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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谢淑君
匆匆又一年,眼下即将过年了,现在的孩子对过年的期盼没那么强烈,日益平淡,好像跟平常无异。不象我小时候那样日思夜盼。那时,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农村生活还贫穷落后,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鲜少能吃上肉,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肉吃。小时候的我最喜欢过年了,新年刚过,心里又盼望着下一个年的到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渴盼。
小时候过年的点点滴滴,至今仍记忆犹新,好似就在昨天。还记得母亲说,到了腊月二十四这天,乡下叫做“入年假”,也就是小年。年味渐浓,这天开始,无论大人或小孩都不能说脏话,即使孩子做错事或调皮捣蛋,父母也不能打骂孩子,那时我们甭提有多开心,终于不被挨骂了。
这个时候也要开始打扫房子、洗刷家具准备迎接新年。那时的家具全是木制的,有圆形饭桌啦,书桌啦,长凳子啦,矮凳子啦,凡能抬出去的,母亲都让我们抬到屋前不远处的小河里去洗刷。
河里有软绵绵的细沙,取些细沙往凳子上细细来回摩擦,便可洗去污垢,洗完后桌凳焕然一新。那时觉得洗凳子是件很好玩很有趣的玩意儿。
母亲则打扫屋顶屋角以及四周墙壁上的蜘蛛网和灰尘,母亲很爱干净,屋子虽然破旧,但十分的干净。我们也遗传了母亲的爱干净。
年前母亲备些年货,其实也只是买红枣和潮州桔子。红枣煮排骨是甜品,奶奶的最爱,是除夕夜必备的一道甜食,代表甜甜蜜蜜,桔子代表吉利吉祥,所以这二种母亲必买。
大枣挂在高高的带盖的竹蓝里,防老鼠偷吃,桔子则藏在米缸里。无论母亲把年货藏在哪里,我们都能找到。
趁父母不在家时,我们几个嘴馋,于是爬上饭桌上,伸手偷几颗红枣解馋是每年都会干的事,或偷桔子吃。母亲几天检查一次,发现少了,也不能骂我们,只好再买。现在想来觉得好笑,可那时真的很想吃。
家里再穷母亲过年都会让我们穿上新衣服。母亲很爱美。还记得我上小学五年级的那年的过年,年前母亲就约邻居们一起踩着28寸的自行车到县城为我们几姐弟买衣服,每人一套。回来母亲迫不及待地让我们几个拭穿,看看是否合身。
永远不会忘记母亲买给我的那套新衣,粉红色的上衣和裤子,裤子还是绑带的,不是现在的拉链裤,衣服裤子上还镶嵌有金闪闪的装饰。我一看火冒三丈,最不喜欢花俏的衣服了,随手就把衣服扔出门外。母亲很生气,气急败坏对我说:“从今以后你自己买衣服去,我再也不会买给你了。”那年我才十二岁,母亲被我气哭了。
十三岁开始,我也真的自己买衣服了,从小我就喜欢素色简单的衣服,母亲则喜欢五颜六色的衣服。现在每每想起,泪流满面,很对不起母亲。
小时候总觉得等过年等得好辛苦,每天都在问母亲,还有多少天过年,母亲总是说快了快了,盼望着盼望着,终于盼来了大年三十除夕日。
在这一天,父母是最忙的,早晨四五点母亲便起床,天还没亮,就到屋旁那口井担水,储存在家里的大水缸里,因为这一天用水量特别大。父亲则一早出门买猪肉买豆腐去了。吃过早餐后,父母一起准备宰杀鸡鸭了,我们则围观,看父亲如何杀鸡杀鸭的,从小看到大,至今我也没敢杀鸡。
父亲一连杀好几只鸡和鸭,处理好内脏后,鸡鸭猪肉全部放进大锅中,注入清水,我负责烧柴火煮熟。母亲用鸡鸭肉汤煮河粉作为我们的午餐,里面有鸡鸭的内脏,鸡血鸭血等,鲜甜美味,呼噜呼噜一大碗一扫而光。
午后,母亲又张罗着我们洗澡,换上新衣服。穿上新衣服那一刻,嘴巴都咧开快笑开了花,是真的很开心,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照个遍,梳头扎好辫子出门去。邻居们的孩子也穿上新衣服了,个个花枝招展,笑脸盈盈,活泼可爱。一年里,最漂亮就是这时候了。
午餐后父亲一刻也没闲着,开始做酿豆腐这道菜,我们客家人的酿豆腐,和我们一样简朴,只用猪肉和大蒜做馅料。父亲在部队里做过炊事员。酿豆腐是父亲的拿手好戏,父亲将肉馅和大蒜剁碎,加上少许盐、五香粉和油,肉馅就做好了。
接下来父亲用手捧着豆腐, 四四方方的一块豆腐切成两个三角形,软软的,水水的豆腐在手上分开。虽然没有油,但水在光滑的表面上泛着淡淡光芒,就好比夏日雨后的荷花。
切开后将豆腐的中间挖出一个洞,这个洞可有讲究,大小,肉馅就会放得少,显得小气,太大,肉馅塞太多,在锅中煎煮时则会裂开。一大盘肉馅儿被匀到各个豆腐块,满当当的肉,白花花的豆腐,光看样子就满足。
我负责烧火,将入冬前储存着阳光的松木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父亲往锅中倒入猪油,油一开,就下豆腐。滋啦滋啦作响的油很快为豆腐裹上了一层金黄的外衣,一大盘金黄色的酿豆腐呈现在我们面前,直让我们“口水直流三千尺”。
下午五点多,一年里最丰盛的除夕夜饭开饭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开始一场牙齿运动会了。鸡肉,鸭肉,酿豆腐,猪肉,红枣排骨等,满桌的肉,平时的青菜俨然登不了“大雅之堂”,识趣地躲在角落里去。
我们放开肚皮开怀地吃,母亲在旁则笑着说,慢慢吃,不要吃那么快,别让骨头梗着。一年里,能让我们大吃特吃的也就是这餐年夜饭了,年一过,等待我们的又将是番薯粥了。
晚饭后,奶奶派压岁钱了,奶奶一生勤俭节约,奶奶给的五分钱压岁钱,我们很开心,那时候的压岁钱都是五分、一角的,鲜少有二角钱的,我排行老大,学习成绩又好,父亲给了我二角钱,记得那年我的压岁钱一共二元五角零分。最后一分不少上缴家库母亲的口袋里。
儿时的过年与现在相比,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那种童真,那种浓郁的年味至今仍牢牢的印记在我的脑海之中,无法挥去!
如今,人们物质生活富足,虽然年味渐淡,但幸福感满满,我们不愁吃,不愁穿,而且精神生活多姿多彩,每一天过得都像是过年一样开心、愉悦!
摄影:网络配图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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