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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张国桐
抓获周康时查获的枪支。烟台警方供图
犯罪嫌疑人刘力指认吞下的毒品。警方供图
缉毒警,一个神秘而又危险的职业。
岗位性质,注定了他们总是要隐身幕后,默默付出。
每天与毒品打交道,与行尸走肉般的毒犯一争高下,他们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其艰苦程度超出常人想象: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是他们工作的环境,荷枪实弹的毒枭是他们抓捕的对象……
6月25日,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远赴烟台,听烟台市公安局禁毒支队的民警们讲述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多年不遇
烟台竟藏着一名毒枭
6月25日是传统节日端午节,行走在烟台的大街小巷之中,随处可见手提粽子的市民,而在烟台市公安局禁毒支队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民警们正在加班加点侦查案件。在禁毒支队的荣誉墙上,挂满了集体一等功、二等功等锦旗,但最吸引目光的还是6月23日国家禁毒委颁发的全国禁毒工作先进集体奖状。“这是咱兄弟姐妹们拿命换来的。”站在荣誉墙前,烟台市公安局禁毒支队政委徐松不禁握起了拳头。
一声“拿命换来的”,转瞬间打破办公室里的嘈杂,此时,正在忙碌的烟台市公安局开发区分局禁毒大队副大队长于平背靠在办公室的墙壁上,转头望向窗外,想起了3年前他和战友们破获的一起武装贩毒案件。
2016年年中,烟台市公安局开发区分局禁毒大队抓获了一名毒犯,该毒犯供述,冰毒是从上线周康手中获得,这是36岁的于平第一次从毒犯口中听到周康二字。几个月后,烟台下起大雪,开发区分局接到一起奇怪的警情,一名男子称自己遭遇绑架,在民警看来,现代社会绑架案件“多年不遇”,对此立即引起了民警们的警觉。
果然,经过详细的侦查,这竟然是一起由几千元毒资引发的案件,巧合的是,上线竟然是周康。
此后,烟台多地警方又抓获了多名毒犯,他们供述上线均为周康,就此烟台禁毒支队判断,周康很可能是埋藏在烟台市内的一名毒枭。
一身冷汗
毒贩腰藏上了膛的枪
在眼皮底下出了毒枭,这不仅仅涉及打击犯罪,更是周康对公安机关的一种挑衅。
于平回忆,经过长达数月的调查,发现周康极其“聪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住所和车辆,而且车辆不是黑车就是套牌车,均未与周康存在直接联系。“周康特地购买了对讲机,以便在毒品交易时联系马仔。”对于于平来说,这是他从事禁毒工作十多年里第一次遇到。
由于禁毒案件的特殊性,只有人赃俱获才会直击毒贩的心理防线,所以一直未找到抓捕周康的合适时机,直到2016年年底事情有了转机。
“当时周康的马仔去广东进货,途中三名马仔毒驾出了交通事故,也正因此周康缺货了。”于平介绍,苦苦等待几月后,2017年2月份,缺货的周康与一名怀有身孕的下线驾车去广东,一段时间后,周康返回烟台,过程中他竟然白天驾车大摇大摆地走高速收费站。按照之前对周康的调查情况,每次进货前都会有多名下线分别驾驶不同车辆为其探路,不仅如此,返回烟台时从来都是晚上。可这一次周康的行为极其反常,感觉他已经以别的方式将冰毒带回了烟台。
果真,几天后烟台禁毒支队通过细致侦查,找到了周康藏毒的地点,原来他将毒品放置在岳父家中的阁楼里。
2017年3月15日经过一夜的蹲守,3月16日凌晨,昼伏夜出的周康被烟台禁毒支队抓获,惊险的是,在抓获周康时,缉毒警在其腰间缴获了一把已经上膛的手枪。
当到达周康岳父家的那一刻,自视警方拿不到“实锤”的周康崩溃了,随后警方当场缴获43公斤、冰毒枪支3支、子弹40发,后又在周康住处查获毒资20余万。
人体藏毒
毒品排泄后再次吞咽
武装贩毒只是禁毒工作中的一部分,更令人惊奇的还有人体藏毒。2017年4月17日21时许,烟台市禁毒支队在工作中发现,一名运毒人员从缅甸乘车到昆明后,乘飞机到杭州再转烟台,约24时到达烟台机场。
“当时运毒人员的身份及带毒方式、种类均不确定,就此我们立即赶赴机场蹲守。”烟台市公安局莱山区分局禁毒大队中队长袁亮表示,4月18日0时40分,当运毒人员刘力下飞机在烟台蓬莱国际机场廊桥时被抓获。奇怪的是,刘力无托运行李,随身的背包和全身检查并未发现毒品,一时间侦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袁亮说,在对刘力进行讯问的过程中,其两小时内就喝下了6瓶水,这一异常表现引起了民警的警觉,“人体藏毒”四字从民警脑中闪现。果不其然,经对刘力进行检查,其腹部有异常密度异物影像。
人赃并获,刘力很快供述了因欠高额赌债,在网上受“小胖”运送货物每次佣金1.2万元招工引诱,从云南省瑞丽偷渡至缅甸,吞服毒品返回中国,改乘飞机将毒品运往烟台,按指令交付毒品的犯罪事实。此外,刘力还交代曾于4月6日至8日采取同样的方式将69粒海洛因由缅甸运至北京的犯罪事实。
“吞下毒品胶囊后,不能进食也不能排泄,可在丽江时,刘力交代自己进行过一次排泄,但为了挣钱,在将毒品排出后,刘力进行了重新包装、洗净,再次吞下。”毒品二次包装,以至于在后续排泄过程中,有一颗毒品胶囊留存在刘力腹中,幸好在烟台禁毒支队的工作下,挽救了刘力的性命。“取出时毒品胶囊已经被胃酸腐蚀,胶囊破裂后,毒品会被人体吸收,因而对于刘力而言,如同喝下一杯砒霜。”
经查,刘力共排泄出使用塑料袋、透明胶带等物品包装的海洛因70粒,共计410余克(毒品净重349.23克),刘力也因涉嫌运输毒品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铁汉柔情
“孩子替我照顾妈妈”
无论是武装贩毒还是人体藏毒,只是烟台禁毒支队破获众多案件的一个缩影,他们不仅与毒犯较量,还会与死神角逐。面对毒犯,他们是不惧危险的男子汉,可在心底深处他们却是柔软的。
袁亮说,工作十余年,他最想感谢的就是战友,用一句话概括:他的后背就是战友的后背,而在家人方面,他是亏欠的。“我的朋友圈从未发过家人的照片等,因为照片有可能会让毒犯获得,我需要保护家人。”
当然觉得亏欠家人的不只是袁亮,于平同样如此。一年365天,他近300天在外办案,在家的时间不超过3个月,所以妻子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我很想给妻子说句话,谢谢她的理解,谢谢她的照顾。对孩子我想说,你是男子汉,要替爸爸保护照顾妈妈”。
为了禁毒,缉毒警放弃了关怀家人的时间,义无反顾地走上刀刃战线,就像烟台禁毒支队的缉毒警一样,他们把战友当作亲人,把支队当成了家,在此向所有禁毒战线上的民警致敬。
(编者注:稿子中的缉毒警姓名为代号,毒犯姓名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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