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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我们居住的小区。
父亲和母亲,还有三个已成家立业的儿女。日子就在寒来暑往和日升日落中,平静祥和地度过。
突然有一天,父亲跌倒在客厅。母亲第一时间叫来了救护车,儿女们第一时间聚集到父亲的病房。
父亲还没有醒来。医生说,耐心地等,也许奇迹发生,他可以醒来,但你们要有最坏的心理准备。儿女们近乎央求,请医生用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药品,费用不必考虑。医生没有摆手、没有摇头,静静地离开。
接着就是等待。等待,是一种煎熬,护士站时钟的指针好像也在偷懒,走得异乎寻常的慢。等待,是一种无奈,除了等,就是待,其他并没有任何办法。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过去,等待的心近乎已看不到希望。儿女们围绕着母亲:“我们等,我们等,一定等爸爸醒来。”就在第八天早晨,父亲终于醒了过来,微微地睁开了眼,手也有了知觉。等待的人,像是打了胜仗的战士,心中充满了胜利的自豪。
醒是醒过来了,但后来便再没有了希望的进展。一周、两周、三周,一个月过去,等待的人的内心潮水渐渐平息。医生告诉母亲和儿女们,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回去吧,给病人好好地照顾。
父亲又回到了家,但这个家属于他的只有一张床了,还有就是呼吸面罩和家人们的呵护。
母亲和儿女们都知道,照顾病人是异常艰辛的,但她们没有怨言和回避。白天是母亲照看,夜晚由儿女们轮流值守。
面对多年挽手而行的男人,母亲想念的是他的好,以及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母亲乞求着有一天他能再和她说上一句话,哪怕是少有的生气时的男高音。母亲日复一日,始终像月下散步一样,拉着父亲的手,有时跟他说上几句话。
面对心目中曾经伟岸的父亲,儿女们做到了他们能做到的一切,擦洗、喂药、按摩,虽然他们在一天工作之后也很累,还有自己的孩子,但他们都努力地照顾好他们的父亲。
又一天,父亲出现了异常,儿女们请来了医生。医生说,即使照顾得再好,病情也在恶化,是否可以考虑摘掉面罩和停止用药,让病人少受些痛苦。医生走后,儿女们都不说话,母亲也没说话,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过了很长一阵,母亲号啕大哭:“你们不照顾,我来,我等,我等,直到你爸好起来。”儿女们都哭了,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反对。
照顾就这样持续,父亲又坚持了几个月。在春节到来的前几天,父亲终于作出了无言的诀别。丧礼办得非常体面,小区居民都为这一家竖起拇指。
母亲的等待,终于成了失望。她告诉儿女,其实她也希望父亲不再痛苦,她就是恋恋不舍,总有一种想法,他还能站起来,挽着她的手,夕阳下慢慢地走。儿女们的等待,也许比起母亲更为复杂,他们谁也没接母亲的话,也没有相互的交流。
故事很平常,过去也发生过,今后也定会发生。正如,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同样也不会有两段相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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