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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与风陵渡,一个处秦地,一个处晋地,两者夹黄河而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份与地位。相对于潼关作为天下闻名的重要关隘所具有的高墙壁垒、烽燧连城,包藏着神秘森严气象而言,风陵渡只是它需要防御的河对岸一个外来者兵临城下的渡口集结地,是潼关城外的一处视野开阔、一览无余的风景。所以也就形成了西岸雄关巍峨,而东岸虽有一样高隆的凤凰咀,却只是一处相对开放的渡口面貌了。可正是因为彼此的相伴,潼关与风陵渡便开始了它们的沧海桑田!
我们都知道,秦晋两家是姻亲之好,但更多的时候倒不如说是一对冤家对头。本来,国与国之间,利益是永恒的主题,为了利益,友好往来或反目为仇都不足为奇。可是在家天下时代,君王与臣僚的德行仁义的优劣,往往影响着本国对外政策的得失成败。透过那些被记录在史册当中的秦晋恩怨故事,让我们后来人,看到了当年这些诸侯君王智慧与气度的差异。而这些故事,犹如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一幕幕活剧,都被古老的风陵渡与潼关一一看在了眼里,也见证着秦晋两家的恩怨情仇。
或许正是这样的接连不断、你来我往的攻防杀伐,黄河转弯处这个咽喉要冲,便越来越引起统一天下、建都长安的当权者重视,从汉代开始,作为关中东大门的潼关,从此也就成了兵家的必争之地,而潼关雄立对岸,这边的风陵渡便不会孤单,却更要祸福相依了。潼关古城与一河之隔的风陵渡,就像一对孪生兄弟,在古往今来的战争与和平的岁月里,堪称唇齿相依、荣辱与共,共同见证着古往今来的福祸相依!
如今,潼关除了一座公路桥,一个南城门洞外,就是被居民用来山墙盖厦的老城砖,特别厚大,还有一些石柱脚和瓦脊等残存的建筑物件,或埋做路面,或废弃在墙边屋角处,或垒做台阶,而沿河一带被废弃的残垣断壁,一如一处考古遗址一般苍凉着。一个古代知名的战略关隘,因为一座三门峡水库的建造,便和对岸不远处的蒲州老城一样,面临着没顶之变。后来虽然因为无法解决的泥沙淤积问题,水库降低了蓄水高程,这座显赫于史书当中的一大名关,没有被淹掉,但那些在日军炮火下轰击,或在历史中被人为拆毁殆尽的建筑残败,实在是令人可惜。
但是细细访寻,潼关古城那曾经显赫巍峨的六座大小城门虽然都荡然无存,但是其险要的自然形貌,依然故我地呈现世人眼前——南有秦岭屏障,北有渭河、洛河汇人黄河抱关而下,东南危临禁谷,西依华岳,山峰相连,谷深崖绝!在如今的太平盛世下,看看那些城门遗址、旧城墙遗存、硕大的旧城砖、源头上的烽燧踪影、老家户讲究的木雕砖花的遗留,真的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浸在了漫长深邃的古隘城堡当中,好想让眼前重现那曾经巍峨险峨的潼关真面貌!而对面的风陵渡,也在历史的沧桑与自然的冲刷中,失去了往日的大气磅礴与繁忙鼎盛。
在古潼关所在地港口镇上和人们打招呼攀谈,有陕西腔比较浓重的,但也有和山西芮城话相似的。美食馍夹肉,简直就是阳城卤肉的味道;至于羊肉泡馍,不仅是潼关的特色,在风陵渡或者运城其他县城,这些也都是家常饭。还有两地街头都随处可见的泡泡油糕,农家乐里都作为招牌菜招揽游客的黄河大鲤鱼,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秦晋两家哪能分得清你我呀!再比如知名度颇高、历经百年的潼关酱菜,居然是芮城风陵渡人在那边经营创下的品牌,而且据说如果不用风陵渡这边的水,那潼关酱菜的味道就不对啦。至于两边人民之间的姻亲往来,更是七大姑八大姨梳理不清该有多久远了,恰似秦晋之好的遗风,仍在美好地延续着,承传着,繁衍着……
站在潼关高源上,再次深情眺望着对岸浑朴高隆、起伏舒缓的褐黄色的风陵渡凤凰咀,便又想起老子《道德经》里的智慧之语“大方无隅”,才子文楼觉得这本色的高源,恰似我们中华民族人文始祖大象无形、雍容的身姿,是那样安详、平和、包容、温情地俯瞰着孕育了中华文明的汤汤黄河亘古不息的奔流姿态,环视着中华大地上繁衍生息的后世子民努力奋进的蓬勃朝气,并默默送上一份永远的祈福,永远的期待,永远的祝愿!这就是潼关与风陵渡,一起经历过了烽火硝烟,一起走过了沧海桑田,也将一起迎来属于新时代的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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