个目不识丁的智力障碍者。
周遭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变得难以理解,却唯独多了一个“超能力”——他能够听懂猫语,获得了和猫对话的能力。
从此之后的中田成为了一个以寻猫为生的老人,却在一次寻猫的途中遭遇了杀猫人并杀死了他,这一次经历让中田在冥冥之中担起了一个使命,因为这个杀猫人,正是十五岁少年田村卡夫卡的父亲。
中田最后赶往图书馆去寻找“人口石” , 然后完成这个扭转乾坤的使命之后,安然离开了人世。
猫在这里其实也是一种意向的表达,那就是孤独。
在中田的世界里,他同样也经历过伤痛的记忆,那是他的老师留给他的,一个巴掌给他带来的伤害将成为一个永生的阴影。
被那个巴掌打走的,是中田的灵魂。他从此走入虚无,与猫对话,在一个杂乱不堪的世界中,享受着那种孤独,却不曾改变曾经的单纯。
他被迫“离开”人类社会,进入到猫的世界,被猫同化而与人异化,在那个世界中,他依然是一个孩童,所以在杀猫人要砍掉猫咪脑袋的时候,带给他的刺激和触动是无比巨大的。
在一定程度上,中田与卡夫卡一样,都是曾经受过伤害的孩子。
暴力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又或者,精神上的暴力会来的更加惨痛,更加血淋淋。
就像书中出现的《海边的卡夫卡》 同名歌词:
你在世界边缘的时候我在死去的火山口站在门后边的是失去文字的话语溺水少女的手指探摸入口的石头张开蓝色的裙裾注视海边的卡夫卡
这是一个来自 “世界边缘” 的隐喻,但无论世界如何凶险,终会走向美好,回归于复杂的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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