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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您,救救俺的儿子吧!”
老张敲开门,对着一脸惊诧的老乡哀求。没等对方回答,他便扑通一下双膝跪地。
两个小时前,老张带着儿子阿胜来到这片山区,寒风裹挟着大雪粒无情地拍打着爷俩的脸。阿胜趴在爹地背上:“爹,俺想尿尿。”
阿胜抖得厉害,身上单薄的棉衣已被打湿。对着路边用了半天劲儿,一滴也没尿出来。老张急了,难道我儿子就要冻死在这里了吗?!
泪水在老张脸上结成冰碴,像小刀划过一样。他顾不得这些,接着说:“老乡,俺是逃难来到这里的,求求您好心救救俺的儿子吧!”
阿胜捡了一条命,爷俩在村委会住了下来。村民们都很善良,虽然家家都吃不饱饭,却总有人给爷俩送些吃的。
转眼到了春天,老张在山上开了块儿荒地,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好了起来。
三年后,老张被平反,官复原职,可以回城去了。临行前,领着6岁的阿胜挨家挨户道别,地里收的苞米、小麦和高粱啥的,全部分送给了老乡们。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回城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到阿胜娘和姐姐的坟前烧纸。老张痛哭失声:“他娘啊,俺回来咧,俺来看你咧,闺女,爹对不住你呀,爹没保护好你们娘儿俩……”阿胜也跟着哭得很伤心。
很多人给老张介绍对象,都被老张回绝了。他总是一句话:“俺只想为官一任,干点儿实事,死后不被百姓骂就行了。”
只有阿胜最理解,爹是放不下因他而被迫害致死的娘和姐姐。
阿胜取得了硕士学位,父亲问他:“你想做官还是经商?”
“做官,造福百姓。”
“儿啊,爹建议你还是经商好,一样可以造福百姓。”
最后,阿胜听取了父亲的建议,开启了公司。
离开东北10几年,老张从没忘记,在黑龙江那个小山村里度过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更没忘记那里淳厚朴实的村民们。每次发了工资,他都留出三分之一,汇到村委会,希望有一天村子里能盖起一所像样的小学。
有句话叫“和气生财”,虽然祖上没有留下从商的经验,但是阿胜有一颗善良的心和一个与人为善的性格。不到10年的时间,他的公司从7、8个人发展到了1000多人,还在国内上了市。
就在公司上市后的第3天,还没来得及享受喜悦的阿胜得到了父亲患病的消息。老人家患了肝癌,已是晚期。
病床前,阿胜强忍伤心,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傻孩子,人早晚都有一死,哭啥呢,况且爹都这把年纪了,不亏。”
“爹,咱有钱了,儿子一定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给您治病。”
“爹不用你花钱,不过,爹走后,只有一个还没实现的愿望,希望你帮爹实现。”
“啥愿望,儿子一定帮您实现!”
“咱爷俩在东北没有冻死在雪地里,全仗着村子里老百姓的善良啊。爹一直想为他们建一所希望小学,可惜爹没什么积蓄,恐怕自己是没能力办到了。”说完,老张的眼神里露出一些抱歉和遗憾。
“爹,这好办,俺一定办到!”
老张和妻子女儿团聚在墓地里。一年后的祭日,阿胜跪在坟前:“爹,您的愿望俺帮您实现了,还帮村里修了公路,村民们以后想到外面不用那么费劲了。娘,姐,俺想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你们就到梦里跟俺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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