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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2018年4月27日10时41分33秒，35kV的姚江水厂变电所一次系统接线图指示全线正常。这是宁波城管局供排水集团下属工业供水有限公司自成立起，安全运行的第3512天，也是陈雁进入水厂的第十个年头。
这十年，水的声音，陈雁听过不少。
每一天，28.6万吨的工业用水从这里流出，沿着预设的管道流向各个供应点。
在600亩的厂地上，涓涓细流的、泊泊流淌的，汹涌的、温柔的，或是无声地趟过脚下的方寸之地。水，以它无形的姿态回应着那些作用在它身上的物理与化学反应。
而作为掌控水源达标并准确流向供应点的掌舵手之一，陈雁每天的工作便是保证这里每一道工序的正常运转。
每天早上8时30分，一到岗位陈雁都会准时打开自动化控制系统的后台，查看过去16个小时的水质状况。这是他一天中所有工作的基础，之后再根据系统反应的状况，逐一处理各项故障和遗留问题。
加药间是原水进入厂区的第二道环节，在这里陈雁和他的同时会完成一系列“药量”添加的工作。作为宁波三大水系之一，姚江虽水流平缓，上游的曹娥江更是中国东海独流入海河流钱塘江的最大支流，但原水里的富营养氨氮比较高，需要进一步沉淀水中的一些杂质，这就要用到“加药”，即用次氯酸钠和高锰酸钾去除水中的氨氮元素，按取样化验后的参数决定每小时固定投加的量，以此调整加压量，通过长时间的化学反应沉淀凝固物质。
鲜少有人知道，姚江的水具有季节性。每年的12月初至4月，都是姚江原水氨氮最高的时候。这时，陈雁就需要和同事们通过前后加氯的方式控制氨氮量，保证水输送到客户那里是达标的。
和次氯酸钠一样，高锰酸钾的投加也是为了沉淀水中的杂质。这间投加室新造没几年，在陈雁的记忆里，这儿还有一段故事：2014年夏，姚江逢上蓝藻爆发，导致水中的锰离子量突然变高，姚江水厂的全体员工加班加点齐上阵，在围栏无用的情况下，只能增加加氯量，以保证进厂水质合格。一个多月的奋战，让陈雁和同事明白了新技术的重要。去山东学习调研经验后，高锰酸钾投加室正式落地，有了经验之后，陈雁坦诚：“没什么好怕了”。
上午10点，我们随陈雁爬上6米高的折板反应池，这是无数个长方形网格组成的池子。经过次氯酸钠和高锰酸钾处理过的姚江水静静淌于此。细看网格中，漂浮着“胶原蛋白杂质”，陈雁指着那儿用“制水人的浪漫”告诉我们，这就是“矾花”。
水到中游，经过穿墙花孔，流速变得慢了起来，缓慢流淌后，絮凝的大颗粒“矾花”沉淀到水中。再行进5米，几乎肉眼看不到“矾花”了，越往后走，水越能见底。
到末端沉淀，矾花往下沉，干净的表层水从不锈钢积水槽的小孔中进去，流向我们脚底下的通道。“我们脚下经过的都是水，不光地上，地下6米也是储水的清水池。”陈雁说。
像这样的巡查，他每天都要来一趟，“看仪表的同时，主要观察水质，如果早发现早处理最好。一般姚江水质，同一天一段时间里面是不会有什么突变的，就怕晚上到第二天有什么变化。”
水经过脚下的通道，分流进入8个对称分布的V型滤池，在粗细有别的滤沙冲洗中，水声渐渐变大，从平缓的河面变成涓涓细流，再变得有如瀑布。
平日里如果走过这里，陈雁最常注意的就是气管漏，“气管若是漏了，老远路就能听到，如果发现就要及时关闭阀岛。”
两个对称的过滤池中间有间小屋，是反冲洗泵房，反冲洗周期根据水质季节来调整，如果V型过滤池的水声好比是瀑布，那么反冲洗泵房能让你感受到“水”的力量。行走在其中，你的声音完全被各种气冲、混冲、水冲的冲撞声淹没，耳边轰鸣的皆是水声。
送水处是整个“制水流程”的终点站。在这里，“制作”完成的水通过泵站和输送管道，被安排供往各个单位。
如今已是副厂长的陈雁，有整整6年的一线“制水”经验，这些年里他因为突发状况加过若干个班，起过无数个夜。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对这套流程，他简直不能再熟悉了。因此，在每天巡检过程中，他总能比别人更仔细。
近十年的“制水”工作，让陈雁与水紧密交融，也让他变得更懂水，他告诉我们：“通过这些年的‘制水’，工艺上的困难可以克服甚至突破，作为‘制水’匠人，我们只要在每个环节做到精细就好。而最重要的是大众保护原水水质，这才是目前甚至将来，我们都需要去做好的事。”
陈雁又说：姚江水厂是宁波“分质供水”的“前哨站”，水厂源水取自姚江，制水工艺与城市自来水完全一致，水质接近生活饮用水标准，但水价只需每吨2.34元，比用自来水便宜了近一半。这些年，工业供水越来越香饽饽了，许多大型企业改用物美价廉的工业水，“分质供水，优水优用”的理念逐渐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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