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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祖国》:再小的“人物” 命运也与祖国的命运紧紧相连

时间:2018-03-09 15:2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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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祖国》:再小的“人物” 命运也与祖国的命运紧紧相连

昨天,我去看了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从电影开始直到结束,我的眼角一直挂着眼泪。身旁的一位姑娘,甚至小声抽泣起来。

电影海报

全片由七个故事衔接在一起,每个故事都是以一个平凡、默默无闻的人物展开,最终都与祖国发生的大事件遇见。倒不如说,这是每个“小人物”与祖国的故事。

电影海报

七个故事中,最让我触动的是《你好北京》。葛优作为老戏骨,演技自然不必多说,然而最让我触动的是由王东扮演的汶川男孩,穿着、神情、加上一口四川话,说明他的原生态。父亲已经在汶川地震中不幸去世,他只身来到陌生的北京,只为摸一摸父亲修过的鸟巢内的栏杆,可以说他是勇敢,或者说是一种莽撞,但我从他身上看见2008年的自己。

那时,我是深圳富士康流水线上的一名普工,正面临着祖国发生的另一件大事——金融危机。

富士康

01 金融危机的到来,让我感到了危机

“喂,我听说富士康在裁员。”

我瞟一眼坐在身旁的工友,他低着头,拿着塑料夹子快速地从物料上揭起一个泡棉,贴在手机主板上,随后把手机主板倾斜45°轻轻放在绿色的流水线皮带上。我知道是他说的话,这是防止被义警(富士康管理员工纪律的人)或线长(富士康基层干部)抓到聊天。工友之间已经习惯这样闲聊。

我随即低下头,拿着烙铁继续给手机焊接话听筒,“没有,你听说了?”

“嗯,我老乡的部门已经开始裁员了。”工友平淡地说。

我无法辨别工友是否带有某种情绪。显然这个信息不是无关紧要的娱乐八卦,而与我们有着唇亡齿寒的关系。

时值2008年初,金融危机对制造业开始产生影响,作为“代工巨头”的富士康首当其冲。

广东几家大型鞋厂和制衣厂拖欠员工几个月工资,老板却偷偷跑了路,员工只好在政府门前拉横幅讨薪。

富士康车间

幸运的是我所在的KSB(代工三星手机)部门,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焊锡的烟味扑面而来,导致我的鼻子有些难受,我转头深呼吸两次,又从流水线拿起手机主板的边缘,放进焊接听话筒的治具中,“我们车间这么忙,每天都要加班,我们肯定不会失业。”

几天后,整个KSB部门毫突然闲了下来。每天上班不是拿着工业酒精擦试流水线,就是在车间内做5S(整理、整顿、清洁、清扫、素养)。天天没有加班,我们只能拿到760元的底薪(龙华富士康2008年的底薪),根本无法在深圳生存。

我突然明白看起来遥远的金融危机,也能危及到一个月只挣1000多块钱的流水线普工,虽然我们看起来渺小的可有可无。

02 为了不失业,去练习并不喜欢的舞蹈

一天上班的途中,我在宣传栏看见富士康文艺演出队招聘舞蹈演员。男性条件需要身高1米72以上,身材匀称、阳光帅气、有一定的舞蹈基础。应聘成功后职级直接提升为铨叙(旧社会政府审查官员的资历,以此确定级别和职位,当时富士康流水线普工为不铨叙,现在所有普工为员级,即铨叙)工资涨幅较大。海报上是一群男女微笑地劈着竖叉。

劈叉

我心动了,我从没有想过要当一名舞蹈演员,也毫无舞蹈基础。说实话我不喜欢跳舞,我只是作为一名流水线普工,不想失业。看见海报上舞蹈演员轻松劈着叉,以为只要可以劈叉,我就能当上舞蹈演员。

下班回到出租屋,我横躺在床上,双腿紧贴墙壁抬高,臂部抵在墙面,双腿渐渐向两边下沉。下到一定位置后,我的韧带绷紧,拉的生痛,我咬牙坚持。深圳的天气闷热,没过多大一会儿,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背部紧贴着竹席,汗水浸湿了一片。

10多分钟后,大腿外侧渐渐麻木,内侧韧带凸起,疼痛感阵阵袭来,我忍不住不断地锤床板。坚持一会后,疼痛越来越强烈,我实在忍受不了,只好借助双手把大腿放了下来。休息一会后,我把腿放在窗台上压腿,随后在地上试着劈叉。

半个月后,我能勉强劈叉,虽然不规范。我急于求成,生怕不再招聘舞蹈演员,由于应聘时间冲突,我特意请了一天假。

我蹑手蹑脚爬上楼梯,深呼吸两次,推门而入。负责招聘的是一位30岁左右的女士,当她得知我是应聘舞蹈演员时,一直盯着我,由于紧张,我不得不把目光转向别处。

“你以前跳过舞吗?”

“没有。”

“那有舞蹈基础没有?”

“有,我会劈叉。”我说完转身,准备在办公室找块空旷的地方,劈叉给她看。

“你不用劈给我看。我感觉你身材并不好。”女士说完,低着头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

“那我练好身材了再来。”我说完,急忙走出办公室。我害怕女士拒绝自己的要求,我需要继续努力的动力。

03 上了一天班后,步行一个小时去健身

我有些虚胖,跑步可以练好身材,但我为了下次应聘有一些胜算,想练胸肌和腹肌,这样可以给身材加分。到时我别的不行,因为有好的身材,文艺演出队也许会破格录取。我决定到健身房健身。

查询手机,离富士康最近的健身房在龙华公园附近,从这里走进富士康上班的地方需要1个小时左右。为了能当上舞蹈演员,我觉得这些付出是值得的。

到了健身房,我花了一个月工资1000元办了年卡。满身肌肉的教练问我在哪工作,我说在富士康。教练又问我具体干什么,我实话实说。教练说这个健身房里一半以上的会员在富士康上班,但他们不是课长(职位高于组长)就是组长,唯独只有我一个流水线普工。

健身房健身

在跑步机上跑了40分钟,我休息了一会儿后,来到卧推的地方,我知道这是练胸肌的。我希望像其他人一样举起看起来不重的杠铃。我躺在椅垫上,双手握着铁杆,大呼一口气,举起杠铃,然而双手不由自主地打颤,不一会儿,由于手力不支,杠铃压在胸上。

教练跑过来,单手把铁杆提起来放进凹槽里,苛责道,“你这样太危险了,你现在手臂一点力都没有,你应该先练手臂力量。”

“我现在想练胸肌和腹肌,不想练手臂。”

教练白我一眼,“你都没有手劲怎么练胸肌?”

教练开始教我使用哑铃,练习手臂的7个部位,每个部位4组。练了几组后,教练突然想起什么,让我停下来,我问为什么,教练说,“你这样练手臂,我怕到时你上班时在流水线无法工作。”

教练担心的有道理。锻炼完,我明显感觉手臂内肌肉肿胀酸痛,无法活动自如。我不能为了锻炼肌肉,而不顾身体无法正常工作,那样会让我失业。我只能克制锻炼。

金融危机愈演愈烈,我不知道何时轮到自己被裁员。我内心焦虑,经常失眠,不得不加紧练习,甚至偶尔在健身房呆上3个小时,我并不按教练规划的身体部位健身,每天我什么都想要练到。一个多月后,我满怀期望的胸肌和腹肌并没有出现,我十分着急,跑去问教练。

教练问我,“你就算这样练一年,也长不出胸肌。你在富士康的饮食好吗?

“一般吧,每周二和周四晚上加鸡腿。”

教练笑了,“1个鸡腿有什么作用?你要吃蛋白多的食物,比如鸡胸、牛肉。”

我是富士康内的一名普工,无法吃到教练口中的食物,幸好在健身的过程中,我瘦了7斤。

我再次到文艺演出队应聘,然而原先的女士明确告诉我没有应聘成功。我本想问为什么,可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转身下楼,突然感觉没有了支撑,腿踩在地上软绵绵的。努力两个月,到头是失败。

04上完班,去路边摆摊卖袜子卖荔枝

每天没有加班,我只能拿到底新,除去一个月250元左右的房租(与另一位工友合租,房租400,水电费100元左右),日常零用,我所剩无几,我的压力很大,却毫无办法。

周天休息的时候,我决定到布吉批发市场进了上仟双袜子。在富士康员工下班的路上,支起一个折叠桌子摆摊,上面摆一块用马克笔写的“10元3双”的纸牌。我坐在马扎上,双手揣在裤兜里,不敢吆喝,眼睛亦不敢直视过往的人流。

卖袜子的小摊

只有顾客上门挑选袜子,我才赶紧站起身来,算作回应。第一天我卖了30块钱,刨去成本,我赚了12块。这是我第一天赚的钱,我信心十足。

没过多久夏天来了,在工厂上班的人习惯穿凉鞋,根本不穿袜子,偶尔一天,我一双也卖不出去。我只好把袜子包起来,给在小商品市场摆摊的姨娘,她最后给了我进货的成本价。

我变的不安份起来,我发现荔枝在一些大型商场悄然上市,价格昂贵,我觉得利润空间大,决定与室友一起卖。

清晨4点多,天蒙蒙亮,我和工友起床,第一次奢侈地坐深圳的出租车到水果批发市场。市场内人头攒动,我和工友毫无经验,只能挨个询价。批发的摊贩感觉我们只要100斤(我和工友各50斤),量太小,有的根本不理我们,有的只能按零售价卖给我们。我们不干,这样会导致我们卖的昂贵,而在富士康上班的人舍不得卖贵的水果。

后来,我和工友找到批发价2块5的荔枝,只是最低需要200斤。我和工友咬咬同意了。我们没有车,4筐50斤重的荔枝,也无法搬上出租车,雇面包车又不划算。我们只能厚着脸皮坐公交。

清晨6点多,远处的太阳欲拒还羞,躲在几栋高楼的后面,然而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炽烈。我和室友每人背一筐荔枝走在路上,汗水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滴落,我气喘吁吁,只能拿手背擦一下。

到了公交车站,留下一个人照看,另一个人去批发市场背荔枝,如此交叉。公交车上上班的人多,然而此时距离我们上班的时候也快到了,我们把荔枝搬上公交,双手合十向乘客道歉,每筐荔枝按一个人头,我们投了币。

下了公交车,我们又不得不把荔枝搬到4楼的出租屋,随后来不及冲凉,也没有时间吃早餐,跑着去上班。

下班后,我和工友把荔枝搬到大街上售卖。下班的富士康员工十分青眯荔枝,总有人围过来询问价格,但大多数得知6块钱1斤,声称太贵了,转身离开。我和工友曾到附近的超市和商场考察过,荔枝最便宜的也是6块左右,我们也想跟着卖6块,后来想了想,为了销量,我们降价到5块钱一斤,这样我们还是有一半的利润。

5块钱一斤的水果对富士康员工来说,还是稍微有些贵。两个小时后,我还是卖完一筐50斤的荔枝,又到出租屋背另一筐,然而下班高峰期过后,荔枝渐渐销售不动。

卖荔枝的小摊

晚上11多,路上行人渐少,我还有大概30多斤荔枝。我不愿意降价售卖,希望把这一筐荔枝放到明天晚上再卖一次,然而到了第二天晚上,由于高温,荔枝烂掉一小部分,我心疼极了,只好挑出好的,然后拿到大街以10块钱3斤卖掉。

回到出租房,我和工友算了算,两天我赚了120元左右,工友赚了130元左右。我和工友学到经验,下次进100斤荔枝,我们先5块钱售卖,富士康下班高峰过后,我们再以10块3斤清空,这样可以防止烂掉的损失。

我和工友每天只睡几个小时,但那时一天可以赚100多块钱,我们很高兴。过了大概一个星期,荔枝正式上市了,我摆摊的周边有好几家小超市售卖荔枝,价格只需要2、3块一斤。顾客的新鲜劲过后,荔枝越来越不好卖,批发价虽然下降了一点,但价格却卖不上去,利润越来越低。我只能放弃,幸运的是卖荔枝我没有亏本。

05 准备开服装店

荔枝卖不成,我想开一家服装店。我了解到开一家服装店,至少需要本钱3万,我手里只有3000块钱。没有本钱,我很是焦虑,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解决。

服装店

一次,我在富士康园区看见有人摆桌子办信用卡。额度最高3万,并且可以套现。我果断地填写资料,办了1张信用卡。决定套现开服装店。

本钱有了,我有些犹豫。经营服装店需要离职,我不敢,毕竟服装店开不起来,我又没有工作,到时无法生存。我只好跟线长请假10天,线长最终批了7天。

7天的时间,足于让我找到店面,到时自动离职也无所谓。早上,我坐上公交车到深圳各大服装城考察,遇到空铺,我首先会观察周边服装店数量,客流量,以及周边消费人群,虽然我还不知道是要卖年轻人或老年人的服装。

发现合适的店铺,我打电话与房租老板交谈,有的房租太贵,有的还需要昂贵的转让费。直到第6天,一位70岁的房东太太打量了我许久,问,“靓仔,你多大了?”

“20。”

“这么小?你能开起来服装店吗?”

“我不知道,但不是总得试试吗?”

老太太笑了笑,决定把门面以每月1500元租给我,租金每半年一交。为了稳住老太太,我交了1500的订金,希望她能等我几天,信用卡办下来后,我再套现交房租和进货。

七天过后,我一边在富士康上班,一边等待信用卡。几天后,信用卡下来了,我得知自己的信用卡最多只能套现3000元,这点钱连房租都交不起,何况还要进服装售卖。1500的订金要不回了,我再次失败。

后来,我又想到把家乡的碰柑运送到深圳售卖(当时深圳没有碰柑售卖),周末,我逛了深圳几个大型的水果批发市场,但批发商们只能听到我的描述,并没有看到和尝到碰柑。当时还不到碰柑成熟的季节,我只能等待时机。

06 喜欢看书,决定写作

周末,我和几个工友去油富商城游玩(我住在富士康北小门附近的清湖,油富在富士康南大门),回来的路上,发现园区有一家书店。禁不住好奇,和一群工友走进去,里面除了少部分的励志书,绝大部分是古今中外的文学书。

书店

我随手翻开一本书,讲述的是一个妓女和一群富商坐同一辆马车出逃的经历,我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一直沉溺其中。工友们喊我离开,我舍不得,只好让他们先走。我背靠着墙壁,脚站累了,就歪坐在墙角根,我花了两个多小时看完这本书,回味无穷。我看了书名叫《羊脂球》,作者是莫泊桑。

我又拾起另一本书,继续读,直到店员喊书店即将关门,看书的读者尽快离开。我十分不舍,想把书买了,回到出租屋慢慢读,翻到书的背面,价格32元。我纠结了,这相当于我一天的工资。

书店的读者陆陆续续往外走,店内只有零星的几个读者。我拿着书翻来翻去,犹豫良久,还是决定购买这本书,大不了这个月节约一点。至今我仍记得这本书叫《麦田里的守望者》。

我走在富士康上下班的人流中,感觉身在其中,又感觉到一点点不同。书在手下沉甸甸的,这不像提着新买的衣服或者在超市买的零食喜悦之情,而是一种言之溢表的兴奋。

后来,我每周都会买一两本书,迫不及待回到出租屋阅读。当时,对现实世界半知半解的我来说,一本书像一个全新的世界,他可以让我短暂忘却,到另一个世界去经历。对于像我这样在流水线机械地做产品和生活匮乏的普工,是一种奇妙的旅行。

书看多了,我也有表达的欲望。此时我的理想变,觉得成为有钱人并不利害,反而能随便写几十万字的作家让我崇拜。

我决定去深圳华强北买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用来写作。

逛了一圈华强北,虽然有不少人向我兜售二手笔记本电脑,我又不敢买,怕这些电脑是偷的、山寨的和组装的。后来我花2280元买了一台新的神舟笔记本电脑,坐公交车回去的时候,我发现口袋里只剩13块钱。

有了笔记本电脑,我每天规定自己必须写满1500字,写完了,我就会奖励自己一个水果,此时内心有一种满足感,偶尔写不完,我愧疚不已。后来我以写打工诗歌,虽然看起来稚幼,但我要求自己每天写一首,

写的文字,我“发表”在一个纯文学网站上,该文学网站只要是一篇能够读通顺的文字就可能刊登,没有任何稿费,只是笔友之间相互勉励,继续往文学的道路前行,开始我颇兴奋,后来渐渐没有了动力。

后来,我发觉自己的文字仅仅只是抒发个人情感,自娱自乐罢了。永远无法刊登在杂志或报刊上,也无法挣到稿费,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肯定我写的文字。

我找来一些打工杂志,一遍又一遍地看其中的文章,摸清杂志的风格和要求,开始写自己在富士康的打工生活。然后把文章投稿给杂志编辑,由于毫无经验,我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等待回复中,我内心忐忑不安,既希望编辑能够选用,又希望他能给一些中肯的意见。然而等了半个月后,我的QQ邮箱没有任何信息。我又写了一篇,投了过去,还是没有回复。我继续投稿,直到后来一个编辑回信:你的文字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我们的杂志现在改成月刊了(曾是半月刊),不需要投稿了。

后来我才明白,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广东在上世纪90年代,出现了像《佛山文艺》、《打工族》、《江门文艺》、《打工文摘》等等打工文学杂志,然而在2008年打工文学正在走向衰落。打工人群中有很多喜欢写作的人,然而这些面向打工的文学期刊,打工人群却不喜欢看。

早期的打工杂志

周末的时候,我还是会去园区的书店看书。后来我翻到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书中的主人翁,每天脑海里有些古怪的念头,在现实的世界里横冲直撞,爱幻想,做的每一件事显得幼稚、不自量力。

我以为自己是那个身穿盔甲的骑士,却没有想到工厂是一个不存在骑士的世界。

很快,金融危机在强大的祖国的干预下渐渐消除影响,经济恢复正常。我最终没有失业,部门随即加班多了起来。

2008年8月8日,北京奥运会开幕。位于龙华富士康园区的操场,站满了人,每个人手里挥舞着旗子,热情高涨,突然一下子,我眼泪掉下来了,这是祖国的荣耀。

北京奥运会开幕式

我突然明白,祖国强大,人民安全;祖国繁荣,人民幸福。那怕像我这样一个即将失业的流水线普工,是再小不过的“人物”,但也是跟祖国的命运紧紧相连。

每个人都与祖国荣辱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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