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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王莉
“我选择从女排故事入手，以小见大地呈现整个中国的时代背景，从改革开放、上世纪80年代初拍到现在。”昨日，《夺冠》导演陈可辛接受了媒体采访，他表示这是自己拍摄跨时代电影最全面的一次，展现了几十年的时代风云。
“拍这部电影我尝试了一些新的东西：跟素人演员合作，拍有真实感的戏，拍了想拍的上世纪80年代……都是我拍这部戏的理由。”陈可辛坦言，“拍一部自己喜欢的戏，就是很珍贵的经历”。
身着老女排训练服的郎平与导演陈可辛在《夺冠》片场
【谈拍摄】
从女排故事看整个中国的变化
记者：如何在中国女排这个特殊题材的基础上架构整个故事？
陈可辛：我选择从女排故事入手，以小见大地呈现整个中国的时代背景，从改革开放、上世纪80年代初拍到现在。中国的改变在哪里？是这部电影最重要的主题之一。以前也试过拍跨时代的戏，这次应该是最全面的、一次性地表达了几十年。过程中最大的难题就是该怎么取舍，这几十年里有太多太多的故事，我们用郎平作为核心人物，她从当球员、出国做教练到回国执教，都很有戏剧性。但我们也不想拍成一部“郎平传”，所以加了一些其他的视角，比如她的队友、老教练、现役女排队员等。
记者：片中有大量运动镜头，拍摄是否很有难度？
陈可辛：最费劲的是以排球比赛为主的三场戏，分别是1980年中国老女排对战江苏男排的训练赛、1981年大阪世界杯中国队对战日本队、2016年里约奥运会中国队对战东道主巴西队。
训练赛那场，我们用传统的分镜，一个一个镜头去拍每一球落在哪里，拍了六天。第二场大阪之战，我们调了6个机位，完全跟着当年的录像拍，尽量让每个镜头跟上队员打球的动作。技术上确实很难，因为球速很快，摄影机常常来不及捕捉。拍中巴大战那场戏时，球员都是真的高手，我们又只有两天半的拍摄时间，所以就找来了专业拍排球比赛的摄影师，用了12个机位每天拍18个小时，球员们也很辛苦。这场戏最后剪辑用了两个月。
拍出充满希望的上世纪80年代
记者：大阪世界杯之前队员们一起去烫头的桥段很有意思，为什么会加这样一段戏？
陈可辛：那段是真实的故事。我们看照片发现，当年多位队员去日本之前头发不是那样的，出发前大家都烫了头发，到了日本后发型都很像。我还想是不是一种战术，为了让外国的教练分不清谁是谁呢？另外，这段也是我个人最想拍的戏，重现很多朋友都说“美好”的上世纪80年代，我希望把那个年代充满希望的感觉拍出来。
记者：影片后半段现役女排队员们登场后，一些桥段很像纪录片，为何会这样处理？
陈可辛：拍巩俐扮演的郎指导训话时，女排姑娘们的反应让我们很惊讶，她们都在非常认真地听教练讲话，队员张常宁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们真的把生活带进了电影。
这个真实感是我作为电影人没怎么经历过的，甚至影响到了我的拍摄。后半段拍现役国家队的时候，有一场巩俐和朱婷聊天的戏，朱婷在讲她家里的事，我突然感觉好像在看纪录片，在看一个访谈节目，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确实色调、摄影等方面，后半段电影跟前半段是不一样的，这可能也是电影最特别的地方。
【谈演员】
花心思把巩俐拍出高大感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巩俐饰演郎平？
陈可辛：跟巩俐的合作想了很多年，但一直没机会。这次很幸运，因为确实她是饰演郎平的不二人选。我一直跟她说，她只要站在那里，就有那种强势的气场，她那种倔强的眼神就是郎平。她在电影圈里跟郎平在体育圈里有同等的地位，她们都是上世纪80年代开始职业生涯、率先走出国门跟国际接轨、在业内有相当影响力的中国女性。除了她，我真的想不到还能找谁来演这个角色。
记者：巩俐和郎平的体型和身高都不像，拍摄过程中如何克服这个差距呢？
陈可辛：要找一个跟郎平身高一样的演员很难，最初我觉得机位或特效能够把巩俐拉长到合适的高度，但真的开拍后又挺担心，尤其是拍巩俐跟现役女排运动员在一起的戏，队员们都很高，差不多都是一米九几、甚至两米的身高。后来我们讨论出了一套方案，有时候把巩俐的站位垫高一点，或者是借位拍摄，拍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巩俐的气势可以压住队员们，她们已经默认巩俐就是郎指导，而且在表演上巩俐也能带领她们。所以，看电影时观众们不会觉得巩俐个子小，她的气场不受影响。
白浪是带着信念来拍戏的
记者：除了几位主演，片中排球运动员的扮演者都是真正的运动员，选角的时候有过犹豫吗？
陈可辛：选角老女排队员时，曾想过在年轻演员或者模特里选个子比较高的，但选不到，选到了也没人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训练成专业的运动员。后来我们从几千个省队、大学现役球员里挑选，终于找到了12个合适的，很幸运每个人的形象都跟当年的球员有相像的地方，这会让很多观众有共鸣。
记者：选择郎平的女儿白浪来扮演年轻的郎平，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陈可辛：当时怎么也找不到能演年轻郎平的运动员，不只是形象问题，还因为选来的都不是专业演员，别的球员戏份不多可以培训，但要培训一个主角是很难的。当看到白浪的照片后，我们跟郎指导沟通了很多次才联系上她，其实我们也没底，毕竟她也没有演戏经验。我们请了一位中央戏剧学院的表演老师给白浪做表演训练，那时候她已经有决心要做这件事了，表演训练的效果也很好，我心里才踏实下来。
白浪扮演年轻时的郎平
有一场大年初一晚上队员们被罚训练的戏，戏里很多女孩都哭了，但白浪说：“我不能哭，因为我妈妈不会在训练馆里面哭，妈妈哭也会跑到外面才哭。”这句话让我很感动，它不是台词，只是拍摄时白浪跟我说的。白浪是带着信念来拍这部戏的，她其实是想跟妈妈有更强的联系。(更多新闻资讯，请关注羊城派 pai.ycwb.com)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图片 | 剧照、海报、工作照
责编 | 刘虹
审签 | 谢哲
实习生 | 王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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