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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两千多年的冤案,一直被当成是同志代表的董贤冤枉大了,被谁冤枉的?班固吗?还是悠悠大众之口?
故事虽奇诡但绝不胡说,这段故事来自清代袁枚的《子不语》。这里是《阅微台》,专谈一些人间看不到的奇闻轶事,信者可继续阅读,不信者敬请自便。
康熙年间,袁枚的从叔祖(就是祖父的堂弟)袁弓韬在陕西当官,任西安府同知,那年遇上大旱,到终南山求雨。他在山边上看到有一座古庙,里面塑着一个美少年的雕像,服饰像汉代的公侯。
于是就问道士这是何方神圣?道士说是孙策,袁弓韬以为孙策横行江东,也没有来过这里,而且小霸王是何等英武,这个塑像未免过于秀气了,所以他怀疑是一尊邪神。
随后太白山要修建龙王祠,袁弓韬就准备派人把这座庙拆了,把木瓦之类移用过去。
当天晚上,袁同知梦到有神召见,对他说:“我并不是什么孙策,我乃汉代的大司马董贤也,当年我被王莽害死,死得很惨。天帝可怜我无罪,我虽然官居高位,但没有害过一个士大夫,所以封我为大郎神,主管这一带的晴雨之事。”
大概这时候,袁同知想到了董贤和汉哀帝之间那著名的“断袖”轶闻,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这像的比例有点搞
大郎神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就说:“你们都是被班固给欺骗了,他在写《哀皇帝本纪》当中,既然已经写到哀帝得了痿病,不能生子,还怎么会有那些事?这真是自相矛盾之语!”
“当年哀帝和我确实情谊非同一般,‘与帝同卧起,事实有之’,但是在武帝的时候,卫青和霍去病两位将军也曾经与皇帝同卧同起,怎么能和安陵龙阳之类相比呢?”
“还是天可怜见!封我此地为神,但是这两千年的冤案,还是要请您为我湔雪!”
袁同知第二天就捐俸银一百金,修葺了董贤的庙,还以少牢之礼祭祀。
晚上又梦,大郎神来谢,还说:“蒙君修庙,甚感高义。”接着说:“当年我的掾史(官名,掾与史的合称。古代指分曹治事之属官。)名叫朱栩,此人是个大义士,因为收葬我的尸骨,被王莽杀了。我感念他的恩德,上奏于帝,荫庇他的儿子朱浮做了光武帝的大司空,请君留意察看。”
后来,袁弓韬就又塑了朱栩的像立在了董贤塑像一侧,还塑了一个王莽的囚犯像,跪在阶下。
王莽像
故事到这儿就完了,也不知道现在终南山上还有没有董贤的庙,如有终南山的读者可以寻访一下,也很有趣。
民国曾出版一本《烟霞万古楼文集》,为王昙所著,书中曾经收录“汉高安侯董贤庙碑”并附录袁弓韬董贤庙碑原文,可见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文中所谈到的义士朱栩,没有找到什么史料,果然被彻底埋没。倒是他儿子朱浮确实查到了,光武帝时的大司空,文武全才,下笔如行云流水,“亲者痛,仇者快”的典故就出自他的《为幽州牧致彭宠书》,广为后人传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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