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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徐百川把我接回家去,从此我就与父亲在南方的一座小县城里,开始了相依为命新生活。
国家给父亲安排了文化馆副馆长的一个闲职,他每日的工作就是朝九晚五的从家里步行一刻钟的时间,从简陋筒子楼的家里转移到同样简陋的文化馆的一间五个副馆长挤在一起办公的办公室里。
然后大家泡上一杯最廉价的茉莉花茶,或者一人叼上一支香烟,或者一边吹着陶瓷缸子里的茶叶浮沫,一边滋溜滋溜的大声喝着茶水,仿佛那茶水是蟠桃宴上的琼浆玉液似的。
等茶水灌个半饱,几支香烟也化作了一屋子呛人的烟雾,茶过三巡水已清,烟过两支已过瘾时,然后就开始闲聊谁家的婆娘屁股好大好丰满;谁家的小媳妇的胸前那两团凸起更吸引人;前街的王寡妇又勾搭上了谁家的野汉子;后街的大姑娘长得真水灵,那小腰一扭一扭的快把男人心中那团火给勾出来了……
总之,这五个如狼似虎年龄的副馆长津津有味谈论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话题就是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各个年龄段的女人都会成为他们乐此不疲消磨一整天的话题与谈资。
难道这世上成年男人围坐在一起,谈论感兴趣的话题永远是女人?而成年女人围坐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永远是自家男人与别家男人的对比与吹嘘自家孩子如何如何自以为是的优秀?
终于聊女人也聊得肚子咕咕直叫时,这些臭不要脸的所谓文人们也拍拍坐得酸麻的屁股各回各家,各找各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不过,我的父亲徐百川的命就没有那么好了,家里除了一个自闭症很严重像傻子一般只是痴痴呆呆的我徐念先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活物可以面对了。
当然严格说来,我这话说得很不准确,我家里的活物除了徐百川与徐念先我们爷俩外,还有屋子里饿得皮包骨吱吱乱叫上窜下跳的耗子们。
当然,那时的我还没有上学,我的大名还叫徐福。难道家里为我取徐福这名是为了纪念那东渡日本再也没回大陆我徐姓祖宗吗?不得而知,鬼才知道。
父亲下班回家,顺路卖回来一颗大白菜和一斤豆腐,外加一瓶廉价的白酒。
父亲徐百川在忙活了半天之后,终于晚饭热气腾腾的端上了桌,一大盆白菜炖豆腐,两大碗白米饭。当然他的面前永远有一个豁牙咧嘴的茶碗当做酒杯,里面盛满三步开外的我都能闻到那廉价白酒飘散出来辛辣到流泪的酒气。
“福儿,来,吃饭。”父亲徐百川把痴痴呆呆的我从玻璃窗前嘎吱嘎吱直叫唤的破旧椅子上抱下来,然后再抱到同样破旧不堪饭桌前的椅子上。
那时的我,虽然状如痴傻,但是最基本的吃喝拉撒睡的生理本能我还是可以胜任的,傻吃酣睡然后醒来就是坐在窗前那张嘎吱嘎吱直叫唤的椅子上向外张望,永远以那么热烈的眼光,如刚到地球的外星人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探索的强烈欲望,但同时对这个世界感到那么陌生,那么遥远,那么疏离,那么的让人恐慌而无助。
在父亲徐百川去上班我独自被反锁在家里的时间里,我感觉到我就像一只透明的有两手两脚的虫子,怪诞而荒谬的存在着。
等我父亲徐百川回家来陪着我时,我还感觉我是一只透明的虫子,只不过我不再是一只饥饿难当的虫子,而是有食物可以咀嚼吞噬的虫子。有了食物的我这只虫子,会暂时忘记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恐慌,因为在我面前的食物此时就是我要面对的全部世界。
这个时候,父亲徐百川总是一边看着埋头大口吃饭的我默默流泪,一边一茶碗接着一茶碗的白酒把自己灌醉,然后开始说胡话,大喊“六弟啊六弟,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接着他就抱头痛哭流涕,直到他一头栽倒在饭桌下,把他还来不及吃完的饭菜给糟蹋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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