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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舞台
这条巷子是城里的一条老巷,市区东移后,老巷在地理位置上显得有些偏僻了。可这里人气依然很旺,一天到晚人流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小巷的两边,是两行小门面或摆摊的小商贩。长年累月,这些小商户们,在这条巷子里,在他们各自的舞台上演绎着他们平凡而真实的人生。
巷子南北走向,从南面一进巷子,你很快就能听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以及砍刀剁肉后剁在木墩上的闷响。这是卖肉的老刘头,他永远和顾客有说有笑,问候一下顾客的近况,聊一下日常生活,关心一下时势动荡。他是老三届的高中毕业生,刚毕业那年国家取消高考制度了,他一下郁闷的害病了。他父亲是个屠夫,就给了他一辆木车,一个木墩,一把砍刀说:“那你卖肉去吧!”年轻时候他根本看不上这事,可国家已经动乱成这样子了,自己能干啥呀,卖肉就卖肉吧!他干上了这行,渐渐也爱上了这行,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了,又恢复了爱说爱笑的本性。这一干就是四十多年,他从小青年变成了老头,提起卖肉,他说:“卖肉好啊,就凭卖肉,我娶了媳妇盖了房,又给两儿子买了房成了家,一个女儿风风光光地出嫁了。我一个木墩一把砍刀起的家,现在卖肉都不用拉着车子跑了,有了自己的门面了。我知足了。”
一间小小的门面,一个木墩一把砍刀,就是他的人生舞台和道具,他在这里演绎着他的人生,朴实而乐观。
在这条巷子里,你要说谁的工作最辛苦工作时间最长,巷子的人都知道,是大刘两口子。谁让他们生意好的客人不断线呢?他们的小门面前,摆着两台缝纫机,给人裁裤边换拉链,也做一点简单的衣服。他们两口子早上六、七点就起来,一忙就到了晚上十一、二点,即使中间吃饭,那饭碗也是刚端起,又来紧活了,赶紧把饭碗放下干活,刚干完,再端起饭碗,又来一个要赶紧把活做完要马上带走的,于是又把饭碗放下。这碗饭,端了放,放了端,往往要反复三四次。有时干脆缝纫机上放一个馒头,干一下活掐一块馒头放嘴里,一边吃一边干。当然,他们的收入也是很高的,从二十年前下岗,他们干这活到现在,除了市中心有两套房,还有不少的存款。
要说这些小商户中,谁的学历最高。要数小刘两口子了,他们都是大学毕业。可能是学校牌子不硬,也可能是他们专业没有选好,反正毕业好长时间没有找到工作。听说了同学们这个为找工作花了多少钱哪个为找工作花了多少钱,他们在社会上也没有背景也没有那么多钱去活动,干脆一横心,在巷子里摆起了地摊卖服装。书生做生意,一开始吃亏的人多,可他们有脑子会总结经验教训,两三年就入了行,地摊越摆越大,开始租了一间门面,现在是三间门面,越来越火了。连那些掏钱寻门路找到工作的,也开始眼红他们了。
这条小巷子中,可写的人物还有很多,还有两家卖早点的,他们的事情都可以写成故事……以上人物之所以都姓刘,因为这条巷子本来就叫刘家巷村,他们村里人大多姓刘。他们都是一些极其平凡的人,生活在社会最基层的小人物,他们做生意的小门面,就是他们的人生舞台,他们的木墩、砍刀,他们的缝纫机……就是他们的人生道具,他们在这平凡的舞台上,演出着他们朴实、辛勤、积极向上的人生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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