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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约两千三百二十年前左右,古希腊雅典集会广场的廊苑里,经常有一群人围着一个正在侃侃而谈的智者,听其讲学。这位智者看上去博学而极富素养,他的这种人格魅力深深地吸引着这些学生。
这种感觉就像中国的孔子,据说孔子有七十二弟子,都是贤人。而古希腊的这位智者叫芝诺,但是这个芝诺不是那个因“芝诺”悖论出名的芝诺。这个芝诺是斯多葛学派的创始人,这个学派对整个西方后来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芝诺的思想具有极大的魅力,后来西方历史上的很多名人都是他的信徒,就好像孔子的思想至今仍有很多信徒。芝诺的信徒里有一位还是古罗马帝国的君王,这位君王的名字叫马可·奥勒留,是古罗马最伟大的皇帝之一。
奥勒留算得上是少有的贤君,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说,他文能治国、武能杀敌,更可贵的是他还写书。可能很多人对他的名字比较陌生,但提到他的书,估计大家就知道了,这本书就是著名的《沉思录》。
苏格拉底曾说:“一种未经审视的生活还不如没有的好。”或者说在苏格拉底的心中,人如果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能够理性地审视生活。
斯多葛学派很好地继承了苏格拉底的理念,奥勒留在他的《沉思录》中坚持认为,人必须发现自身的本性或者本质,而想实现这一目的,人必须首先摈弃一切外在的琐碎特性。
也就是说,那些从外部降临到人身上的东西都是空虚和不真实的,人的本质是不依赖于外部的环境的,而只依赖于人自己给予自己的价值判断。譬如说,财富、名誉、权力、学说甚至天赋等,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内在的“灵魂”。
这种让“人只是人本身”的人生态度,非常类似于孔子的思想。孔子提倡有教无类、和而不同、君子不相等等,其实也都是让人摆脱外在的“相”对人本身的束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良知良能,哪怕是小人也有他的良知良能。斯多葛学派的著名信徒塞内卡曾说:“奴隶也是人,他们的天性与其他人一样。奴隶的灵魂里,一样被赋有其他人所具有的自豪、荣誉、勇敢等高尚品质,不管他们的社会地位如何。”
斯多葛学派有一种强烈的忧患意识,有这种意识是因为他们对世界无常的洞彻,所以这个学派的人才不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外在东西上。他们会尽力去做,但成与不成都是天意。用他们的话来说,对抗多变的命运,但安静的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实。
孔子也曾说:“尽人事,知天命。”我们无法控制无常,虽然我们坦然地接受这一事实,但这绝不是我们懒惰的借口,天命是在“尽人事”基础上的天命,没有尽人事,你又怎么知道天命的界限?
儒家不语怪力乱神,斯多葛学派也有相似的地方。在西方,斯多葛学派与神学一直有一个巨大的、不可调和的分歧。斯多葛学派认为,人的基本美德就是人有独立性,但这样的独立性在神学那里是不可接受的。
理性诚可贵,可是一旦遇到神学,理性又成了障碍。神学坚持依靠理性,人无法接近上帝,唯有依靠上帝的恩赐,无条件的信仰他,人才能彻底地得到拯救。
在神学中,谈人的独立性是要受到谴责的。神学中的人是有罪的,所以人不能坚持他的独立性,否则就无法被拯救。因为这种认识,斯多葛学派后来产生了”人本主义“,这种”亲人“而非”亲神“的特点,与儒家的入世精神有很大的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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