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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之战,项羽以少胜多,将刘邦灭楚兴汉的梦想破灭。优劣之势在一瞬间逆转,形势对刘邦极为不利。刘邦为求缓兵之计,提出以荥阳为界,与项羽谈判议和。项羽的谋士范增断然拒绝了刘邦的请求,并且制定了速战速决的作战策略:
笼络英布,邀其出兵武关,攻入关中,作为楚军的南翼;联合魏、赵,齐等倒戈的诸侯,制衡汉王势力,趁机渡河人关中,作为楚军的北翼;项羽自己亲自领兵,截断汉军粮道,攻取成皋,然后再破函谷关,与南北两翼兵力同人关中。范增的速战计谋不可谓不精,然而在实际操作上未见成效。
项羽剧照
针对范增的速胜策略,张良早已经制定了持久战的战略方针。下邑划策,以荥阳、成皋防线为主,以策反英布、拉拢彭越、分兵韩信开辟北方第二战场为辅,将范增的速胜策略顷刻之间肢解。速胜的战略决策失效,荥阳、成皋防线之间的持久对决成为楚汉之争的主旋律。面对空前的军事对抗,双方精英才俊无不汇集于此。
汉军以刘邦为主帅,张良、陈平为军师,随何、郦食其为说客,樊哙、周勃、夏侯婴、灌婴、郦商、英布(败后归汉)、刘贾、纪信、周苛等为将。楚军以项羽为主帅,范增、项伯为军师,武涉为说客,龙且、钟离昧、曹咎、司马欣、项声、薛公、终公等为将。汉军在军事实力上远远逊于楚军,在智谋运用上却丝毫不输于楚军。项羽率领的楚军兵强马壮,以勇武取胜,所以作战在于速战;刘邦率领汉军弱小,以智谋取胜,故而作战在于持久战。
刘邦剧照
荥阳、成皋防线顺利构筑之后,刘邦开始具体实施张良的下邑划策。巧妙地策反英布、派韩信开辟北方第二战场,成功地搅乱了项羽三路合击汉军,兵会关中的速战计划。又命彭越扰乱项羽后方,让其不能专心用兵于荥阳、成皋一线。楚军面临东西两条战线,长途奔袭,逐渐显露疲态。
陈平巧妙施展反间计,导致钟离昧被夺权留用,范增优愤而死。项羽失去智囊的诚心相助、猛将的冲锋陷阵,楚军在作战方针和军队气势上双重受挫。刘邦运用智谋取得小胜,暂时缓解了荥阳、成皋防线的压力。然而范增之死让项羽得知中了陈平的反间计。他反复思量范增的临别遗言,作出了继续猛攻荥阳、成皋的决策。
陈平剧照
荥阳北临黄河,西北敖山留有秦国的敖仓,刘邦命人建立甬道,搬运粮食,供应前线。又在敖山东部的广武山(今河南广武县城北),建立东广武、西广武两座城池,促成汉军的北面防线,命陈平、樊哙、韩王信守广武;以嵩山、伏牛山为前方障碍,在武关、南阳构筑南面防线,命王陵固守南阳;荥阳的西南乃是成皋,此处设有险关,为兵家必争之地。英布惨败归汉之后,负责镇守成皋。荥阳最为突出,位于整个防线的最前端,也成为楚汉争夺的焦点。刘邦亲自坐镇荥阳,张良、周勃、夏侯婴、灌婴、周苛、纪信等合力辅佐。
整个防线以荥阳、成皋为核心,刘邦又亲自镇守。若想突破整个汉军防线,必然要攻取荥阳。当初范增为项羽划策,考虑到两点制胜效果:其一,刘邦与众多智谋之士、勇战之将集结于荥阳,项羽若亲率重兵攻下荥阳,必然能将刘邦以及其精英团队擒杀。汉军失去了刘邦,便会群龙无首。丧失了精英团队的支持,汉军将无力再进行有效反击;其二,荥阳、成皋是汉军整个防线的核心,最有效地击溃汉军防线的策略就是中央突破。一且荥阳陷落,成皋也自然不保。整个洛阳城将无险可守,楚军可以迅速直接攻入函谷关。中央防线被攻破,两翼的防线自然失去效用,不攻自破。
刘邦剧照
项羽和范增明晰汉军防线的弊端,刘邦与张良也思量到了自身的缺陷,故而两军才对阵于荥阳。汉军兵员缺乏,完全依靠萧何从关中、巴蜀之地征兵是远远不够的。韩信成功地灭魏、代两国,也被刘邦两次调走精兵,以支援荥阳前线。
汉三年(公元前204年)五月,荥阳危急,刘邦决定突围,避免被项羽所擒。陈平献上调包计,以长相颇似刘邦的纪信做刘邦的替身。首先诈称荥阳城中粮食殆尽,故意透露汉王将要突围的消息,以吸引项羽的兵力。紧接着在刘邦突围当夜,纪信装扮成刘邦,乘坐汉王车辇,设汉王旗帜,率领由两千名女子装扮成的汉王精兵,高调地从荥阳东门突围。纪信以及两千名女子,吸引了楚军的主力四面围攻。顷刻之间,两千女子血洒疆场,纪信亦被项羽生擒。在纪信将楚军吸引到荥阳东城广之时,刘邦与张良、陈平等人悄悄地从荥阳西城门突围而出。
范增剧照
整个荥阳城只留下周苛、纵公以及被韩信所俘的魏王豹镇守。项羽得知刘邦突围,迁怒于纪信,便将其烧死。周苛与纵公杀掉魏王豹,继续坚守荥阳。项羽虽然趁势攻下了成皋,却没能纵马追赶上刘邦。刘邦仓皇间逃回关中,在关中补充兵员和粮草后,决定再次出函谷关,收复丢失的成皋。
刘邦以部将纪信和两千女子的生命换取了自己的逃亡,真可谓丢尽颜面。然而兵败的阴影并未笼罩刘邦的必胜之心,他更加虚怀若谷、诚心纳谏。不知名的辕生和名声显赫的张良先后献计,在短时间内扭转了汉军不利的局面:
张良剧照
兵出武关、南阳,以侧翼缓解荥阳压力
辕生向刘邦建议,打破常规,放弃从函谷关直接援助荥阳,而是南下出武关、南阳。武关、南阳本来是汉军的南面侧翼防线,主要目的是策应荥阳、成皋的中央防线。项羽将成皋攻占,已经突破汉军的中央防线。如果汉军从函谷关出兵,正面援助荥阳,必然会与项羽的楚军主力交锋,可能会无功而返。
刘邦与张良兵出武关,在南阳与王陵会合,并命英布引诱、收编淮南楚军,摆出大举进攻楚国后方的态势。项羽不知是计,亲自率兵攻伐宛、叶,只留下终公留守成皋。楚军主力由荥阳、成皋转向南阳,刘邦却选择深沟高垒,避免与楚军交锋。荥阳的压力顿时缩减,项羽丧失了从函谷关突入关中的机会。楚军在南阳被汉军拖延,兵锋逐渐被消磨掉。
张良剧照
袭扰楚军大后方,吸引项羽亲自率兵回援
在项羽率军驱兵南阳之际,张良已经安排灌婴援助彭越,联合骚扰楚军大后方。彭越在彭城附近的睢水地区切断楚军粮道,焚烧楚军大批粮草,造成楚军后勤保障不稳。灌婴率领骑兵在下邳击溃项声军队,并斩杀楚军大将薛公。彭越与灌婴的联袂攻伐,大有将楚国都城攻陷之势。项羽得知消息,无心与刘邦对阵,转而率兵回援彭越。
项羽率领楚军主力东行,只留下终公镇守成皋。刘邦顺势北上,斩杀终公,夺回了成皋。项羽以勇武突破汉军的中央防线,刘邦却用计谋成功夺回成皋,重建中央防线。经过智与力的巅峰对决,刘项两人虽互有胜负,但胜败之属已经开始明朗。
参考资料:《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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