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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沈旭升;相信自己
写在故事前面的话——
致高考的孩子们:高考临近了,请一定放松心情,保持一颗平常心。考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考试时什么人都可以碰见。高考是一场成长的际遇,无论结果怎样,你总会遇到更好的自己,总会有一个与你实力相匹配的学校在等着你。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所以,不必慌张。
2010年6月7日的下午,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洗干净了夏天落满灰尘的叶子,也让我烦闷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父亲中午没有休息,就一直坐在外屋,不敢看电视,也不敢走动,连喝开水都怕影响到我休息。
迷糊了一阵子,感觉就到考试的时间了。
父亲把我送到考场外,就打着伞往其他方向走去了,说是去散散步溜达溜达。
但我知道,等我进了考场,他一定像其他孩子的家长一样,又偷偷返回来,焦急地候在考场外面,把脑袋伸向我考场的方向,一伸就伸两个多小时。
当试卷拿到手里,开考铃声响过后,我们就开始紧张地答起题来。
答数学试题的时候,精力相当集中。
不像写语文卷子的时候还可以伸个懒腰走走神什么的。
在我开始往答题卡上写计算题的时候,右边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啜泣声,低低的声音能明显感觉得到被不停地压制着。
然后,我循着声音的方向,抬起了头。
发现和我并排坐着的一个男孩子,估计是怕泪水打湿了答题卡影响考试成绩,他努力把身子往后仰着,又拼命低着头,眼泪不停地砸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动作生硬而怪异。
他身边的一个女监考老师,不停地,默默地给他递纸巾。
我看见他,因为压制自己而不断发抖的手臂,细长而白净。
他身边的一波考生迅速抬起头来,看他一下,有的表现出惊讶的神色,有的就只是面无表情地撇一眼。
他们安静地看看他,就又快速地低下了头。
毕竟考试的时间有限,全国所有的考生都在争分夺秒,一步一步写着计算题的演算过程。
少一分钟时间,就可能比别人少1到2分,甚至更多的分。
我也快速低下了头,又开始演算自己的试题。
那个男孩,后来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被监考老师带出去了。
大概是我又写完了一道计算题的时候,他进来了,脚步轻轻的。
我那时候,思维卡在了一道函数试题上,就不经意间又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安静地蜷缩着坐在窗户里透进来的白光里,笔在草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像一只刺猬。
一瞬间,本来有点烦躁的心,就平静下来。
两天紧张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的时候,走出考场时,我有意识地跟在他的身后。
好奇心促使我跟紧了他。他细长的个子,一件淡黄色宽大的POLO衫,挂在他瘦弱的骨架上,不停地随着行走的脚步晃来晃去。
走到快出校门的时候,他遇到一个同学。他们站在一起轻声交谈。
他对那个同学说,下午英语还好,就是昨天数学试题太难了,好害怕再来一年。
他说,他已经比别人多读了两年高三了。
夏天燥热的风,把他的话细细碎碎地带到我的耳朵里,话语里满是惆怅和落寞……
出了校门口后,他就淹没在人群中,再也看不见了。
父亲从人群中,准确地找到我,拉着我的手,并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而是把我的文具袋接在手中,轻轻拍我的肩,说,闺女,你终于考完了,你把我紧张坏了。
我看着父亲,额头上细细碎碎又分布凌乱的皱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难过来。
我一下就想起来,考场上那个哭泣的男孩子。
我本来打算兴高采烈地讲给父亲听他的事儿。
但是,当我看到父亲如释重负的笑脸,我就再也不想、甚至不敢和他谈论这件事了。
考试之前,我也怕自己会让父亲失望。
而考完之后,当听到那个男孩子的话时,我就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让父亲失望。
甚至有一瞬间,我脑子里满是那个男孩子哭泣时做出的那个怪异动作。
后来,在焦急地等成绩的那些天,有几个晚上,我总是梦见自己在考场上写不完试卷而号啕大哭,我梦见,我迷失在一堆又一堆的数学试卷中,我走不出来,我看不到光亮……
这世界上,每一个孩子都想努力朝前奔跑。
他们背负着家长的殷殷期望,希望有一天能跑在一个有光亮的地方。
那里,温柔的阳光钻进五彩斑斓的梦里;那里,奔跑的路上盛开的鲜花散发出诱人的芬芳;那里,流出来的眼泪都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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