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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是由具有黑色幽默和荒诞创作特色的导演科恩兄弟打造、由六个独立的小故事组成的影片。在形式上,它与也是由小故事组合在一起的电影《我和我的祖国》非常相似。《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中的六个小故事之间虽然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脉络,主题思想却有共同之处:都是表现在美国西部生存的艰难。
导演科恩兄弟,是影坛的常青树,科恩兄弟不仅是两位高产的导演,其编剧作品和监制作品也同样获得了业内人士的赞扬,诸如《老无所依》《大地惊雷》《血迷宫》等,都是他们所执导的知名作品。
2018年,哥哥乔尔·科恩和弟弟伊桑·科恩所共同执导了《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获得了第75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奖,和主竞赛单元金狮奖提名。它是科恩兄弟对西部片的另类致敬,影片中广阔的叙事视野以及所蕴含的科恩死亡哲学,都是能够吸引大家观看的亮点。
一、 六个故事虽然短小,却从六个视角呈现了西部淘金人的生存状态
第一个小故事是《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它既是整部影片的名称,又是第一个小故事的名称。讲述的是一个喜欢唱歌且枪法很好的牛仔,认为自己是在西部掏枪最快的枪手,还将自己的故事编成了歌谣。却在一次决斗中被一位年轻的掏枪更快的牛仔击败。
《阿尔戈多内斯附近》讲述了一个四处作案却每次都能得手的牛仔,在一次抢劫银行中,被银行看似年迈无知的出纳员所识破,最终倒在了年迈出纳员的枪口下。
影片中极具讽刺的故事《饭票》,讲述了一个残疾男人和一个车夫搭伙演出赚钱,后来车夫发现残疾人的演出还不如一只斗鸡所能带来的收入多时,他狠下心买了斗鸡,将残疾男人扔到河中。
在剧情反转的故事《黄金谷》中,年迈的淘金人在一片河谷中意外发现了金矿,却不成想,当他刚挖好了洞准备淘金,就被尾随的人开枪击倒,机智的淘金人佯装昏迷,等到尾随者不注意时,杀死了他。
女性主题的故事《受惊女子》中,女孩同哥哥逃荒,半路哥哥死于疾病,女孩追随马车队长继续逃荒,半路遇到强盗。队长告知女孩,如果我死了,你要自杀。最后,队长与强盗周旋几番保住了性命,可女孩却因害怕而提前自杀了。
最后一个故事《遗体》,讲述了五个人乘坐马车前往一个小镇,一路上五人在交流中得知车顶上有一具尸体,而且他们正踏上一条走向未知的不归路。最终,他们进入了一个阴森恐怖的旅店,旅店大门被紧紧关上,也许,他们将无法活着走出这里。
六个故事情节虽然简单,但富有哲理性。六个小故事的主人公包含了狂野的西部牛仔、机智的银行出纳员、讨生活的残疾人、淘金一辈子终于发现金矿的老人、驾驶大篷车的马车队长以及贵族、绅士和杀手等。这些故事中的主人职业不同,社会层次不同,各自代表了生活在上世纪美国西部的不同群体。
影片《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就通过描写六个风格迥异的人物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借此观照美国西部淘金时期的每个人。
相比于一个长片,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影片的主角,都在演绎着自己的生活,他们组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社会群体,让观众更多角度,直观地审视着那个时代的人和事。
二、 科恩兄弟的死亡哲学,在这些短片中演绎的淋漓尽致
死亡哲学,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诸如马丁·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佛家将死亡看作是轮回等生死观,早已被人们所了解。
死亡,也是电影叙事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元素,导演通过讲述生与死,来阐述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死亡在影视作品中能够起到烘托气氛、引导剧情和埋下伏笔的作用,更能够体现导演对死亡哲学的理解,它对于提升影片的审美价值和思辨性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科恩兄弟的影片《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中,导演在每个故事中都安排了死亡的情节,通过这些生与死的故事,来阐述死亡是自然的更迭,以及如何衡量生命与金钱这两个概念。
1、死亡,是大自然的更迭
没有死亡就没有重生,树木枯死后才能重新发芽,老迈的动物需要献出生命,才能为年幼的动物提供生存空间。人类社会亦是如此,年轻人到来之时,就是老英雄走下神坛的时刻。
在第一个故事《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中,枪手认为自己在西部无敌,确实,他拔枪快,可以一敌三,也有勇有谋。但他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还会出现比他还厉害的枪手,正如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下一代年轻枪手会逐渐取代他的位置,人类社会也如自然一样,更迭不息,只可惜,在他被击中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2、如何衡量生命与金钱
在故事《饭票》中,车夫看到斗鸡时,内心浮过一丝恶念,他既可以同残疾青年继续演出,忍受贫寒;也可以买下斗鸡,扔下青年任他死活,自己赚大钱。经历了一路的思想斗争后,车夫还是选择了金钱,不过他更为残忍,将青年投入河中杀人灭口。
西部生活总是善恶并存,有善就有恶,而且恶人比你想象的更加邪恶,在金钱与生命的抉择中,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在有些人眼中,别人的生命一文不值。
同样在故事《黄金谷》中,尾随淘金人的杀手也选择了谋财害命的做法,他在唾手可得的金子面前丧失了一切抵抗力,以至于升腾起杀意,不过讽刺的是,他最终死在了老人的枪下,自食恶果。
西部的生活原来是如此的样貌,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法律、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导演将生与死这些道理通过几个小故事物化,通俗易懂地讲述给观众反而更加使人警醒,让观众有管中窥豹之感。
三、 科恩兄弟的创作,重新定义了西部片的结构形式
源于美国的西部片,是每一位美国导演都愿意尝试和拍摄的影片类型,它不仅是美国的一段难以忘记的历史,更是美国人心中的精神图腾。
在这一题材下,导演往往会安排与印第安人的战争、赏金猎人、西部淘金、警匪对峙、美国南部和北部纷争等故事,故事的多样性是西部片广受欢迎的原因。
影片《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引入了片段式的影片结构形式,将它与科恩兄弟之前拍摄的知名西部片《老无所依》对比,不难发现这部影片实属西部片的一大创新。
1、单一故事,与多元故事
《巴斯特·斯克鲁格斯的歌谣》,由六个故事构成,导演科恩兄弟非常喜欢这类合集式影片,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类影片受众很小,起初导演准备拍成六部迷你剧,最后还是决定以电影的形式呈现。
显而易见,六个故事组成的多元故事结构,对西部时期的人物描写更加细致入微,覆盖范围广,颇有《水浒传》中描绘一百零八人却神色各异的效果,在西部电影中是一个新颖的结构手法。
相比之下《老无所依》讲述的是一个传统的西部暗杀的故事,故事线索单一,人物局限性强,只是注重对人物性格和心里的深度挖掘,来体现当时社会的状态与环境。
2、多角度阐述一个思想,与单一视角阐述思想
影片中虽然由六个故事组成,但如果仔细思考,其中表述的思想主题都是相同的,这些故事讲述了在美国西部的生存法则,那就是展现在当时西部艰辛的生活与恶劣的生存环境,每个故事却各有风格。
前两个诙谐荒诞;第三个让人感到绝望,无助;第四、五个则带有一些悲凉之情;终章虽有些扑朔迷离,但它是最能够让人回味无穷的一个。导演别出心裁,一部影片中用几种风格来讲述这个简单的道理,展现出西部的生存法则。
相比之下,影片《老无所依》所阐述的社会变化,人性法制的没落以及怀念公平和正义的主题思想,是用一个长故事来作为载体。长故事中有曲折的情节,有各色的人物,但都是围绕一个中心点进行设计,很难发散开。在故事的趣味性和视角上,不如多角度阐述客观。
可见,多角度,多风格阐述中心思想,是本片的最大的创新点。
结语:
美丽的山谷,一望无际的草原以及蜿蜒流过的溪水,不知观众是否被这些西部美景所迷惑,觉得在西部淘金就是进入了富贵乡。实则相反,影片中的六个故事都在告诉观众,奔波、穷困、甚至死亡,无时无刻环绕在生活在美国西部的人们。在那里,每个人甚至要像野兽一样勇敢、坚强,学会生存法则,才能勉为其难地生存下去,这才是真实的西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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